玉清歌微微一笑,“你願不願意是你的事,而我必須把你帶回鳳昕國。”
高景行將玉清歌得意的神色盡收眼底,他神色不動,可這抹風輕雲淡中卻帶着陰沉的氣息,“你這是在威脅我。”
低沉平緩的語調,冷然的面色,讓玉清歌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裡發怵,事到如此,她已然不能回頭,直視着他深沉的眼眸,玉清歌故作冷靜,微笑着說:“我就是在威脅你,我倒要看看蘇清歡在你心裡有多重的份量,你若是想讓蘇清歡活,就隨我回鳳昕國,我自然會派人把黃金蛇送回來,不只是黃金蛇,就連薛盛那個叛徒我都會雙手奉上。”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交易,”他面色愈發的平淡,“可本王不打算和六公主做這個交易。”
“你真的想清楚了?”玉清歌不可置信,他居然會棄蘇清歡的生命安危於不顧,他不是口口聲聲的說非蘇清歡不可嗎?“景王若是執意如此,我也只能命人殺了黃金蛇,沒了黃金蛇,景王妃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高景行眼眸暗沉,冷笑,“本王的王妃若是有什麼萬一,本王不介意用鳳昕國來爲本王的王妃陪葬。”
“高景行你!”玉清歌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看着他眼眸裡的冷意,她說,“我不信你會殺了鳳昕國的所有人,之前蘇清歡中了黃金蛇毒,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就連你也是,你卻沒有用小煙國爲她陪葬。高景行,你狠不下心。”
高景行嘴角溢出一聲嗤笑,“本王不殺小煙國的人,不是因爲本王仁慈,而是這裡有清歡在乎的人,只要是她在乎的人,本王絕不會動他,可惜,鳳昕國不一樣,本王不會有半點的手軟,不信,六公主就來試一試。”
“高景行你敢,鳳昕國有你的親人,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親人?呵。”他冷笑,“本王何曾在鳳昕國有過親人。”
“別說你不知道容笙的真實身份,高景行,父皇找了你和綰夢很久,你爲什麼不肯給他一個機會,比起害了你娘性命的九昭國,你爲什麼不肯去鳳昕國,父皇是真心想找你回來的。”
“六公主的話說完了?說完就把黃金蛇和薛盛交出來,否則,九昭的大軍必將踏平鳳昕。”
高景行冷漠無情的態度,深深挫傷了玉清歌,她火冒三丈,怒道:“高景行,我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你,你卻這麼無動於衷,好,你不是要踏平鳳昕國嗎?你來啊!我玉清歌發誓,在你發兵的那一刻,定讓你悔不當初。你不要以爲我手底下只有黃金蛇這一個籌碼,或許景王早就忘記了,你那個已經死了的父王。”
“玉!清!歌!”高景行駭然的氣勢驟然迸發出來。
一股森冷的寒意從心底猛然生氣,玉清歌頓時覺得自己浸身於寒冰當中,即使如此,她還是強硬的咬緊牙關,繼續挑釁,“怎麼?一說到益王你到生氣了,看來蘇清歡在你眼裡也沒什麼重要的,高景行,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隨不隨我回鳳昕國。”
“不要試圖挑戰本王的耐性。”
高景行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並沒有讓玉清歌有絲毫的退縮,到了這一步,她只能進,不能退!
“同樣,王爺也不要試圖挑戰本公主的耐性,王爺若是心裡還有王妃和老王爺,就該顧及他們的性命,不是嗎?就算王爺非要拿整個鳳昕國來威脅本公主,本公主也必須告知王爺一言,鳳昕國亡國之前,最先死的一定是蘇清歡和高霖穹。怎麼樣,現在王爺該好好考慮一下本公主的提議了吧。”
高景行從來沒有如此暴怒過,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脅,威脅到沒有半點返還的餘地。
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敬重的父親。
“玉清歌,你好,你非常好。”他嘴角的冷笑溢開,一雙鳳目微微眯起。
“看來王爺是同意了,玉清歌恭迎王兄回國。”她眉開眼笑,盈盈一拜,“清歌不日就會傳書給父皇,父皇一定會欣喜瘋了的。”
“玉清歌,你不要忘記你答應本王的事。”
“當然,王兄回國之日,黃金蛇奉還之時,至於益王,益王養育王兄,是我們鳳昕國的大功臣,鳳昕國上下一定會侍奉益王安度晚年。”
“你這是打算拿父王來要挾我?”
“王兄何必說的這樣難聽,王兄的本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想離開鳳昕國,我們誰都攔不住你,可清歌好不容易把王兄請到了鳳昕,怎能讓王兄這麼快離開呢。王兄放心,只要王兄在鳳昕一日,益王自然安然無恙。”
高景行聽完,面色越發的冷沉,眼睛卻莫測難懂,“玉清歌,記住你的話。”
“王兄放心,不知王兄打算何日和蘇清歡辭行同清歌一齊回鳳昕國。後日如何?再過幾日就是父皇的生辰了,回去晚了,就趕不上給父皇賀壽了。”
“隨你。”高景行甩下一句話,轉身,留給玉清歌一個凜然的背影。
玉清歌嘴角的笑容擴大,慢慢綻放,猶如冰山上的雪水,寒冷徹骨。
蘇清歡,這一局,你終究是輸了,不只輸了人,還會輸了命。
高景行走會院子中,閉上眼睛靜沉了許久,他緩緩張開眼睛,冰冷眼眸一如冰冷不化的風霜,他隨手一招,兩道黑影從落到他的身前,跪下。
“留下十人保護王妃,其餘人全部派去鳳昕國,務必找到益王的下落。”
“遵命。”話音未落,兩道黑影已經隱沒在了黑暗當中。
高景行沉澱了一下情緒,才輕聲推開門走了進去,他脫下皮袍,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躺在了蘇清歡的身邊。
他深深地看着她,清秀的眉眼,恬淡的睡顏,他像她慢慢靠近。
就在脣貼近她鼻尖的那一瞬,原本熟睡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晚上的風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