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旻寧露出怨毒的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怪不得父皇如此疼愛高景行，他居然是父皇的私生子，要不是公主告訴我實情，我是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的。不過高景行也真是心狠，爲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血緣至親都不顧，要不是他，公主也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是啊，沒有他們，我怎麼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她眼神陰森森地冒着寒氣，看的人骨子裡發毛。
高旻寧呵呵一笑，“公主不必動氣，等我當上皇帝，高景行和蘇清歡還不是任公主處置。”
“沒錯，我要讓高景行看着蘇清歡受盡萬般折磨而死，而他我會讓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一切定如公主所願。”
百盞琉璃宮燈逐一點亮，昭祥殿瞬間明亮了起來，恍若白晝，太皇太后坐於主位之上，眉眼中含着淺薄的笑意，鳳目淡掃，審視着在座的每一個人。
殿內一派寂靜，隨着一聲燭火噼啪的燃爆聲，壓抑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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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體真的痊癒了嗎？可千萬不要爲了朝堂之事硬撐。”太皇太后笑着說，只是那笑未及眼底，透着一絲涼薄。
高旻序起身抱拳微微附了一禮，溫聲回道：“事不過三，朕怎麼能讓皇奶奶失望兩次。”他又朝蘇清歡所在的方向一拜，“這次的事，還是要多虧了王嫂的妙手回春，不然旻序只怕是撐不過這一次了。”
一席話，親疏遠近立顯無意，太皇太后面上到是沒露出半點不悅，依舊淺淺的笑着，她悠遠的目光盯着高旻序，緩緩移到了蘇清歡的身上。
蘇清歡起身，盈盈一禮，“陛下客氣了，爲人臣子，這都是應該的。只要陛下安好，我們做什麼都是願意的。皇奶奶覺得孫媳的話說的是不是。”
太皇太后眉目微微一怔，淺笑漣漣，“清歡說的是，只是哀家有一事問你，陛下病重許久，現在這身體如何了？可有什麼虧損。”
蘇清歡說：“皇奶奶放心，有孫媳在，陛下的身體已經無礙，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寒食散的毒並非一朝一夕可解，日後陛下肯定會再犯幾次，不過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不礙事的。”
“既是這樣，哀家也就放心了。”
蘇清歡真是打心底裡“佩服”這位太皇太后明明已經撕破了臉，卻還能這樣處變不驚，談笑風生。
“對了，”太皇太后似是想起了什麼，“陛下，你身體纔剛剛痊癒，朝堂的事還是先緩一緩，好好休息纔是。”
高旻序搖搖頭，輕嘆道：“多謝皇奶奶的關心，正是因爲朕病的太久，才應該早日迴歸朝堂，俗話說的好，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朕這個君主做的不盡如人意，可要是再不努力，就真是要對不起天下的百姓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太皇太后也只是笑笑，“那好，你注意身體，哀家先回去了。”
“恭送皇奶奶。”
“你說，太皇太后這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她不會就此罷休。”蘇清歡若有所思。
“有朕在……”高旻序說着，突然一陣心悸，他餘光尋着椅子的所在，幾步踉蹌的走過去，伸出手一個用力不穩，推倒了椅子，撲了個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咣噹”一聲，“陛下，你怎麼了？”西禾驚呼。
高旻序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緊捂着胸口，他喘息粗重，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儘管如此，他還是極力隱忍地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毒發了。”
西禾趕緊拿寒食散給他服用。
蘇清歡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裡真是百般滋味。
回府的路上，蘇清歡一言不發，她耷拉着腦袋，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高景行看她這個樣子，伸出手把她拉進了懷裡，“不用擔心，這些事都會過去的。”
“可是陛下他……”
“盡人事聽天命，都已經盡力了，如果結果還是無法改變，那隻能說這是高旻序的命。”
這話，聽的蘇清歡莫名的憂傷，“你信命嗎？”
高景行搖搖頭，“我不信。”
“那你爲什麼還說這是陛下的命，無法改變。”
高景行笑了笑，“好，那你說，你可有辦法改變？”
自知不能，蘇清歡的情緒更加低落了，見她沉默的樣子，高景行揉了揉的她的發，悠悠地說：“清歡，我雖是九昭的王爺，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有着無尚的權力，至高的地位，歸根結底，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
你受傷失憶，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我除了守着你什麼都做不了；父王爲母妃傷心欲絕，一心尋死相伴，而我也只能送他去母妃的墳前，任他生死；皇奶奶鐵了心讓我繼承皇位，不管我如何拒絕，她的心意都如石如鐵，無法改變。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我無能爲力，這讓我不信命不行。
可是清歡，正是因爲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我纔不信命，因爲我知道，不管老天到底讓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們都要在一起，因爲你，我不信命，只信你，只信我。”
蘇清歡的眼眶溼了，她轉了身，扎進高景行的懷中，重重地點了下頭，“高景行，我蘇清歡發誓，生不離，死不別，今生來世，我蘇清歡永遠都在高景行的身邊，不離不棄。”
“哪怕有一天蘇清歡發現高景行騙了她，瞞了她嗎？”
蘇清歡愣住，她仰起頭，高景行正低頭看着她，眼底流光如華，傾瀉而下，他揚起嘴角，伸出手，替她一點點撥開額前的碎髮，“蘇清歡會原諒高景行嗎？”
她怔怔地望着他，慢慢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她突然擡起頭，堅定地說：“會，蘇清歡會原諒高景行。”
高景行的身子微微一震，“爲什麼，你不是說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坦誠相待，不能欺瞞彼此嗎？”
蘇清歡嘿嘿一笑，“因爲高景行永遠都不會傷害蘇清歡，就算高景行騙了蘇清歡，瞞了蘇清歡，也只是不想傷害蘇清歡，既然你是爲了我好，我爲什麼不能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