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拖着慵懶的身子和倦怠的眼神從內宮緩緩走出,安平郡主的臉色一下子從剛纔的冷淡變得極爲恭敬起來。這可是父親一直在家囑咐過的,而且時時提醒讓她的耳根子都聽軟了,想來是這樣沒錯。皇宮是權利最集中的地方,聖上和皇后自然是權力中心的最高端,怎麼說,該如何說,都需要好好掂量一番。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擡起眼皮子不在意地瞅了一眼,沒想到下面跪着的居然是一向擁有男子氣概的安平郡主。聖上給她的封號不過是看在她的父親爲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而已,現在看來她獨自進宮肯定有事要說。擡手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下回話。”
“謝娘娘。”
安平郡主一向不太喜歡宮中嚴謹的規矩,說一件事之前都要規矩半天,現在也是一樣。本來什麼都不在意的,現在倒好,一切都讓人頭疼起來,想到六皇子她只好把心一橫主動開口了:“臣女進宮是有要是要稟告娘娘。”
“哦……”
皇后娘娘發出一聲質疑聲,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斷然想不到她有何事要跟自個稟告。作爲中宮之首,後宮之主,不管聖上對自個的感情有多淺該做的還是要去做。後宮的嬪妃太多,一個個嫉妒不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檯面上的做不了,只能臺下做。
“娘娘,臣女剛纔想去探望聖上,沒想到被阻攔在外,不知娘娘可否讓臣女進去探望聖上?”安平郡主沒有直接提起白大夫,只是如此說來,想要看看皇后娘娘的反應,如果直接打印倒好,如果不行的話還要去想其他辦法。
皇后娘娘的神情變得果斷起來,不在乎地看着對方的眼睛眯着,斷斷續續地回想起之前安平郡主和歐陽天走在一起場景,看起來倒是登對,仔細想來卻不能下這個決定,畢竟兩家要要是聯合起來肯定對聖上有威脅,她沒有再動這個腦筋。想到這裡她的心情起了變化,直截了當讓姑姑退下。
“本宮只是不許外人帶着大夫給聖上把脈,莫非安平郡主私自帶了大夫去?”
一句話說的安平郡主沒有了其他話,她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會引起震怒,可是該說的還是要說,她眯着眼睛望着皇后娘娘起身說道:“娘娘,臣女的確是帶了以爲大夫,他治好了父親多年的老寒腿,臣女覺得應該可以幫助聖上的病情。”
“大膽!安平郡主好大的膽子,你以爲皇宮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嗎?聖上可是萬金之軀,區非你等這般兒戲。”
皇后娘娘勃然大怒,安平郡主已有心理準備,她跪下地上繼續說道:“娘娘息怒,臣女也是一心爲了聖上的龍體着想。”
“好一個爲了聖上的龍體,安平郡主,本宮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纔不降罪於你,且回去吧。”說着皇后娘娘擺擺手讓她離開。
這個時候安平郡主知道不把六皇子搬出來是不可能了,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皇后娘娘肯定還是不會鬆口。既然六皇子是聖上的兒子,作爲兒子自然要擔當起這個責任,於是她謹慎地說道:“臣女進宮時遇到了六皇子,大夫的情況臣女全都告知了殿下,殿下現在和大夫都在上書房。”
皇后娘娘原本鬆了口氣的精神一下子被她打亂了,聽到其中還牽扯到六皇子頓時惱怒起來:“安平郡主,你是打算用六皇子威脅本宮嗎?”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想讓聖上多一個機會。畢竟聖上龍體抱恙牽動的是說朝臣的心,皇后娘娘也不希望有人趁着聖上生病之際不安穩吧。臣女肯定娘娘准許大夫給聖上把脈,一些後果臣女願意承擔。”
話都說道這裡份上了,皇后娘娘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如果一味地拒絕只會讓安平郡主覺得疑惑。本身也是爲了聖上的着想纔會下一道懿旨,現在想來又有六皇子在,她猶豫了一番還是鬆了口。
“本宮可以讓你帶去的大夫給聖上請脈,不過本宮也要同去。”
安平郡主喜出望外地磕頭起身了,一遍奉承着皇后娘娘出去,姨娘小心翼翼地在心裡唸叨。希望聖上的病白大夫有法子能診治,如果能早些開藥就更好了。保不齊被太醫院的人拿去檢查,其他的也不用太過擔心。
六皇子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榻上沉睡不醒的中年男子,他看起來的確是老了。而且眉目之間少了英氣,跟年輕時候相比簡直是兩個人。歲月的確是不饒人的,從小仰望着的王者現在倒下了,倒下的太突然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白大夫,看來還是要等安平郡主回來再作打算了。”
白大夫一直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地點點頭,身爲大夫早就知道其中的關係和厲害,尤其是在皇宮之中,要想要明哲保身就只能少說話少做事。
“皇后娘娘到。”
一記尖細的嗓子引起了六皇子的主意。
皇后娘娘的鳳鑾到了,惹得鍾昭容一陣慌張,她小心翼翼地瞧着六皇子並未有任何表情,心中卻帶着一種看戲的心態,既然現在的事情已經擋不住了,只能看皇后娘娘的眼裡能不能容得下六皇子和安平郡主了。
“皇后娘娘安萬福金安。”
眼皮子擡了擡,看到鍾昭容,六皇子,還有一個看起來是大夫的老者。沒想到上書房還真是熱鬧,一句話沒說一個顏色讓他們起身了。本來只是好奇安平郡主帶來的大夫,現在看來也是個普通不過的行醫者。聽着說得很邪乎,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如果你能找到聖上得的是何病,本宮重重有賞。”
六皇子的眼神在安平郡主身上停留下來,看着她走過來衝着自個眨眼,本來還不清楚是何意,最後才知道原來是皇后娘娘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剛纔白大夫已經把完脈了,而且大概查看清楚了父皇的身體情況。這會子他只好搶先一步說道:“白大夫麻煩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