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現在正是用得着慕奕寒的時候,如果得罪了他讓他一怒之下,不讓辜神醫給父親看病,那就不好,所以,顧晨歡軟着嗓子,低聲叫道:“三哥。”
寒少很不滿意。
比蚊子叫沒有大聲多少,怎麼他有那麼不能見人麼?
“大聲點。”他命令。
顧晨歡窘迫看了他一眼,悄悄瞪他,但是寒少臉皮厚,若無其事看着顧晨歡。
咬了咬牙,顧晨歡再叫:“三哥……”
寒少還是不滿意:“叫這麼小聲,我平常不給你飯吃麼?”
“……三哥!”顧晨歡有點兒咬牙切齒了。
寒少繼續不滿意:“別人聽不見,再叫大聲點。”
混蛋……我是叫你三哥,又不是叫別人,管別人聽得見聽不見?有你這樣的人麼?
顧晨歡一臉的窘迫,慕奕寒則不依不饒盯着她,無奈,顧晨歡咬了咬牙,恨聲道:“三哥!”
這聲音,大大的,保管整個樓道都聽得見。
可寒少還能挑出刺來:“沒有那天好聽,那天嬌嬌柔柔的,今天的難聽死了。”
“……我——嗓——子——啞——了!”顧晨歡怒了,狠狠瞪着他,看他再得寸進尺,一定咬他。
眼看顧晨歡已經開始瞪眼了,雖然他很喜歡看她瞪眼時候的嬌態,但是,再逗弄下去,這破丫頭就要炸毛了,慕奕寒眼中含笑,不再說話。
“兩位商量好了麼?”廖衡書嗓音還是保持原先的平靜,眼角卻抽搐,厭惡極了慕奕寒這番宣示主權的行爲。
他一定會把她搶過來!心底,廖衡書再次發誓。
“三哥……”聽廖衡書問,顧晨歡眼睛轉向慕奕寒,都聽他的話叫三哥了,應該沒問題了吧。
結果——
“不準去!”慕奕寒還是硬梆梆留下三個字,抱着顧晨歡就要走。
顧晨歡氣急敗壞,伸手擰了他一下:“你怎麼這樣啊……”
“我怎麼樣了?”看顧晨歡一心想要請廖衡書吃飯,慕奕寒心底不舒服,媽的,本少爺又不是死人,明知道這男人對她有企圖,他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和他相處。
做夢。
顧晨歡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沒法子讓他改變主意,只能抱歉對着廖衡書笑笑:“對不起廖先生,等下次,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你腦子進水了,廖先生一頓飯的飯錢,你一輩子都賺不到,請什麼請。”慕奕寒不爽她對情敵笑,扭過她的腦袋,打擊她:“難道你要用我的錢請他吃飯?你當我是傻帽是不是?還花錢幫你養男人?”
顧晨歡不吭聲了,她生氣了,不想理慕奕寒,低着頭,看着腳尖。
“沒關係,我不一定要去大酒店,路邊攤大排檔也都可以,吃飯,要看身邊陪着的人是誰,而不是看吃的是什麼。”身後,廖衡書嗓音依然平靜,替顧晨歡解圍:“我也就是投胎投得好,不然,靠我的話,也吃不起那些大酒店,所以,去吃路邊攤很正常。”
顧晨歡聞言,感激看了廖衡書一眼,廖衡書的眼中,泛起淡淡笑意,迴應顧晨歡。
慕奕寒把兩個人的互動看在心裡,心底愈發不爽,斜睇了顧晨歡一眼:“她現在吃的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的,所以,想請你路
邊攤也請不起,廖先生,您貴人事忙,就不耽擱你時間了。”
說完果斷擁着顧晨歡,立刻離開。
顧晨歡被他擁着,低着頭,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心底,回想着他的話,他說,她吃得穿的用的,都是他的,就像,她是一個虛榮的女人,爲了錢甘願放棄自尊卻祈求他的施捨一般,那言語,像是長在她心底的荊棘,藉着她的血肉生長,又把她的心撕扯的血肉模糊。
一滴淚在眼中凝聚,悄悄變大,慢慢地溢出眼角,顧晨歡擡起手,用手背抹淚。
慕奕寒發現了她的動作,冷哼一聲,裝着沒看見,但是,在顧晨歡第三次擡起手抹淚的時候,他鐵青着臉停下腳步。
“哭哭哭,哭什麼哭……你就那麼喜歡陪男人吃飯?”口氣惡劣地問,心底,滿是不高興,怎麼就沒見她積極地想要陪他做什麼事情呢。
每次面對他,都是敷衍。
知道慕奕寒誤會了她哭的原因,顧晨歡也不辯駁,只低着頭,順着他的話,說了一句:“那是禮貌。”
“該死。”慕奕寒勾起她的小臉,盯着她眼眶裡的晶瑩,低咒一聲:“行了別哭了,我叫人去約他還不行麼?”
“啊?”顧晨歡詫異看着慕奕寒,完全沒想到慕奕寒竟然會改變主意,所以,瞪圓了雙眼,愣愣看着他。
“哭得醜死了,看你這張臉都沒吃飯的慾望了,真不知道你是要感謝姓廖的還是報復他。”粗魯地抹乾淨她的眼淚,慕奕寒吩咐了身後去約廖衡書晚上吃飯。
“我就醜,我本來就醜,我醜的天怒人怨……”顧晨歡聽見他又貶低她,扭開臉不看他,賭氣說道:“是誰每天抱着我這個醜八怪睡覺的,也不怕半夜做噩夢。”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顧晨歡極會察言觀色,雖然不知道慕奕寒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但是,這不妨礙她趁着他好說話的時候,抱怨幾句,出一口心底的惡氣。
慕奕寒被顧晨歡給逗笑了,斜睇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沒法子,當時有人纏着我不放,我一時瞎了眼,就收了個禍害……”
“你——”顧晨歡氣急,扭頭想要說話,就看到慕奕寒眉眼含笑,俊美的五官因爲這淡淡的笑意,張揚出極致的魅力。
慕奕寒以前也不是不笑,他並不像廖衡書一樣,很多時候都是一張板正的臉,相反,慕奕寒臉上的表情是很豐富的,微笑的、生氣的。傷心的都有,雖然很多時候,是冷着臉暴怒的,但是,也不是沒見過他的笑。
只是,以前顧晨歡看到慕奕寒的笑,都是冷笑、邪笑、嘲笑、譏笑、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總之,沒一個好的。
今天,慕奕寒的笑卻不一樣,那是一種,從心底深處透出的歡愉,仿似全身都在釋放着欣悅輕鬆的氣息。
所以這一笑,讓他明明是偏冷的俊美面容,漾起了極致的魅惑顏色,似乎,像是在這嚴肅冷然的醫院裡,俏然綻開了明媚鮮豔的迎春花。
從清冷到豔麗,也就那麼點兒的時間,就折射出極致的鮮妍,生生,勾人魂魄。
顧晨歡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正在生氣,被他的笑容迷了眼恍了神,心,忽然開始怦怦跳。
她從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用明媚、用鮮妍來形容……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
笑起來,也能這麼的——豔到勾人心魂的極致,讓人恨不能,吻上去。
啊……行了啊顧晨歡,你發什麼花癡呢,他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光只有皮囊好看而已。
狠狠甩甩頭,罵了自己一句,顧晨歡低下頭,彆扭說道:“又沒求着你收,我那裡禍害了,你纔是禍害好不好;再說,要真嫌棄我,幹嘛要收……”
慕奕寒沉默了。
半晌,忽然說道:“沒辦法,雖然那個禍害又醜又倔又不聽話,可我就是喜歡。”
聲音淡淡的,卻帶着深深的,深深的,說不清道明的情緒,重重的撞擊在顧晨歡的心底,讓她猛地一窒,忽然間有了說不出的害怕,因此,沒敢接口。
心裡,卻開始翻騰,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喜歡了,到底,是真是假……
因爲心底的不平靜,讓她有些心不在焉,幾乎是被慕奕寒抱着走出了醫院,直到回到車上,才猛然醒神。
算了,他喜歡或者不喜歡,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承認,剛剛他笑起來的時候,確實讓她心怦怦跳,可那也是看到了美麗之物的自然反映,不代表什麼。
而且,就算他真的喜歡她,可他之前的所作所爲,讓她覺得害怕,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逃得遠遠的。
定了定心神,顧晨歡發現車子正行使在一條陌生的路上,擡頭,疑惑看着慕奕寒。
他正抱着她,把她固定在他懷裡,手,卻拿着文件一頁一頁翻看,顧晨歡剛剛在走神,沒有覺得不自在,這會兒回神了,便覺得這個姿勢好彆扭,想要下來。
卻被他扣住了腰肢。
慕奕寒看她緊張,低笑一聲,放下了文件,雙手抱住了她:“放鬆一點兒,只要別亂動就好了。”
顧晨歡看他一眼,不吭聲,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發狂啊。
“寒少,放我下去吧,這樣你很累的。”顧晨歡小心翼翼地說,慕奕寒睇了她一眼:“瘦得像個猴子,等你成了豬再說吧。”
我纔不會變成豬,只有你纔會,你是豬。齜了齜牙,顧晨歡沒吭聲,只是心底詛咒,想想寒少變成豬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有點想笑。
“還有,你剛剛叫我什麼?”慕奕寒眯起眼,盯着顧晨歡。
“呃……”顧晨歡不吭聲,裝傻。
“死丫頭,你有沒有發現你最擅長過河拆橋?”慕奕寒盯着她看了幾眼,冷哼一聲說道。
顧晨歡低着頭,繼續不吭聲,剛剛我也不是自己想叫的,明明是你逼我的。
慕奕寒倒也沒再逼她,只是抱着她,繼續看文件。
等下車,顧晨歡才發現原來他們到了凱承大廈,到了頂樓,路過秘書室的時候,顧晨歡有點兒窘,因爲那些秘書和助理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慕奕寒不管,還是擁着她,徑直到了總裁辦公室。
讓她去休息室呆着,慕奕寒自己則開始忙碌,顧晨歡在休息室洗了臉,一個人呆着沒有慕奕寒的騷擾,心底,就掛念着父親的病情。
辜神醫,真的有那麼神奇麼?
如果真的那麼厲害,網上應該有關於他的介紹吧……
想了想,顧晨歡覺得慕奕寒應該有空餘的電腦可以給她用,所以想問他一下,她想查一下關於辜神醫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