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響了幾聲,電話那頭才傳來白修皓的低沉聲音,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覺得他的聲音裡隱藏着一種奇怪的情緒:
“嘿,阿葉!"
“白修皓,你現在在公司嗎?”安綰葉踏上臺階,平靜地問。
"阿葉,有什麼事嗎?”
白修皓沒有回答反問。
這一次安綰葉明顯感覺到他和平時不一樣,心裡微微一沉,簡單地說:
“你上次不是說想要那對袖釦嗎?我想了幾天,決定給你作爲報答。”
"阿葉,謝謝你。我現在有急事,可以晚點打給你嗎?”
這是第一次,白修皓急切地掛了她的電話。
電話掛斷後,安綰葉清晰地聽到電話裡有人在叫醫生。
他在醫院裡,阿晉剛纔和他在一起。
安綰葉在樓梯間猶豫了一會兒,又回到前臺,就聽到兩個前臺護士的聊天內容:
“太恐怖了。其中一名婦女當場死亡。聽說白氏集團總裁的妹妹在手術室。”
“噓,小聲點,院長說,話不能多說。”
安綰葉推開病房的門,喬文翰立刻擡起頭來,俊朗的臉上露出了瀟灑的笑容,他眯着眼睛掃了一眼她手裡的包:
"阿葉,你給我買了什麼好吃的?”
安綰葉笑着走到病榻前,把水果放在牀前的小桌上,從裡面拿出一個蘋果遞給他:
“嗯,蘋果看起來很乾淨,不要洗了。吃掉他吧。”
"阿葉,我是一個病人。”
喬文翰皺起眉頭,不滿地抱怨道。
阿葉生病時,他盡一切可能照顧她。現在他病了,她甚至懶得給他洗蘋果。
這是差別待遇!
"阿葉,你看起來不順心。你不會爲我的病感到難過吧?我這又不是絕症,只是感冒發燒。”
捕捉到她眉宇間閃過的惆悵,喬文翰笑着解釋,然後真的一口咬下大蘋果。
安綰葉看見眉心一蹙,伸手接過來,低斥道:“你真的吃了,上面有細菌。”
“你不是讓我吃嗎?”
喬文翰笑得一臉無辜,嚥了一口唾沫,指了指她手裡的蘋果說道:
“不乾不淨,吃完沒病,這個蘋果很甜,不信你嚐嚐。”
安綰葉知道他想自娛自樂,微笑道:
“平時不是說身體很好嗎?怎麼會突然感冒發燒?”
她在病牀前坐下,拿起水果刀,切開他咬的蘋果。
喬文翰挑了挑眉毛,笑道:
“其實我覺得沒什麼。是我母親大驚小怪地把我帶到醫院。我只是沒想到阿葉會這麼關心我,來看我。怎麼樣,阿葉,我在這家醫院呆幾天,你會照顧我嗎?”
“做夢!”
安綰葉翻了個白眼,問他情況,得知他真的只有發燒,沒有其他疾病,才鬆了一口去。
想起剛纔聽到的那些話,還是忍不住向他提起:
"文翰,你猜剛纔我來到醫院的時候,聽到護士說了些什麼。”
喬文翰的目光在心底浮起,從她的表情和語氣中猜出這一定和她剛纔的不開心有關,於是收起玩笑的態度,嚴肅地問:
“是什麼?”
“聽說白修月現在在這家醫院。”
“什麼?”
喬文翰激動了一會兒,突然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沒想到,針從他手背上跑了下來,他哼了一聲。
安綰葉見了皺起眉頭:“別動,我去叫護士給你換針。”
兩分鐘後,護士給他重新紮了針,他急忙問道:
"阿葉,你應該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白修月不應該進了監獄嗎?爲什麼會在這個醫院?”
安綰葉搖了搖頭,把剛纔遇到阿晉和監獄看守,以及醫院護士聊天的內容說了一遍。
喬文翰聽後俊臉浮起怒氣,冷冷地說:
“這白修皓不會想趁機把她妹妹弄出來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只想隱瞞一段時間。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
“不,文翰,別問了。”
“等等,阿葉,你記得白修月,你還記得嗎?”
喬文翰驚訝地盯着安綰葉。剛纔他的注意力都在白修月這件事上。他忘記了阿葉不記得白修皓和以前與他有關的人和事,但現在實際上全都記得。
安綰葉輕輕點頭,簡單地說:
“我記得這件事,告訴你這個,是我想提醒你,如果白修月真的出獄就麻煩了,很難保證她不會報復。上次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被抓,這幾天你要小心點,其他的事情我會搞清楚的。”
“就她也想報復我嗎?即使她受傷了,過兩天她也還是會回到那個地方。”
“這是最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點總是好的。”
安綰葉小聲說,她也希望自己想多了,她能感受到白修月的怨恨,會抓住一切機會報復。
她沒有忘記明天是那個女人的忌日。
據白修月說,她所有的報復都是她母親在死前策劃的。她剛剛實現了母親的遺願。
她這個時候出事了,真的讓人沒法不多想多。她可以保證白修月至少到明天才會回監獄。
“嗯,也是,阿葉,白修月就像一隻瘋狗。不管她有多恨我,都沒有她對你的怨恨那麼深。你要小心。這兩天別亂跑。如果讓木源哥知道了這件事,白修皓悄悄送走白修月是必然的。”
想了想,喬文翰接着說道。
“我從來不到處跑。如果你沒生病,我還在公司上班。”
安綰葉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一根根插上牙籤,笑着遞給喬文翰。後者開心地笑了笑,把蘋果拿進嘴裡,心裡充滿了甜蜜:
"阿葉,你願意一輩子爲我削蘋果嗎?”
“不錯的嘗試,但我不是你的保姆。”
安綰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喬文翰臉上的幸福變成了失落,抿着嘴脣沮喪地說:
"阿葉,如果你不結婚,我就不能結婚。反正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這是什麼歪理?全世界沒有心上人的女生一定都要嫁給你嗎?”
安綰葉好笑地問,心裡另一個聲音輕聲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配不上你。
自從失去記憶後,她就沒有繼續吃藥調理身體。
有時候她覺得還是找個人結婚比較好,但是真的走那一步實在是太難了。
“切,那些庸脂俗粉我怎麼看得上?”
喬文翰驕傲的撇嘴,他心裡沒有任何地方能接受別的女人,他願意等她,哪怕會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