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皓搖搖頭,心平氣和的解釋着,心底掙扎着,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真相,但是如果告訴了她,又怕她受不了。
"霜兒,打電話給阿葉。"
他突然轉移話題,聲音溫和平淡,聽不出有什麼不同。
陸霜盯着他看了幾秒鐘才相信他的話,不解地問道:
“現在給阿葉打電話?不太好吧。”
現在,在他父母的墳前,她害怕他母親的怒氣太重,如果傷害了到阿葉就不好了。
白修皓蹙蹙眉,轉身,對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三個躬,把花和物品放在墓碑前,才說:
“走吧,去車上再打。”
“好!”
陸霜認爲他和安綰葉吵架了,不敢自己給打她電話,所以他才讓她打。
當他們一起上車時,陸霜脫下外套,還給他。
外面太冷,車上溫度較高。即使白修皓身體很好,他還是忍不住打噴嚏。
“你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陸霜焦急地看着他,遞給他一張紙巾:“沒什麼。”
白修皓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才輕輕解釋:
“今天,國際知名的腦科專家羅伯特檢查了安綰葉的哥哥安木源,並確定了手術日期。你給她打電話,問她手術日期決定了沒有。”
“你爲什麼不打?”
陸霜皺着眉頭說:“你明明很在乎,但你不敢打電話,這可不像白修皓。”
“昨天,修月去醫院找阿葉的麻煩,抓傷了她的臉。她現在生我的氣了,我打電話她不會接。的你打電話吧,我們都要結婚了。你應該告訴她。讓她跟你送祝福?”
陸霜白了他一眼,冷哼哼的說道:
“白修皓,你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你自己?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聽到安綰葉的祝賀,那我就打電話給她。”
陸霜拿出手機,在白修皓面前撥了安綰葉電話,溫柔地按了免提,這樣就可以聽她的聲音,緩解他的相思之情。
白修皓後傾,懶洋洋地眯着眼,不知道他是在聽還是在假寐。
電話接通,響了幾聲才被接起來。
陸霜一直在密切關注白修皓的表情,很明顯,當安綰葉的聲音來臨時,他濃密的睫毛在顫抖。
“你好,霜兒。"
隔着無線電波,安綰葉的聲音剛中帶柔,像一陣溫柔的風吹過耳朵,讓人有春天的感覺。
陸霜臉上笑了笑,輕快地問道:
"阿葉,你現在在哪裡?”
“醫院剛出來,霜兒,有什麼事嗎?”
安綰葉的聲音猶豫了一下,但是電話裡除了她的聲音沒有其他不想聽到的聲音。
“我剛剛聽了白修皓說了關於你哥哥的事。現在怎麼樣了?手術日期定了嗎?”
陸霜說的有點含糊,但安綰葉震驚了。當她聽到說白修皓說她哥哥的時候,她本能地認爲白修皓已經告訴了陸霜,她哥哥的身份。
安綰葉眉頭一凝,腦子轉得飛快,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陸霜的語氣不對,如果她知道了真相,現在就不會只是打電話來問了,而是馬上飛來醫院確認。
暗暗吐出一口氣,安綰葉擡起手,撫摸着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陸霜也嘲笑地看着白修皓,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讓安綰葉瞬間有了各種猜測,只以爲因爲白修皓她沉默了。
白修皓猜測着安綰葉沉默的原因,他的眼睛眯了起來,輕啓他的薄脣,低聲道:
“阿葉,手術日期定了嗎?”
白修皓低沉而溫暖的話語暗示着安綰葉,陸霜並不知道她哥哥的真實身份。
“定了,十天之後。”
安綰葉平靜的回答,她對自己和白修皓的默契感到驚訝。
似乎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不需要提前練習。只要她動起來說話,他就能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配合。
她也能從他的每一個眼神中體會到他的情感和意圖。
她知道白修皓沒有讓陸霜知道真相,否則他不會讓陸霜打電話給她。
、事實上,正如安綰葉所想,白修皓也有這個想法。
聽安綰葉說手術在十天後,他的眼睛裡閃過亮光,視線停在陸霜平靜的臉頰上。
“阿葉,恭喜你,你哥哥很快就醒了,以後不用這麼辛苦了。”
陸霜不清楚白修皓不可預知的想法,但她很高興的祝賀安綰葉,這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尤其是對安綰葉來說,她心愛的哥哥睡了五年後有機會醒來,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所有苦難不值一提。
“謝謝你,霜兒"
安綰葉的聲音停頓了一秒鐘,聲音帶着半帶嘲諷地說道:
“也恭喜你。”
陸霜聞言,視線立刻看向白修皓,見此人眼中色寒,她秀眉含笑,說道:
“阿葉。那天,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我可能不在A市,後天出差,交易會前後都要好幾天。”
“你是去出差嗎?”
陸霜帶着幸災樂禍的微笑看着白修皓。
後者不理她,指了指安全帶,示意她繫好。他低下頭,發動了汽車。
“阿葉,我會親自給你邀請函的。無論你去哪裡出差,你都必須回來參加我和修皓的婚禮。可以在交易會上早點回來。一言爲定了,拜拜。”
沒等安綰葉拒絕出口,陸霜已經掛了電話。
“別擔心,我一定會帶着你的心上人來參加你的婚禮,修皓。我夠大方吧。”
邁巴赫鑽進車道,以穩定的速度向城市駛去。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陸霜,覺得無聊,便打趣白修皓尋求娛樂。
“是的,你夠大方的了。”
白修皓轉頭給她一個詭異的微笑,深邃的眼睛裡有某種東西讓她毛骨悚然。
陸霜茫然地眨着眼睛,沒有問他爲什麼笑得那麼可怕,卻聽到白修皓幽幽說道:
"霜兒,那塊手錶的主人,我爲你找到了。”
什麼?
陸霜愣了一會兒,傻乎乎地看着白修皓。
在片刻的停滯之後,她的心臟以比正常高一百倍的速度狂跳着。她忘了這個時候身邊的人都還在開車,雙手興奮地抓着他的手腕,顫聲問道:
“修皓,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找到了!
找一個只和她在一起一天的男人,但是已經在她心裡生根發芽,已經長成藤蔓的人,讓她沒有一點空間去接受別的男人。
她緊緊地咬着嘴脣,有些不相信。太意外了。不,不僅僅是驚喜,還有緊張和不安。
他找到了那個人,那麼,五年後的今天,他有了家庭,有了心愛的人嗎?
白修皓眼睛色變,方向盤因爲她的突然移動而一偏,他急忙喊道:
"霜兒,我們先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