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發動機有問題。現在該怎麼辦?這裡打不到出租車,天也快黑了?”
司機小陳看上去很焦慮,俊臉上帶着一絲悔恨。
他責備自己在出來之前沒有檢查,要不然不會走到半路車壞了。
安綰葉微微蹙眉,掏出手機打電話。這一帶治安不太好,應該呆不了多久。
另外,天要黑了,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她用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漏氣的輪胎。
就算沒有發動機問題,這車也開不了。
地上滿是瓶子碎片和釘子,很明顯有人故意在這條路上留下來的。
剛剛打通電話,就聽到小陳驚慌的叫道:
"安姐,那邊有一羣人過來了。趕快上車!”
安綰葉轉頭一看,果然有七八個壯漢在前面角落裡,拿着鐵棍朝他們的方向走來,心下頓時一沉,眉頭都扭曲了。電話那頭傳來安木源關切的聲音:
"阿葉,發生了什麼事?”
“哥,我們的車在烏臨路拋錨了,現在一羣人正向我們走來……”
安綰葉放低了聲音,說話間,彎着腰鑽進車裡,示意小陳也趕緊上車。
雖然那些人肯定會讓他們下車,但是他們不能在外面等着。
"阿葉,先不要下去,我會安排的。”
安木源立即掛了電話,給當地警察局打了電話。
每個城市的臨時交通段都比較混亂,因爲地理位置並不明朗。經常有一些地痞聚集在那個地區,攔截交通,像過往車輛索要高額費用。
阿葉回來本來是明天,他想去接她,但她回來得早了一些。
如果那些人只想錢還好說,只是就怕萬一。萬一他們除了錢,還有別的想法,那簡直是不敢想象。
“回車上,趴下!”
安綰葉和小陳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上了車,這羣人來到了他們面前。
目標確實是他們。
其中一個人用鐵棍粗暴地敲他們車的前部,其他人把兩邊的車門都堵死了,危險一觸即發。
陰雨天的暮色中,天空和大地都是灰濛濛的,甚至在兩邊門外的十幾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冷黑暗的空氣,讓人感覺有些緊繃。
有車輛呼嘯而過,但它們似乎都在逃命。想必,這個地區的混亂是衆所周知的。
"安姐,該怎麼辦?”
小陳一臉焦慮和恐懼,朝窗戶望了一眼,低聲說道:"安姐,我下車和他們談判。你鎖上門別下來。”
“恐怕不行。他們手裡有鐵棒,一定會把玻璃砸碎才罷休。”
雖然這輛車的玻璃極其堅固,但還是禁不住鐵棒一直的敲擊。
安綰葉的腦子轉得很快,想着最好的解決辦法,抿着嘴脣,當那些人第二次喊出時,她說:
“別生氣,大哥們,有話好好說!”
“下來吧,你的車停在我們工地,你要交停車費。”
另一個人用激烈的語氣說話,小陳聽到了他的憤怒,看着她的眼睛問怎麼辦。
此時此刻,惹惱這些人是最不明智的。
安綰葉想到她哥哥剛纔的話,猜到她哥哥可能會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
如果是這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
“我數到三,再不下來就開始砸爛你的車。”
外面的人明顯缺乏耐心,於是開始數:‘一,二,三!砸!”
“等等!”
安綰葉眼睛變色,提高聲音防止那些人砸車,舉高錢包給他們從外面仔細看裡面的情況。
“大佬們大發慈悲,需要給多少停車費。”
“五萬!”
真是獅子大開口,五萬?停車費?
“對不起,我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
“大哥,別跟她瞎說,這麼好的車,居然連五萬塊錢都捨不得。我看他們是想拖延時間,我們給她砸了。聽聲音小姑娘長得不錯……”
有人冷冷的說,安綰葉擰眉,只聽爲首的人說砸,然後無數鐵棒開始砸兩扇窗戶。安綰葉看到這臉色變了,不出兩分鐘,他們就要被迫下車了。
"安姐,我該怎麼辦?”
“別怕!”
手機又響了,屏幕上“嗚嗚”的震動,上面寫着白修皓。
當接觸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呼吸突然停滯了。但那顆懸着的心卻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安定了下來,彷彿此刻他就在身邊。
"阿葉,不要下去,我馬上就到。”
電話一接通,白修皓輕柔的磁性聲音就通過無線電波進入耳膜。
明明沒有外面砸車的高音量,卻輕而易舉的蓋住了外面鋒利的敲擊聲,像一股暖流流進她的心裡。
“你在哪裡?”
沒有猶豫,沒有疏離,聲音自然溢出嘴脣。
即使是在打電話,白修皓仍然感到震驚。
這時,遠處傳來兩道強烈的車燈,伴隨着刺耳的喇叭聲,窗外十個人停下了手。
“大哥,這個女人真的找到幫手了,怎麼辦?”
看到車幾乎要撞上他們,有人的聲音尖叫了起來。
燈光太刺眼,他們連什麼車來了都看不到,只看到一輛。
那個被叫大哥的人臉上閃過殘忍,怒喝道:
“兄弟們,繼續砸!”
眨眼間,車子已經駛到了前面。
安綰葉緊緊的握着手機,擔憂的目光透過刺眼的燈光看着漸漸逼近的邁巴赫。
她清晰的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英俊而深邃的輪廓。
心彷彿突然揪了起來,一種說不出的痛苦瞬間從四肢百骸中蔓延開來,焦急的話語脫口而出:
“別下車,他們手裡都有鐵棒。”
"阿葉,不要害怕。”
耳邊的聲音低沉溫柔,聽不出絲毫的擔心和緊張,彷彿外面的幾個人不存在似的,他輕輕補充道:
“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下車。”
電話掛了,邁巴赫被車外的幾個人圍住了。
安綰葉突然心提到了嗓子眼,盯着白修皓。
他開門下車直接和幾個混混打了起來。
小陳也看到了來人,驚喜地喊道:
"安姐,那是白總,我們會沒事的!”
......
醫院裡,在滿是消毒液的病房裡,明亮的燈光投射在白修皓略顯蒼白的俊臉上,流血的左臂微擡,眉峰微凝,任由醫生清洗傷口、縫針。
一旁,安綰葉眉毛擰得緊緊的,水一樣的眼睛緊緊盯着那長長的傷口,心在一陣陣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