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逼婚

楚天闊無法再等下去, 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完成。他要去尋雪歌,看她是不是真的入宮了?他還必須找宰相府算賬,御史府和宰相府的恩怨, 總要有了結的一天。楚天闊再次去到毒娘子那裡, 懇求她說:“老夫人, 請你讓我見霖鈴郡主一面, 我有些話和她說, 說完之後,我就離開葬情谷。”

毒娘子恨恨地說:“好個薄情寡義之徒!你要走就走,她不會見你的。”

楚天闊知道再哀求她都沒用, 只有悻悻地回到竹屋。路上,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引霖鈴郡主出來見他。

他環顧四周, 明白霖鈴郡主就在附近。楚天闊跪在地上, 雙手抱住腦袋,他假裝頭疼欲裂, 悽楚地叫道:“啊!好痛!”

霖鈴郡主在花叢中聽到楚天闊痛苦的叫聲,她猜到他或許故意要引她現身,並不想辜負他這番心思。她像熱鍋上的螞蟻,着急地走出來,到了楚天闊身邊, 她蹲下去抓緊他的手臂, 關切地問道:“楚公子, 你怎麼了?”

楚天闊見她出來了, 他放下雙手, 側身靜靜望着她。

霖鈴郡主只穿一件淺藍色布衫,雖沒綾羅綢緞, 但無法掩飾她天生高貴的氣質。

“郡主,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楚天闊欣喜地說着,臉色卻慢慢變得很尷尬,想到當初她從石洞裡救出他時,他剛和雪歌雲雨過,不知那時她會是什麼心境?

霖鈴郡主幽怨地說:“你騙人!原來你沒事。”她起來轉身要離開。也許由於心情激動,葬情谷的地勢高低起伏,她上坡時,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滑跤,整個人往後摔倒。

楚天闊張開手臂,上前接住她,由於事發突然,兩人來不及站穩腳跟,便都摟在一起摔到低窪處。

他壓在她身上,離她嬌豔欲滴的櫻脣不過三寸。

她漸漸閉上雙眼,期待他哪怕蜻蜓點水的一吻。

楚天闊怔怔看着霖鈴郡主,如果被他壓在身下的是雪歌,他必然早已俯身熱吻,可惜霖鈴郡主不是雪歌。楚天闊從她身上爬起來,攙扶她起身,問:“郡主,你沒事吧?”

霖鈴郡主又氣又怨,她甩開他的攙扶,既然無法打動他,她寧可他絕情絕義。她咬緊朱脣,驅趕他說:“你走吧,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楚天闊嘆口氣,說:“郡主,跟我回東京,敦王爺和敦王妃還在等你回去。”

霖鈴郡主搖頭說:“回不去了,你獨自走吧。”

楚天闊見她冷冷拒絕他,他別無他法,只好去找小綺商量,希望她能幫他規勸霖鈴郡主回京。

楚天闊找到小綺,對她說:“小綺,你說我要不要請敦王夫婦來葬情谷一趟,讓他們勸郡主回家。”

小綺火冒三丈,她恨鐵不成鋼,衝着楚天闊大嚷:“你這個負心漢,枉我們郡主對你一片癡心。你根本不知道,郡主不是不想回去,她是不能回去。”

楚天闊疑惑重重,問道:“爲什麼不能?”

小綺苦笑道:“楚公子,你真的很可笑。你一心記掛的心上人,她爲你做過什麼事?她根本只關心自己的死活和前途,從未在意過你。而我家郡主爲了你,卻連終生的幸福都可以犧牲,甚至她拋棄了父母。你知不知道,就因爲要救你,她才答應老夫人,餘生留在葬情谷陪伴她。”

楚天闊如當頭一棒,他從不知道其中還有這等緣故,霖鈴郡主也沒有告訴過他。他心頭大受震撼,叨唸着:“爲什麼會這樣?她這是何苦?”

小綺接上他的話,反問他說:“郡主是真的愛你,她可以爲你犧牲一切,爲何你固執地要一份鏡花水月的愛情,卻不願試着去接受她?”

楚天闊坦然地回答:“因爲郡主不瞭解我和雪歌的感情,我們之間有永遠無法抹滅的過去。你放心,我會去求老夫人,讓她放霖鈴郡主回去,她若不肯,我就把我的命還給她!”

“楚公子,你……”小綺氣得直跺腳。

楚天闊最後一次去找毒娘子,他說:“老夫人,霖鈴郡主爲了救我,答應餘生留在葬情谷陪伴你,我卻想替她出爾反爾。”

“哦。”毒娘子饒有興致,質問他說,“你要我放了她?”

“不錯!”楚天闊磊落地回答,“請恕晚輩斗膽,霖鈴郡主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來。”

毒娘子恥笑他,又問:“你憑什麼要我放了她?你是她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了她?”

楚天闊被她問倒,卻不得不回答:“如果老夫人不肯放人,晚輩寧可把命還給你,也不願霖鈴郡主爲了我終生留在這裡。”

毒娘子狂笑着說:“就算你把命還給我,她還是得留下來。你死不死,她都走不了,這是我們的承諾。”

楚天闊氣血攻心,問道:“你到底想怎樣?如何才肯收回承諾?”

霖鈴郡主款款進到屋內,對楚天闊說:“楚公子,你無需白費心機了,老夫人一言九鼎,她不會收回承諾。”

毒娘子突然啓齒說:“那倒未必,如果姓楚這小子能回答憑什麼要我放了你,他有什麼資格讓我放了你,只要他理由充分,我也不想棒打鴛鴦。”

楚天闊不願多生糾纏,便問:“老夫人何不明說,你到底要什麼條件,才讓我帶走她?”

毒娘子盯着楚天闊,一字一句回答:“如果你答應娶她爲妻,丈夫討回自己的妻子,本就天經地義。你們在離開葬情谷前拜堂成親,我就成全你。”

楚天闊拼命搖頭,說:“我……我不能答應您,在我心裡,我的妻子只有她。”

毒娘子惱羞成怒,拂袖說:“這是你說的,那就休怪我,你再無任何理由帶走她。”

楚天闊碰了一臉灰,回頭去看霖鈴郡主,卻見她珠淚漣漣、滿腹委屈。他終是辜負了她,這一生,他只能選擇對雪歌負責,他的心再也裝不下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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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天闊準備回京時,楚良鵬卻突然來到葬情谷。

“爹,你怎麼來了?”楚天闊正愁沒人幫他一起想辦法救出霖鈴郡主,楚良鵬的到來,給他燃起一絲希望。

“天闊,爲父擔心你,見你遲遲未歸,就來看你了。你醒來就好,我總算放下心頭巨石。”楚良鵬擁着楚天闊,心頭萬分感慨。作爲御史府唯一繼承人,楚天闊絕不能出任何意外,他要好好活着。

“孩兒害得爹擔心,實在是我的不孝!”楚天闊愧疚地說着,又對楚良鵬說,“爹,葬情谷的老夫人救了我,卻要我娶霖鈴郡主,才肯放郡主回東京,不然她必須留下來終生陪伴老夫人。”

“哦,竟有這等事?”楚良鵬頓了頓,掂量着問道,“那你意下如何?”

楚天闊直言不諱,回答:“爹,你早就明白我的心意,我是不能娶郡主的。”

楚良鵬抽口涼氣,勸說他:“天闊,爹不該逼你,但作爲一個男人,你應該以大局爲重,敦王只有這麼個女兒,你難道要她一輩子留在葬情谷?你回去後,敦王可會饒過你?”

楚天闊被楚良鵬數落,心頭也不識滋味,從他認楚良鵬作義父開始,他一直都在盡力當個好兒子,他從來不會拂逆楚良鵬的意願,但這次,因爲關係到他和霖鈴郡主的婚姻,他無法任人主宰。他對楚良鵬說:“爹,就因爲我是個男人,所以懂得婚姻絕不是兒戲,我若娶了霖鈴郡主,心裡卻裝着別人,對她根本是一種傷害。”

楚良鵬唉聲嘆氣,說:“天闊,爲父瞭解你對那個女人的感情,可惜你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時,她卻入宮成爲皇上的妃嬪。皇上封她爲美人,還賜予她行宮。”

楚天闊目瞪口呆,頓感萬箭穿心之痛,他一定要扶住桌腳才站穩腳跟。他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他一生摯愛的女人,果真拋下他入宮成爲帝皇的女人。以前在宰相府,她還是自由之身,可是如今,她已貴爲妃嬪,與他是君臣之別。爲何她這般狠心、不擇手段?楚天闊一口氣不順,突然口吐鮮血,染紅了鞋頭。

楚良鵬憂慮地問道:“天闊,你怎樣了?”

楚天闊苦笑着說:“爹,你不用擔心。我死過那麼多次,不會再那麼容易倒下。”

楚良鵬不忍再逼迫他,他希望義子迷途知返,不要再對雪歌執迷不悟,所以他還是問出口:“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還是不能娶霖鈴郡主。”他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便倒下了。這次,他是真的很累。

楚良鵬走到他身邊,嘆息說:“天闊,義父還是那句話,大局爲重!霖鈴郡主可以爲你犧牲,你爲何就不能爲她犧牲一回?”

楚天闊在葬情谷第二次甦醒,卻是躺在一張喜牀上。他一身新郎官的裝扮,牀頭還坐着穿戴鳳冠霞帔的霖鈴郡主。

“郡主,你我怎麼會在這裡?”楚天闊慌亂地從牀上爬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霖鈴郡主羞怯地回答:“楚公子,你不必着急,這只是權宜之計,你父親故意答應老夫人,爲我們做主,讓你娶我,這樣我才能和你們回去。”

“這樣不是毀了你的清譽?”楚天闊除去喜服,搖頭說,“我不能這樣做。”他要出門而去,跟楚良鵬和毒娘子說清楚。

霖鈴郡主掀開紅蓋頭,淚流滿面地叫住他,她問他:“我在你心裡,真的如此不堪嗎?”

楚天闊閉上眼睛,艱難地回答:“就因爲你太完美,我有卑劣的過去,才配不上你,我和她纔是同一類人。”

“你錯了,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霖鈴郡主娓娓道來,“楚公子,從你第一次提起十七歲時的記憶,我就猜到你凌#辱的女子是雪歌。你一心停留在過去,卻不知她也許正是因爲想要忘記過去、忘記你,才一次次離開你。你說你們是同一類人,在我眼裡,你們卻截然不同。她是個奇女子,有不受拘束的靈魂。而你,早已被我們同化,你現在的身份是楚家少爺,不是當初街頭的乞兒。”

楚天闊詫異地審視霖鈴郡主,即便她瞭解他、看穿他又如何,雪歌在他心底依舊無可替代。她纔是那個能到達他心坎,與他的靈魂和身體交融的女人。

霖鈴郡主得寸進尺,她勢必要留住他的人,她將鳳冠取下來,放在桌上,之後輕輕解開衣帶。

當她把完美的胴#體完全展現在楚天闊眼底時,她看到他瞳孔裡的驚恐和痛楚。他轉過身,眼眶溼潤地問:“你這是何苦?”

她用藕臂從背後勾住他的腰身,把純潔無暇的身體貼緊他的後背,她顫抖地說:“我知道你和她最開始也是從身體開始接觸,我也可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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