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的時候,雨就停了,東邊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清晨的霞光飛過山頭,越過樹稍,躺進小鳥的窩裡,鳥媽媽正餵食給嘰嘰喳喳張嘴叫喚的小鳥兒們。
昨夜的大雨把天空和大地都洗了一遍,使得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新鮮明亮。天空裡的雲霞光亮、透明,大地上的朵朵花兒,都紅得耀眼、粉得可愛,草木都綠得發亮。到處都是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
這一切美好的景象,並沒有出現在許清清的夢中。陽光從窗口的縫隙裡,靜靜地照射到她溫柔的臉上。她趴在舒服的枕頭上卻睡得極不安穩。
她在無助的夢裡,害怕得飄來飄去,一會兒她自己被人拖拽在泥濘的地裡,一會兒兇惡的狼狗把弟弟妹妹叼走了,一會兒被五花大綁的小夥被幾個大漢打死了……她掙扎着,呢喃着,低聲哭泣着。
被五花大綁的小夥子早已經被嘰嘰喳喳的鳥兒吵醒了,張開眼睛時看到枕邊的人兒,他驚了三秒,轉而又專注的凝視着在夢裡掙扎的她。
突然“砰”一聲,厚重的鐵門被他們粗魯的用腳踹開了。粗鄙的大力端着幾碗飯走了進來,許清清被嚇醒了,夢裡可怕的場景全都聚集到粗鄙的大力的面孔上,扭曲得使他看起來更加的粗鄙、猙獰、醜陋。
“吃飯了。”他粗魯的聲音伴着口水,差一點就噴到飯菜上了。他指着許清清,粗聲粗氣的威脅道:“你喂他吃飯。別再想逃跑了,不然看我怎麼弄死你們!”
他們給的飯菜還可以,是白米飯、紅燒肉和青菜。聞着飯菜的香味,讓餓了一夜的人不禁吞口水。許清清和弟弟妹妹算起來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見到飯菜能不想狼吞虎嚥嗎?
答案是不能的。
把弟弟妹妹叫醒的法寶,就是把香噴噴的飯菜端到他們的鼻子前面,讓飯菜的香味撲進他們的鼻子裡。
“漪漪,濤濤起來吃飯了。”她輕聲的叫着。弟弟妹妹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捧着姐姐遞過來飯菜,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許清清一邊喂被五花大綁的小夥吃飯,一邊吃她自己的。吃着吃着,一雙筷子一個碗,便不分你我的,你一口我一口……當她發現時,只能對他尷尬的調皮一笑:“對不起……”
“我不嫌棄……”她的笑像早辰的陽光溫暖又熾熱,灼燒着他的心砰砰的亂跳。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他移開自己緊張的眼神問道。
“我叫許清清,十九歲了。你呢?”她活潑的介紹自己。
“我叫杜旭東,二十五歲。”他平靜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啊!”她瞪大了自己漂亮又可愛的眼睛,複雜的看着他。
難道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嗎?他緊張地看着她,等待她開口。
“你,你這麼大了,他們還抓你去賣啊?不對,是拿去那個了……然後賣你身上的東西,太可怕了!太沒有人性了……”
她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怕說出的話會變成真的,還呸呸了兩聲。
“別怕,他們是想拿我去跟我爸爸換錢。”杜旭東不露聲色的說,表面平靜得像貝加爾湖畔。
“那也不行啊,”許清清壓低聲音悄悄的說,“我不能讓他們把我弟弟妹妹給賣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找機會逃跑。可是都過了一夜了,警察怎麼還不來呢?”
“你報警了?”
就在這時,門又被粗魯的用腳踹開了,進來幾個紋身的大漢,長得像人猿泰山一般粗壯。他們把許清清五花大綁了起來,又去綁哇哇大哭的兩個弟弟妹妹。
“求求你們,別綁我弟弟妹妹,我在這她們不會亂跑的……”她哽咽的聲音隨着淚水的掉落而被淹沒了。
他們粗魯的在她的嘴巴上貼上了膠布,也在弟弟妹妹的嘴巴上貼上膠布了,還有杜旭東的嘴巴上也貼上了膠布。
他們扯動他的時候,發現了繩子的鬆動,於是無情的又加了一條粗糙的麻繩綁緊了他。
這些人把他們扛出了房間,繞過院子,來到屋後,往後山坡上走去。那個叫鐵花的女人一直催促着他們:“快點快點,警察已經進到村裡查看了!”
他們來到了一處山坳裡,把被五花大綁的四個人扔進了一個幽暗的山洞中。然後拿來樹枝、荊棘什麼的把洞口嚴嚴實實的掩蓋住,這樣洞口將不會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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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洞口被樹枝遮擋住後,幽暗的山洞更加的幽暗了,如同沒有月亮的夜晚一樣。弟弟妹妹害怕得往姐姐身旁縮,淚眼汪汪的“嗚嗚”的哭着。
弟弟妹妹“嗚嗚”的哭,她也“嗚嗚”的哭着。杜旭東用腳推了推她的腳,他想安慰她卻也只能“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嗚嗚”聲在山洞裡迴響,幽暗的山洞深處顯得更加的陰森可怕。
許清清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