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鬼靈盤踞在側,那低吼鬼嚎便似魔音貫耳。
可,與我無用。
掩日金光大盛,雙眸已然睜開,本漆黑一片的房間此時暗閃金芒。
金芒現,衆鬼盡是退避數步,皆是恐懼我那掩日金芒。
“大人,此時回頭還尚可,何必一路摸到黑了?”
我最後勸解道。
“哼,有些事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有什麼回頭路了,少廢話,出手吧!”
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低沉,那濃重的血腥味從他的身體上傳出,充斥在了整個屋子。
“吼……”
吼風已至,腥味沖鼻。
我不願與他戀戰,何況周圍那盤踞的十鬼對我與詩兒更是虎視眈眈。
“現!”
信手一招,霞光包裹的玉魂已然落入我手。
棍出,風定,驟停!
“這……這是什麼?”
他惶恐的語氣裡滿是不安,可我卻沒時間與他解釋。
一棍點去,霞光大盛,便讓那欲進我身的十鬼紛紛再次退避回了原地,發出害怕的低吼聲。
腥風至,濃郁血腥味便似一堵氣牆堆砌在大人面前,可如此腥風如何能抵禦這第一神兵?
“嘭!”
一聲脆響,那腥風已支離破碎!
“不、不要……”
玉魂準確抵至那大人胸口,我金色眼眸只見大人胸口內一顆血紅圓珠不斷翻滾,在這霞光下行至他人喉嚨。最後在大人的一聲乾嘔之中,滾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那大人容貌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衰老,轉眼他已是滿頭白髮,皺褶滿臉了。
“這……發生了什麼?”
雲魂消散,沒有了這血珠的大人此時看起來不過一行將就木的老人,那渾身的氣勢也在頃刻煙消雲散。
“給我、給我……”
血珠已經被詩兒拾起,大人卻似發狂了一般不斷撲向詩兒,可他又怎會輕易捉到了。
“先生,這血珠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聽到詩兒的話,我也充滿了好奇。
血珠是什麼我不得而知,但是血珠卻是不滿了難散的怨氣,似乎是與之前那些死者有關。
看來,這血珠便是之前那些死者的精血練就的。
“也不算是奇怪,就是這裡面的血液是最純粹的精血,似乎是提煉出來的。”
人體內最純粹的精血早已融入血脈,可提煉出來也不會太多,最多不過幾滴。
看着詩兒手裡雞蛋大小的血珠,我知道這麼大已是耗費了不知道多少的血液。
屋內還橫陳着幾具屍體,我想這些人都是這幾日被大人毒害的,看他們的穿着多是這落日城的流浪者。
“大人,你好歹也是這落日城的父母官,到底是爲了什麼讓你連落日城的百姓都忍心毒害?”
“賤民,他們不過都是一羣賤民,該死,該死啊……”
我沒有想到事已至此,他不但不知悔改,心裡更是這般陰暗,不由一嘆:
“大人,看來你走這條路是自願的。”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留不得!
我雖對他有了殺心,可他畢竟是朝廷命官,我想還是得將他交給朝廷處置。
那龜縮在牆角顫顫巍巍的十鬼想逃卻根本不知往哪裡逃,整個屋子都在詩兒的妖力包裹下,讓他們無處可遁。
“先生,他們怎辦?”
大人是朝廷命官我不好下手,可他們卻不同,孤魂野鬼,渾身煞氣與血腥味濃重,當真留不得!
手裡,一團金色的火苗竄起;火苗剛一祭出,我便聽見他們哀嚎的語氣,甚至是在屋內上竄下跳,想要趕快逃離這裡。
“罪孽深重,留之無用!”
我與詩兒轉身離去,那竄火苗已經在屋內升騰,不多時整個屋子裡便都是他們哀嚎痛哭的聲音。
掩日淨炎,焚盡世間萬物,那邪祟自然難逃一死。
“尋……尋月先生……”
夜見君的語氣帶着疑惑,那屋內的哀嚎聲不斷,他們自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無妨,那些厲鬼已經快消亡了,蹦躂不起來了。”
詩兒已經將拎着的大人摔在了地面,大人此時已經像是瘋了一般,不斷在地上哀嚎着“還給我、還給我”。
“這是誰啊?”
小五滿是疑惑。
屋內本就漆黑,更是夜晚,零星的月光因爲那鬼霧的籠罩也沒有透進來,他沒有認出來自然不是什麼不該的事情。
“他便是兇手,只是……他的身份,可能你們會感到害怕。”我沒有直接明說,提醒着他們。
“害怕,先生,我們連着厲鬼都見過了,還怕什麼。”
“就是、就是……”
他們說的倒是在理,可惜這一次,我想他們說的太早了。
“既然你這般說,那你湊近些,瞧瞧吧!”
“啊?”
小五該是愣在了原地,沒多久,我又聽到他因緊張結巴起來的聲音:
“先、先生……他會不會咬我?”
“你不是連鬼都不怕嘛,怎麼還怕他咬你?”
詩兒打趣道,卻是引得衆人發笑。
許是周圍的笑聲起了作用,我聽得小五咬牙道:
“好,我看便我看,我相信先生不會害我。”
我聽他的動作便是他將自己的頭給慢慢往前湊了過去。
漆黑的環境要讓人湊得很久纔可以看得清楚,而小五更是謹慎,那探頭的動作應該是緩慢的,不然這麼久怎麼會沒有反應了。
剛想着,小五那驚恐的聲音卻是啊的一聲響起。
“怎麼了……怎麼了?”
夜見君忙問道,也是將自己的頭給湊過去瞧了一遍,不過他的反應明顯沒有小五大,只是他開始有些急促的呼吸也是讓我明白,他的心情遠沒有他表面這麼平淡。
“大……大人……”
“大人?”
身後的一衆人顯然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沒有必要在繼續隱瞞他們了。
“其實,我讓你們跟來便是因爲我已經猜到那兇手是誰,對不起,這一次的舉動是因爲我擔心自己到時候會跟朝廷扯不清楚關係,所以才讓你們幫我做個見證,抱歉。”
我知道自己的這舉動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利用,可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都不應該是我可以用來推辭的理由。
錯了便得認,這一點,我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