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的故事講完,這就是一個陰差陽錯引發的悲劇,李然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到了錯誤的人,有些人的一生就這樣被改變了。
至於李然所說的事情的真實性,就不用陳凡他們來鑑定了,事到如今,要面對天庭的諸多大能,李然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在說謊,前面的掩飾,只是打算把事情掩蓋在一個較低的緯度,那就不會驚擾到大能,事情一旦通了天,他這種天庭老混子,不會想着隱瞞。
“你的自述,我們都已經記錄下來了,至於要怎麼處理你,你看是願意去哪裡,你影響的是西天門的接引司,可以去西天門受審,或者是和我們一起,去二郎神君的府衙。”
哮天犬還是給了他選擇的權利。
“久聞二郎神君處事公道,不偏不倚,就去二郎聖君府衙。”
李然很快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以二爺在天庭的名望,能夠選他審判,多數人都不會有異議,只是二爺地位超然,他都是自己選擇案子,全憑心情,你想要他審判,那也得能夠遇得上。
李然能夠遇到陳凡,也算是他的運氣。
一行人行至府衙,早就收到消息的天兵天將,分列兩邊,一字排開,靜候這他們,大堂之上,二爺難得的穿上了官袍,穿戴整齊坐在案几後。
二爺沒有說堂下何人這種廢話,接過哮天犬剛剛的記錄,快速地翻閱一下後,直視着李然道:“李然,你看知道,你一共犯了多少條天規。”
跪在堂下地李然慘笑道:“太多了,我自己都數不清,也沒必要再數,我相信二郎聖君的公正,就直接宣判吧,我對任何處置意見都不會有異議。”
二爺也懶得囉嗦:“那好,那些都是書面文件需要注意的,我這邊就過多贅述,直接說你的處理意見。”
“犯官李然,從即刻起剝奪一切仙庭職位,押送至輪迴臺,貶下凡間,歷經三世三劫後,方可返回仙庭,即刻開始實施。”
李然恭恭敬敬的作揖道:“謝二郎聖君恩典。”
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倒是陳凡感覺,這判得有點重了,李然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當然是錯的,但是這個錯不應該貶下凡間吧,戴饒雖死,但那是無視提醒,自己選擇的,李然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後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以平息事態爲原則,完全沒有傷人,就這樣,也要貶下凡間?
“帶去輪迴臺吧。”宣判完,二爺指揮一旁的天兵天將。
“不用,我自己去。”
放下了心中的負擔,李然看上去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這時二爺才望向陳凡說:“剛剛你看我一眼,是不是覺得我判重了。”
“沒錯,我就是覺得判重了,他一個人都沒有傷害,在整件事情中,最大的過錯就只有兩個,第一,教戴饒仙法,第二,掩蓋戴饒死亡真相,這二者有一個共同點,他的本意都不是傷人,只是想自保,流放就可以,爲什麼要貶下凡間,這等於將他數千年的修爲都毀掉了。”在二爺面前,陳凡也不用僞裝自己,直接說出自己的觀點。他是以前世的一些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情。
犯了罪,就要受懲罰,這點陳凡是認同的,所以他支持將紅搖投進崑崙,那是她咎由自取,犯了規矩。李然也是一樣,可以說在整件事情,需要承擔最大的責任,性質比紅搖還要惡劣很多,但是不至於將人直接打下凡間,這也太過了點。
二爺面色凝重,沉聲說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你說這種話,然後回去好好地將天規再看一遍,你是不是同情他,覺得他不過想幫人,最後沒有辦法才弄成現在這樣。”
陳凡答道:“沒有,我不會同情他,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他是主因,我只是認爲不必將人貶下凡間。”
“看來你還是沒有弄明白,李然的罪行中,最嚴重的是什麼,我來告訴你,並不是他對地府的人做了什麼,這種都可以用部門摩擦來歸類,確實像你說的,只要不死人,一切都好說。”
“他最大的問題,就是鑽研仙法已經走火入魔,根本不管天庭的鐵律,將天庭功法教給普通人進行試驗,不管他是不是改良過,底子上,那都是天庭的功法。天庭的功法和凡間的功法最大的不同,凡間修煉的只是靈力,而天庭哪怕是最基礎的功法,所修煉出的,也是仙力!”
“你想想一個,一個普通人修煉出仙力,會發生什麼?天庭的這些法器,基本都是仙力來驅動,也就意味着,他們能夠操控仙界的法器,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是,天庭的人使用這些法器,是被封神榜所賦予的權利,封神榜承擔了他們在行使這些權利時帶來的大量因果。”
“就說你接觸過的行雲布雨,在打雷下雨中,注意的是大範圍的氣候平衡,難免會產生洪水,滑坡這種自然災難,而因爲這些造成的生靈折損,不會影響你的功德,因爲你是在執行天庭的指令,換了普通人了?那個戴饒就是例子,他之所以灰飛煙滅,不僅僅是透支靈力,而是承擔不了動用仙庭功法帶來的因果!”
“現在你明白沒有?”
二爺這回答得足夠明白了,陳凡現在也冷靜了下來,發現自己不是在爲了李然爭辯,而是聽到貶下凡間四個字後,有些情緒就控制不住了,涌了上來。
有人因爲酒醉,多說了兩句話,被貶下凡間。
有人因爲失手,摔碎了個杯子,被貶下凡間。
是這種隨心所欲,讓陳凡感覺到不適應,現在又聽到那四個字,西遊裡面的景象就浮現出來。
“舅父,我明白了,剛剛是我沒過腦子,有些話就說出來了。”陳凡只能乖乖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