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見陳凡沒有迴應,以爲是有所懷疑,忙解釋道:“如果陳上仙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地藏菩薩處。”
“那行,你前面帶路。”
有人帶路當然好,陳凡自己還真不知道去地藏的路,總不能在街上找到一個鬼就問:“兄弟,去地藏菩薩怎麼走。”
判官也很開心,他正想着怎麼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剛開始的給這位上仙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最關鍵的是,這位上仙在天庭神通廣大,收拾自己這種小蝦米,不跟玩似的。
“上仙,這邊請。”判官快步走到陳凡前面,側身帶路。
出了口,陳凡見到鬼差正在不遠處等着,原來這老鬼並沒有走遠,但他見到判官點頭哈腰的樣子,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這判官是個什麼性格,沒人比他更清楚了,當初還是自己帶的他,但是關係,鑽營方面,都不如對方,慢慢地就被人爬到了自己頭上,自身也慢慢地被邊緣化。
鬼差很清楚,能夠讓判官這個態度的,就只有兩類人,一類本身實力強大,另外一類人背景深厚,眼前這接引使,明顯應該屬於後者。修爲這東西,不是誇口,對於這種粉嫩新人,老鬼對於實力還是看得很準。
可回想這一路走來,這位上仙完全沒有一點有背景的樣子,都是輕言細語和人說話,對待自己,也完全沒有判官那種趾高氣揚,果然是天庭下來的上仙,就是和地府這些妖豔賤貨不同。
這兩人之間的矛盾,鬼差從沒有說過,陳凡猜都能猜出來,所以看到老鬼以後,陳凡心中一動,忽然對着鬼差揮手,大聲說道:“鬼大叔,沒有想到你還在這裡,我還擔心你走了,你這帶路過來,還沒有感謝你。”
這突然的舉動,就算鬼差這種字面意思上的經年老鬼,也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遠遠的拱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上仙你太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當不起一聲謝謝。”
兩人隔空對話,尷尬的是夾在中間的判官,上仙都開了口,他如果不說點什麼,豈不是看不起上仙,只能硬着頭皮招呼道:“原來是老鬼把陳上仙帶過來的,辛苦了。”
對待判官,鬼差換了張臉,冷冷地迴應道:“上官你還是直接稱呼的我的名字,鬼差就可以,其他的聽不慣,至於辛苦,我覺得只要沒有在你的府衙當差,在哪裡都不辛苦,特別是接這位陳上仙,讓我感覺很舒適。”
鬼差這完全不留情面地懟了回來,在陳凡身邊,他也不好發火,這天庭來的是老鬼接過來,不知道路上說了自己什麼,自己也不好回懟。
“既然老鬼你過來的,那就不麻煩判官你了,我覺得以鬼大叔這種資歷,地府什麼地方會不知道。”
都是一樣地叫老鬼,陳凡這邊老鬼默認了,根本沒有對判官那樣回懟,他剛準備答應,判官就插話了。
“別呀,老鬼地頭熟,但是我人頭熟啊,地藏那邊,當然是我帶你去。”
判官都有些急了,天庭的大人物啊,平時在地府哪裡看得到,現在卻因爲自己的幾句話趕跑了,自己找誰哭去,本來是好好一個拉關係的機會,都被自己這張嘴給毀了,如果不是站在街上,他都想給自己幾個嘴巴。
“什麼熟不管我的事,我只知道我追查的那人的下落要找到,天庭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個接引者進入輪迴以後,就已經被即時分配到各個部門,現在你要我上天說他們的人不見了,這些人急得幹出什麼事情來,我可管不了。”
陳凡這一說,判官更慌了,語氣中全是懇求。
“上仙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接魂者那邊,也不是我親自去的,大家都是照章辦事,應該不會收錯鬼魂的,但是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這邊會盡量查詢,看着人究竟去了哪裡。”
陳凡卻在詢問老鬼:“鬼大叔,你看怎麼樣。”
老鬼這邊老老實實地答道:“這人的品行雖然有些不端,但話卻沒有說錯,地藏菩薩處,他的確比較熟悉,特別是那幫比丘,和他稱兄道弟的都有幾個。”
陳凡這倒是有些詫異了,沒想到判官平時嘴巴臭,但是交朋友還是有一手,那顯然就是沒有把老鬼這種實力低微,沒有靠山的人放在眼裡,你要有價值,他纔會來討好你,這人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
既然鬼大叔都這麼說,那大家就一起走吧。
見陳凡答應了自己的帶路,判官如釋重負,好在還有一路可以補救,雖然有老鬼跟着,但是巴結人嗎,不寒磣。
陳凡現在所呆的區域,是西牛賀洲的地府辦公區,而十殿閻羅和地藏這種頭面人物,當然要住在地府中心。
判官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一個陣法處:“知道陳上仙趕時間,這裡也是去天庭最快的路線,直接傳送過去。”
老鬼瞥了他一眼,抽口子說了句:“快是快了,功德費可不便宜。”
判官忙拍着自己的胸脯道:“說什麼了,這功德費當然是我來出,怎麼能讓上仙來操心,本就是我們的失誤,讓上仙跑了一趟,如果還要上仙出功德,這像什麼話。”
陳凡雖然不齒這判官的爲人,可瞧瞧人說這話,舔起來讓人覺得舒服啊,也難怪能夠身居高位,而且交遊廣闊,如果能夠做到待人都是一視同仁,那就真無敵了。
一切有人負責,陳凡坦然踏入傳送陣,轉眼間,已經是地府核心區。
如果陳凡不說,眼前的一幕會讓人以爲,這是在凡間的某個鬧市區,寬闊的街道上,鬼來鬼往,大家都行色匆匆,陳凡只是在奈何橋上見過這麼多鬼在一起,這麼快的時間,就打破了自己的記錄啊。
“上仙這邊請。”
判官在前面帶路的時候,一直都是微弓着身體,這種態度,讓陳凡感嘆,沒有人的成功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