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男生被自己逗得滿臉通紅,紅搖這纔沒繼續下去。
“好了,不逗你了,看來我剛剛沒有說全,你除了經歷很多事情以外,心裡還有很多困惑,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對我說說嗎,正好我也想知道這半年時間,天庭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於紅搖,陳凡覺得沒必要隱瞞什麼,哪怕是現在已經在崑崙,但她追究是西王母和玉帝的侄女,身份擺在那裡,更何況論起資格,自己在對方面前不過小蝦米,這麼多年下來,紅搖什麼奇葩事情沒見過。
他一五一十把這半年時間,自己經歷的一些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其中包含了不少自己的主觀感受,就比如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有些觀點,在二爺面前都沒有說過,陳凡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在紅搖面前暢所欲言了,或許是因爲在這種流放地的石室中,就只有他和麪前的恬靜仙女,自己的心態比在天庭放鬆吧。
紅搖一直安靜地聽着,偶爾會迴應一下陳凡的反問之類句式。
昨天陳凡就和六哥請了假,連續練了兩個多月,梅老六也同意休息幾天的,勞逸結合,也是爲了以後更好的鍛鍊,所以現在陳凡也不在乎時間了,有些自己特別在意的事情,說和呢詳細,帶入了當時的情景,還有自己的情緒後,就算是紅搖,都單手支着下巴,聽入了迷。
陳凡這一說,就整整兩個時辰,好在石室中無論黑夜,都有頭頂的夜明珠照明,要不然真是從天明說道天黑了。
最後把南十字的事情說完,纔算是長長的緩了口氣。
紅搖這時才主動開口說道:“我本來對你半年時間的見聞,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你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也難怪我們那位陛下會說每逢大事,看到你的名字就不奇怪了,換作我,我也會這麼想。”
見陳凡準備出言反駁,紅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讓自己先說完:“你別急着否認,我在天庭這麼多年,也經歷過不少事情,但單拿出來,就連比得上南十字星君的都沒有幾件,你可能對南十字星君在天庭的傳奇程度沒有什麼瞭解,想想也正常,畢竟都是上萬年前的事情了。”
“可是我上天庭的時候,那些經歷過上古神戰的一批神仙,已經在他們生命的末期,你應該知道,哪怕是神仙,也沒有永久的,盤古大神會死,夸父大神會死,女媧,伏羲這些大神都死了,而我們天庭的神仙,時間到了,也一樣身體,靈魂慢慢腐朽,最後消散在天地中。”
“人老了,自然就喜歡回憶當年的一切,從他們的口中,我聽到一個桀驁不馴,才華無雙的南十字星君,但也正是因爲他太強了,已經超出他身爲南鬥逐星之首的能力很多,加上他的功法,陣法,已經影響了天地循環,所以受到了天庭上層的排擠。”
“但就是這樣的人,憑藉着他的實力,成了很多天庭年輕人的偶像,當他消失後,他的各種傳說還在天庭流傳,乃至我們這代人,很多都知道他的事情,但隨着最後一批見識過他風采的人慢慢消逝,他的傳說也就淹沒在天庭的檔案中。”
聽紅搖講完,陳凡總算明白爲什麼二爺爲什麼會這麼在乎南十字星君,他打上天庭的時候,應該是南十字傳說最盛之時,這讓那個當時風頭無兩的年輕人心裡很不舒服,陳凡甚至懷疑,二爺當時私下裡肯定搜尋過南十字的行蹤,如果找到了,少不得要切磋一番。
陳凡感嘆道:“我也沒想到,這個南十字星君居然以後這麼輝煌的過去,當時不過聽黃文說了下他的生平,就感覺很了不起了啊。”
紅搖望着頭頂的石壁,懷念地說到:“黃文啊,就是監察司的那小子,我都還記得他剛剛上天庭的樣子,那時候還叫我紅搖姐了。”
這話陳凡就接不下去了啊,他也沒有想到,紅搖和黃文之間早就認識。
紅搖也沒有管陳凡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從你剛剛的那些故事裡面,我感受到了你內心的迷惘。”
“半年前,你的迷茫是來自身爲棋子的困惑,而現在,你的迷茫來源於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有什麼意義?”
陳凡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但他還沒有辦法反駁,這確實是自己內心的想法,在紅搖面前,陳凡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對這些問題就行辯解,也就順着說了下去。
“我明白,天庭存在的目的是對三界進行管理,但我們究竟管理的是什麼,就是管理那些無固定形態的各種靈力嗎,以前我沒多少下凡的機會,上天之前,接觸的也只是身邊一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世界,你知道嗎,在那些凡人的眼中,你看不到一絲希望,只有麻木,空洞,甚至連情緒都看不到。”
紅搖的語氣這時候鄭重起來,再不是剛剛的那種隨和。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你應該聽過這句話,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三清道祖當時寫下這句話,就是看穿了這天地意志,它是沒有自己情緒的,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它都不在乎,只要這天地萬物能夠正常運轉下去的,它就萬古長存。”
“所以凡人,神仙,又有什麼區別,你有些執着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可能我們的宿命稍好,能夠成爲天庭的一員,但還不是一樣爲天地意志服務,把時間拉長來看,神仙,凡人都是滄海一粟,或許對於我們來說,他們反而是先行解脫,超脫於這三界之外了。”
“我不怎麼喜歡西天那羣人,但是他們有句話說得很好,衆生皆苦,我們不過是在苦海作舟,你沒必要可憐誰,因爲你自己就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