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彎下腰,雙手及將觸到石板的時候,雲雪致和冷言飛突然同時大聲喝道:“別碰它!”
上官清凝嚇了一大跳,趕緊直起腰板,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卻是一臉慘白。
雲雪致看了冷言飛一眼,低頭沉吟片刻,隨後才正色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冷言飛低頭看着石板,輕輕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這裡沒有人會比你我更瞭解慕容楚焰的爲人……這暗號如此明顯,慕容楚焰的人應該不會看不到,如若這個暗號正是出自南淵皇后的手筆,那她的人極有可能就在廢井下面!只不過,慕容楚焰肯定在這石板上動過手腳,絕不會如此輕易就讓我們救到人!”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雲雪致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皺起了眉頭,臉色卻是依舊沉重,“也不知慕容楚焰佈下什麼陷阱,所以我們不能貿然地將這石板揭開……”說着,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踩的地面,眼前突然一亮,一臉興奮地說道,“對了,咱們可以從旁邊把這廢井挖開,再探探下面的情況!”
聽到這話,冷言飛立馬點了點頭,一臉正色地回答:“沒錯!這個法子倒是可以一試!”
蕭負北靜靜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隨即吩咐手下開挖廢井附近。
在大力咒在身,幾名精兵挖得極爲迅速,他們面前很快便出現了一個一丈見寬的大坑。
南項楚臉色緊張地望着正在挖掘的幾名士兵,焦急之下,額頭上竟是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雲雪致見狀,趕緊走到南項楚身邊,輕聲安慰道:“南太子,娘娘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吧!”
南項楚點了點頭,卻是不改面色的彷徨,頗爲擔憂地說道:“慕容楚焰一向心狠手辣,若是不能將母后活着帶走,必然不會留下她的性命!若是母后真被關在廢井之下,也不知道慕容楚焰對她做了什麼……”說着,南項楚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正在挖掘的一名士兵突然停了下來,他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趕緊伸手將泥土刨開,卻赫然發現自己面前竟然豎着一塊鐵板,於是立馬轉頭對蕭負北大聲喊道:“啓稟陛下,屬下在這裡發現了東西!”
聽到這話,蕭負北竟然不顧一切地跳下土坑,快步走到鐵板麪前,仔細看了看,又伸手刨開了鐵板附近的塵土。
“繼續挖!直到把這鐵板徹底挖出來!”蕭負北皺着眉頭,大聲命令道。
隨後,他又叫來幾個人,一起挖起了鐵板附近的泥土,這漸漸地挖開之後,竟赫然發現,這鐵板卻是不止一面,而是好幾面無縫隙地連接在一起,細細看來,就像是一個鐵壺般密實,而廢井則像個壺口,似乎只有那裡才能夠出入。
見着眼前的這個“大壺”,雲雪致似乎十分震驚,她示意莫羽烈將自己扶下土坑,又緩步走到鐵板麪前,伸手輕輕敲了敲鐵板。
沒想到這鐵板竟然十分的厚實,任是她使了七分力氣,這鐵板卻發出任何聲響。
“雲姑娘,咱們不是有大力咒嗎?讓幾個精兵一拳砸下去,再厚的鐵板也會開花的!”上官清凝好意提醒道。
雲雪致輕輕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說道:“此舉不妥!我們誰也不知道慕容楚焰在裡面安放了什麼,若是貿然將鐵板擊穿,傷到了皇后娘娘,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就是就是!”聽到這話,老兵趕緊隨聲附和,似乎生怕皇后有個閃失,“咱們還是都聽軍師的安排!”
冷言飛沿着“大壺”走了一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肯定是那雷公子想出來的主意!”
雲雪致愣了愣,隨後趕緊問道:“你是說那個會醫術的雷公子?”
冷言飛點了點頭,隨後低下頭,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之後又一臉凝重地說道:“當初也是在南淵的這座京城裡,雷公子曾與我把酒言歡,無意中跟我提起過,他設計了一種極爲奇特的陷阱,就是把活人裝進壺中,若是壺中人想自救,只能想辦法打開壺蓋,若是一招不甚,便會慘遭活埋!而若是壺外人想搭救,那救人與被救之人都會一同身亡!”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南項楚似乎更着急了,可虛弱的身體卻是支撐不住他焦灼的心境,竟然頭一歪,又暈過去了。
“太子爺,太子爺,您醒醒呀,千萬別嚇唬我!”老兵見狀,趕緊叫出聲來,“莫大夫,莫大夫,趕緊來看看咱們太子爺到底怎麼了?”
莫羽烈忙不迭地走到南項楚身邊,伸手替他摸了摸脈,臉上的面容卻是稍稍舒緩了一些。
“他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急火攻心,身體一時吃不消,這才暈過去罷了!”莫羽烈輕聲說着,又仔細想了想,一字一頓地吩咐道,“你把他背到牀上休息,再去找些糖水來給他服下,他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謝謝莫大夫,謝謝莫大夫!”老兵感激得連連點頭,隨後便揹着南項楚,急匆匆地離開了。
在這個小插曲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冷言飛剛纔所說的話上。
“那他有沒有說過會在這壺中做什麼機關?”蕭負北皺着眉頭,一臉正色地問道。
冷言飛輕輕搖了搖頭,卻是一無遺憾地說道:“當時我對他的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便把話引開了……所以,關於此壺的機密,我只知道這麼多!”
就在冷言飛說話的同時,雲雪致卻是沒有放棄腦中的思考,她喃喃地說道:“雷公子是習醫之人,必然對所有毒藥瞭若指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機關裡應該放有毒藥!”
聽到這話,冷言飛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確是如此!那雷公子除了喜歡鼓搗那些刀具,平日裡也喜歡研究配製各種毒藥,並以此爲爲炫耀的資本!所以,他肯定在壺中放了毒藥!”
“若真如你所說,壺外人要是想救裡面的人,又不敢碰那‘壺蓋’,自然就只能從這些鐵板下手……”雲雪致喃喃地說着,隨後又伸手摸了摸鐵板,眼神卻是異常的堅定,“常規的辦法,便是將這鐵板砸開,想必他在這鐵板裡做了手腳,就等着我們下手!”
“沒錯!”冷言飛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雷公子的想法素來十分怪誕,並不喜歡直接殺人,而是喜歡看人自我毀滅!單憑這一點,我相信,南淵皇后必然還活着,而且,就在這口‘鐵壺’裡!”
“這些話我們都知道!可是,到底該從哪兒下手呢?”上官清凝急得直撓臉,卻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蕭負北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卻是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雲雪致。
雲雪致仔細想了想,只能一咬牙,硬着頭皮說道:“眼下光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無論如何,總歸都要試一試!”
說罷,她便走到廢井上的石板面前,輕輕地跪了下去,又仔細看了看石板上的小孔,伸手拽下自己的一根頭髮,小心翼翼地順着小孔探了進去。
很快,她又將頭髮拉了出來,卻驚訝地發現探進小孔的頭髮竟然沾上了一些灰白色的黏液,仔細聞聞,似乎還有些嗆人的味道。
“你們看看,這頭髮上黏的是什麼東西!”雲雪致慢慢站了起來,將手上的頭髮揚了揚。
蕭負北接過這根細發,放到鼻翼下仔細地聞了聞,卻是搖了搖頭,而後又將頭髮遞給了上官清凝。
上官清凝同樣是一頭霧水,又繼續將頭髮絲遞到冷言飛的手上。
冷言飛皺着眉頭,仔細嗅了嗅,眼神裡露出一絲驚訝,似乎發現了什麼,又伸手撮了撮已然僵硬的頭髮,眉頭這才舒緩了一些。
“怎麼樣?你看出些什麼了嗎?”見他表情有異,上官清凝趕緊問道。
冷言飛輕輕點了點頭,卻是一臉凝重地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石板裡封存的東西,一定是岩漿無疑!”
“岩漿?這是什麼玩意兒?”聽到這個名字,蕭負北似乎顯得有些茫然,而同樣和他一無所知的,自然還有上官清凝。
“岩漿是火山噴發時濺出來的東西!四大王朝裡只有東域纔有火山,不過據上一次噴發已經有上百年了,這東西也只是聽人傳聞而已,連我也沒有見過!”雲雪致皺着眉頭,輕聲解釋道。
冷言飛看了雲雪致一眼,隨後輕輕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雷公子倒是隨身帶着這玩意兒,也曾給我把玩過,所以我能一眼認出!”
“那雷公子爲何會攜帶此物?東域的皇帝曾視火山爲聖物,而火山噴發時射出的岩漿更是不可多得的聖品,又爲何會落到雷公子的手裡?”雲雪致一臉不解地問道。
冷言飛輕咳幾聲,故作嚴肅地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東域皇帝想以此配製出壯陽之藥,所以纔會將宮裡密藏的岩漿給了雷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