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上官清凝突然如夢初醒,他拼命掙扎着,衝着蕭負北的背影大喊:“蕭負北!你把她放下……”
可很快,倆人的身影便慢慢消失在了錯綜複雜的宮殿羣裡,任憑上官清凝吼破了喉嚨,卻是無人搭理。
蕭負北來到一處寢宮,徑直走到牀邊,小心地將雲雪致放到了牀上。
“蕭負北!你想幹什麼?”雲雪致一雙美目圓瞪,一臉惱怒地問道。
蕭負北微微一笑,拿起她身邊的薄被,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幽幽地說道:“你放心,大婚之前本王不會碰你……”說着,又俯下身來,伸手輕撫雲雪致光滑的臉蛋,眼神裡逐漸出現了一絲熾熱。
隨後,他又突然定住了,深吸一口氣,這才慢慢恢復到正常的神態。
蕭負北低頭凝視着雲雪致,嘴裡喃喃說道:“爲了你,差點兒破了本王的規矩……”說罷,便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對着身後一直哆嗦的西涼宮女說道,“好好照看她!若是有任何差錯,本王鐵定會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是……”兩名宮女嚇得連連點頭。
“蕭負北!你簡直是卑鄙無恥到了極致!”雲雪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裡滿是不屑,“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打進西涼國的時候,可是打着爲上官太子復位的口號!若是明日登基的不是上官太子,他們是不會認可的!”
聽到這話,蕭負北卻絲毫沒有在意,他只是冷冷一笑,幽幽地說道:“這很簡單……明日本王大可宣告,上官太子在與西涼皇帝的搏鬥之中不幸受傷,雖經太醫全力救治,卻無力迴天!國不可一日無君,本王只能勉爲其難,代替清凝弟登上皇帝的寶座!”說着,蕭負北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臉得意地說道,“怎麼樣?你覺得本王設計的這出如何?”
“你以爲他們會相信嗎?”雲雪致冷冷地問道。
蕭負北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說得也對!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不如今天就把清凝弟殺了,擺在宮門口,讓西涼的百姓再看一眼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也好讓他們徹底斷了念想!”
“你敢!”聽到這話,雲雪致氣得立馬大吼出來,“你若是敢傷他一根毫毛,我絕不會放過你!”
蕭負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又彎下腰來凝視着雲雪致,幽幽地說道:“明天,你就是本王的人了!謀殺親夫,這可是不可的罪名啊!”說着,他又湊到雲雪致耳邊,輕聲說道,“你若是乖乖從了本王,本王還可以放他一條生路!若是不從,你只怕連他的屍首都看不到!”
“蕭負北,你這個言而無信之人,讓我如何能相信你?”雲雪致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到這話,蕭負北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這才緩緩說道:“雲雪致!現在你在本王的手上,沒有別的路可選!”
“蕭負北,你就不怕我破了萬象門的規矩,用圖形咒來對付你嗎?”雲雪致咬牙切齒地問道。
蕭負北微微一愣,嘴角隨即揚起一絲淺笑,似笑非笑地說道:“怕……怎麼會不怕!不過,爲了得到你,就算要冒如此大的風險,本王也覺得值了!”
說着,他又用目光仔細打量了雲雪致的全身,嘴裡喃喃說道:“本王后宮佳麗三千,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是,就只有你,能挑起本王心中的佔有慾……等到明日,本王與你圓房之後,會爲你解開繩索!”說罷,他定了定神,又從懷裡掏出西涼的兵符,一臉得意地在雲雪致面前晃了晃,這才起身離開了。
雲雪致眼見蕭負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轉頭對着兩名宮女說道:“快,快幫我把繩子解開!”
宮女害怕地搖了搖頭,或是怕看到她的眼神,兩人低着頭,匆匆地走到了宮門口。
雲雪致長嘆一口氣,又用力掙扎了一會兒,卻絲毫沒有作用,臉上的表情也是越發凝重。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蕭負北厚顏無恥的程度,只是眼下已到了這樣的局面,自己究竟該什麼收場?”
這時,雲雪致的腦子裡突然閃過慕容玄御的身影,連她自己也愣了愣,隨後苦笑着搖了搖頭。
究竟還是被他給寵壞了,以致於自己遇到麻煩的第一時間,便是想着他來救自己……
雲雪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神漸漸變得迷茫起來。
就在這時,一根小苗突然從宮中的縫隙處冒了起來,很快便長出一朵花,裡面竟出現了兩隻如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這朵小花扭擺着花莖,四處環顧一番,看到牀上的雲雪致時,似乎愣了愣,隨後又劇烈地擺動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喜一般。
沒隔多久,花瓣便漸漸收攏,遮蓋住了那雙小眼,卻是逆生長一般,小花又變得小苗,而後又鑽進了縫隙裡,很快便消失不見,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雲雪致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着外面的動靜。
北寒的軍隊已經完全將西涼的皇宮佔領,聽這瑣碎的聲響,似乎在清點着西涼皇宮裡的人數,不時還會傳來一聲慘叫聲,估計是違抗命令者痛下殺手……
一想到上官清凝被關天牢,而自己也即將嫁給蕭負北,雲雪致不覺心煩意亂,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陣莫名的幽香,站在門口的兩名宮女毫無聲息地倒了下去,雲雪致皺起眉頭,暗叫一聲“不好”,立馬屏住呼吸,只可惜太晚了,很快,她的意識便模糊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慕容玄御身着一身白衣,從暗處走到雲雪致面前,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嘴脣也近乎沒有血色,卻是一臉深情地望着雲雪致,嘴裡喃喃地說道:“傻丫頭,你又是何苦這麼折騰自己呢……”
“宮主,咱們現在就把她救出去吧!您在這兒待久了也不安全!”這時,樹妖從剛纔的縫隙裡迸了出來,兩隻小腳快速地跑到慕容玄御身邊,可憐巴巴地說道。
慕容玄御沉吟一番,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若是我現在將她帶走,想必她將來只會記恨我……樹妖,你把她手上的繩索解開,我們就離開!”
一聽這話,樹妖似乎不高興了,它撇了撇嘴,嘴裡嘟囔着:“宮主!你一個人跑到北寒那麼冷的地方,不就是爲了找她嗎?這下可好,把她尋着了,你又要默默地當一回英雄……這樣反反覆覆的,她又不領情,您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呀?”
慕容玄御眉頭微皺,說話的語氣卻是漸冷:“怎麼?難道你想違抗本宮主的命令嗎?”
“不,不敢!”樹妖嚇得立馬抱住了小腦袋,隔了半晌,卻見慕容玄御沒有動,這才又放下心來,“我,我馬上就幫她解開繩子!”
說罷,它便高舉雙手,兩隻小手很快便長出無數根細小的樹藤,慢慢攀上了牀頭,而後又將整個繩子包裹了起來。
只聽“擦擦”地幾聲脆響,繩索很快便斷成了幾截,樹妖得意地笑了笑,一臉討好地望向慕容玄御,卻見慕容玄御依舊眉頭緊鎖,似乎並不滿意,於是只好又用藤條將斷掉的部位接好,重新綁在了雲雪致的手上。
慕容玄御緊鎖的眉頭終於舒緩了一些,他仔細看了看似乎完好無損的繩子,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樹妖點了點頭,它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衝進了剛纔的縫隙中,而後窗外突然衝進來數百根巨大的樹藤,將慕容玄御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過一會兒,雲雪致便醒了過來,感覺到手上的繩子似乎鬆了許多,她下意識地一用力,繩子竟然輕輕鬆鬆地斷成了幾截。
“奇怪,怎麼會這樣……”雲雪致揉了揉手腕,仔細看了看繩索,卻發現上面竟然莫名地多了一些細小的樹藤,臉上的表情也是更加疑惑了。
這時,兩名宮女也醒了過來,雲雪致趕緊用被子將自己全身蓋住,裝作睡着的樣子。
“剛纔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就睡着了?”一名宮女打着呵欠,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誰知道呢?”說着,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雲雪致,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人還在……否則,咱們沒準真要掉腦袋呢!”
“哎,這宮裡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兩名宮女開始悄悄說起話來,雲雪致見她們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暗鬆一口氣。
上官清凝還在蕭負北的手上,自己必須想辦法先想他救出來,再想想該如何解決蕭負北……
這麼想着,雲雪致悄悄劃破指尖,在手掌上畫下迷惑咒,趁着兩名宮女不注意的時候,將掌心對準了她倆。
“到裡面來!”她見外面站了許多北寒士兵,便悄聲命令道。
兩名宮女聽話地走了進去,雲雪致想了想,與其中一名宮女對換了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