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閉上雙眼,又集中精神開始爲皇后療傷,果然,皇后的鼻子慢慢止住了血,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毒素很快浸入雲雪致的身體,再加上之前又飲下皇后的毒血,雲雪致臉色變得煞白,嘴脣也烏青起來。
南項楚見她臉色如此難看,趕緊將她扶下牀,一臉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雲雪致輕輕搖了搖頭,極力忍住身體的不適,“你去準備些補血的湯藥來!娘娘失血過多,眼下急需補身子,越快越好!否則難以恢復到之前的體力!”
“我明白了!”南項楚點點頭,又看了一眼皇后,趕緊出去了。
雲雪致鬆了一口氣,正想去倒點兒水喝,沒想到剛跨出一步,突然感到天昏地旋,竟仰面朝後倒去。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雲雪致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穩穩地落在了黑衣人的懷裡。
黑衣人低頭凝視着雲雪致緊閉的雙眼,嘴裡喃喃說道:“你這又是何苦……”說着,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從懷裡套出玉瓶,將百解蟲放進雲雪致的嘴裡,又輕輕將她扶到牀邊坐下。
黑衣人輕輕拿起雲雪致畫有祛毒咒的手,見手心鮮血淋漓,似乎格外心疼,他輕輕將毒血擦拭乾淨,隨後又小心地將她扶躺在牀上。
眼見雲雪致的臉色終於出現一絲紅暈,幾條百解蟲從她的鼻翼裡飛出,原本鮮紅色的小蟲此刻已變成暗黑,在空中飛了兩圈之後便紛紛墜地而亡,一般人很難發現。
百解蟲飛出來,便預示着解毒成功,黑衣人不覺鬆了一口氣,又久久地凝視着雲雪致,似乎不願離開。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黑衣人又回頭看了一眼雲雪致,這才悄悄地離開了。
南項楚端着一碗湯藥,步伐匆匆地走了進來,見雲雪致也躺在了牀上,於是趕緊將藥放在桌子上,忙不迭地走到牀邊,將雲雪致扶坐起來。
“雲姑娘,你沒事吧?”他皺着眉頭,輕聲問道。
雲雪致眨了眨眼睛,這才醒了過來,她略帶茫然地看了看南項楚,又見自己手掌不斷冒出的血絲已變得鮮紅,當下明白了自己又被黑衣人所救,不覺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沒事!把湯藥給娘娘服下吧!”雲雪致柔聲說道。
南項楚點點頭,端起湯藥,將皇后扶坐起來,一點一點小心地喂進了嘴裡。
“娘娘身上的傷口已痊癒,只是失血過多,必須在牀上休養一段時間!”說着,雲雪致笑了笑,喃喃說道,“好在她能平安無事,否則讓我如何能心安?”
“可是,你的手傷得這麼重……”南項楚在給皇后喂藥的同時,卻仍不忘關注着雲雪致的一舉一動。
雲雪致低頭看了看手掌,笑着搖了搖頭:“這點兒小傷不礙事!”
說着,她又用鮮血在手臂上另外畫下祛毒咒,隨後又施唸咒語,慢慢將手掌上的傷口撫平。
做完了這一切,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落下來,她喘了幾口粗氣,一臉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南項楚好不容易給皇后喂完藥,又忙不迭地把雲雪致扶躺在牀上,幫她蓋好被子,輕聲說道:“你先休息下吧!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雲雪致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她的體力已然到達極限,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躺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南項楚既要照顧皇后,又要應付皇上,忙得也是不可開交。
終於,在第三天早上,雲雪致睜開了眼睛,她緩緩坐起身來,一擡頭,卻望見牀對面的皇后正衝着她笑。
“娘娘,你醒了!”雲雪致不覺驚奇地叫出聲來。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儘管看上去仍然十分虛弱,她還是俏皮地朝着雲雪致眨了眨眼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眼下就盼着這傻兒子娶個媳婦,我也就安心了!”
“母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笑!”南項楚輕瞪她一眼,又看了看雲雪致,用浸溼的絲絹給皇后擦了擦臉。
皇后一臉滿足地享受着此刻的溫馨,又笑着說道:“楚兒能這麼對我,這次死裡逃生,也算是值了……”說着,她又輕皺眉頭,心有餘悸地說道,“就是那玩意兒打在身上太疼了,不想再經歷第二回了!”
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有些愧疚,喃喃說道:“娘娘,都怪我,不該把你帶去跟蹤慕容楚焰!”
皇后笑了笑,輕聲說道:“傻丫頭,是我主動提出跟你一起去的呢!也怪我太過沖動,以爲那傢伙好對付!”
雲雪致輕嘆一口氣,柔聲說道:“慕容楚焰下了這麼重的手,肯定以爲我已經死了,估計也快離開南淵了吧!”說着,臉上卻是不甘心的表情。
南項楚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說道:“恰恰相反!聽父皇說,慕容楚焰很喜歡南淵的商貿形式,打算在京城多待些時日!”
雲雪致不覺皺起眉頭,面有困惑地說道:“不對,以慕容楚焰的性格,應該立馬啓程回東域纔對……”說着,她沉吟片刻,輕聲說道,“除非他想確認我是否是真的死的,或者他還有其他事務沒有處理!”
“他是東域太子,在南淵能有什麼事?”南項楚頗爲不解地搖了搖頭。
雲雪致想了想,一臉凝重地說道:“殿下,我實在不放心,想……”
“不行!”還沒等她說完,南項楚便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你纔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復原,哪兒也不許去!”
“對呀!”皇后也跟着附和,“既然慕容楚焰已打算主意在這兒逗留,也不差這幾天,倒不如把身體調養好,纔有精力和慕容楚焰鬥下去呀!”
見她說得在理,雲雪致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就依你們的意思吧!”
就這樣,雲雪致在宮裡又待了三天,南項楚忙前顧後,殷勤地伺候着雲雪致和皇后,雲雪致也很快恢復了之前的體力。
在宮裡待得久了,她的心裡像描抓一樣,感覺極爲難受。
而南項楚也一門心思待在乾祥宮裡照顧她們,對慕容楚焰的近況也是一無所知,這更是讓雲雪致飲食難安。
皇后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說道:“看你這樣兒,估計也在宮裡待不下去了!”說着,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南項楚,輕聲說道,“眼下我也恢復了三成體力,若是皇上來了也能應付,就讓楚兒陪你出宮走一趟,看看慕容楚焰他到底在幹什麼!”
雲雪致看了看臉色已逐漸紅潤起來的皇后,輕輕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那就多謝娘娘了!”
“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動身吧!”說着,皇后又轉頭對着南項楚說道,“楚兒,一定要照顧好雪致!”
“母后,兒臣明白!”南項楚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可眼神裡卻滿是掩飾不住的竊喜。
雲雪致換上一身行頭,又易容成南項楚的貼身隨從,二人便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馬車一路駛向太子府,有御林軍的開道,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
這時,馬車前面突然竄出一箇中年男子,他衣着華貴,頭髮卻是散作一團,手裡提着一隻還沒去毛的死雞,不斷地往嘴裡啃着。
車伕立刻拉緊了馬繮,坐在車廂裡的南項楚身子跟着晃了晃,不覺皺起了眉頭。
他掀開車簾,厲聲問道:“馬車爲何會突然停下來?”
統領趕緊回答:“回太子殿下,前面有個瘋子在鬧事,屬下這就把他趕走!”說罷,他一聲令下,其它侍衛便紛紛朝着瘋子奔去。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才瘋呢!”被降服的男子極力想掙開束縛,嘴裡不斷地罵罵咧咧。
聽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南項楚不覺皺起了眉頭,他掀開車簾,仔細看了看那瘋子,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見他如此表情,雲雪致一臉好奇地問道:“這瘋子你認識嗎?”
南項楚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他是柳員外,在京城經營了幾十家飯館,我跟他曾經打過幾次交道!”
雲雪致也透過車簾看了看,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十分猙獰,不覺皺眉說道:“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瘋了?”
就在這時,柳員外的家人趕了過來,見到自家老爺頂撞了太子,自然是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來到馬車面前。
“太,太子爺,您大人有大諒,就饒過我家老爺吧!”柳夫人雙膝跪地,哭着說道。
南項楚走出馬車,一臉凝重地問道:“柳員外爲何會變成這樣?”
“民婦也不知道啊!”柳夫人哭哭啼啼地說道,“前兩天還好好的,就昨個兒,說是有筆大買賣要談,回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時,雲雪致也走了出來,她望着哭得一塌糊塗的柳夫人,眼神裡閃過一絲同情。
“也不光是民婦家裡出了這事兒,還有幾位府上的老爺,都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瘋子,真不知中了什麼邪!”柳夫人似乎怕南項楚怪罪,又趕緊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