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烈和冷言飛將木筏放進了水中,又將雲雪致扶上了馬車,這才趕着馬車慢慢地移到了木筏子上。
見木筏往下沉了沉,莫羽烈不覺皺起了眉頭,語帶凝重地說道:“安翼辰,咱們還是不要站在木筏上了,就靠着木筏游過去吧!”
冷言飛輕輕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我也正有此意!”說罷,便輕輕滑進了水裡。
莫羽烈緊接着也跟着下了水,而後便雙手扶在木筏上,用力地往對面游去。
奇怪的是,方纔還覺得有些下沉的木筏卻突然浮了起來,卻是穩穩地朝着對面行進,然後比冷言飛和莫羽烈的動作還要快一些。
見這木筏如有生命一般,帶着自己往前,莫羽烈不覺有些害怕,低頭看了看水底,卻是什麼也沒看清,只好轉頭望向冷言飛,卻見他緊鎖眉頭,於是小聲問道:“你也感覺到了嗎?”
冷言飛點了點頭,語帶凝重地說道:“這木筏根本沒有任何助力,卻是以這般速度帶着我們前行,其中自有古怪!”
“那,那看出什麼了嗎?”聽到冷言飛的話,莫羽烈顯得更緊張了,他四下張望了一番,雖然兩岸都是人,可依舊露出了一絲恐懼。
冷言飛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深吸一口氣,猛然扎進了水裡。
水面傾刻之間又恢復了平靜,莫羽烈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卻是神色緊張地打量着四圍。
就在這時,木筏卻是已經到了對岸,蕭負北趕緊命人將筏子固定住,這才小心地將馬車牽到了岸上。
雲雪致下了馬車,卻見莫羽烈仍在水中,而冷言飛卻是完全不見了蹤跡,不覺皺起了眉頭。
“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緊上來!”蕭負北以爲是他體力不支,無法上岸,於是拋了一根繩子給莫羽烈,又衝着他大聲喊道。
莫羽烈遊了幾下,接住了繩子,又轉頭朝着周圍看了看,衝着雲雪致大聲喊道:“安翼辰還是底下呢?”
“他跑水底下幹嘛?”蕭負北似乎十分不解。
莫羽烈用手指了指木筏,大聲回答道:“我們總覺得這木筏有些不對勁,安翼辰便想着潛到水下面去看看!”
聽到這話,蕭負北卻是更糊塗了,他轉頭望向雲雪致,一臉茫然地問道:“雲姑娘,你剛纔在木筏上有感覺到異常嗎?”
雲雪致輕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倒是沒有覺得……或許是他們多心了吧!”
雖然她表面上是不動聲色,可心裡面卻是有些着急。
原來,剛纔是她吩咐樹妖在水裡託着木筏,好讓木筏能順利渡水,可沒想到的是,冷言飛竟然會起了疑心,就地潛水察看
事到如此,她也就只能祈禱樹妖不會被發現了……
正想着,冷言飛突然從水裡冒出一個頭來,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又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緩過勁兒來。
“安翼辰,你有在下面發現什麼嗎?”莫羽烈趕緊問道。
冷言飛皺着眉頭,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突然舉起手中的東西。
雲雪致定眼一看,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原來,冷言飛手裡拿着的,正是樹妖那截短短的身子!
“這是什麼東西?”莫羽烈游到冷言飛身邊,伸手拿到樹幹,仔細端詳一番,一臉好奇地問道。
冷言飛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看着倒只是一截普通的樹幹,可明明剛纔我在水下看到這東西會動……”
“莫公子,把你手上的東西扔過來,給我看看吧!”雲雪致趕緊打斷了冷言飛的話,笑着說道。
莫羽烈點了點頭,揚手將樹幹扔了上去,雲雪致一把將樹幹抓住,卻是強忍住內心的緊張,攤開手掌看了看,心裡不覺一沉。
果然,冷言飛抓到的正是樹妖!而此時的樹妖,卻是沒有了一絲聲氣,就連四肢也成了細小的樹丫,看上去和一塊破木頭毫無兩樣。
蕭負北湊到腦袋,仔細看了看雲雪致手上的東西,卻是皺起了眉頭,衝着冷言飛大聲喊道:“這分明就是一根破木頭嘛!安翼辰,看來你是多心了吧!”
“沒錯!”雲雪致笑着揚了揚手上的“破木頭”,輕聲說道,“或許這水底下剛好有道湍流涌過,又恰好從這木頭上經過,你在水下也看不太清,感覺你是木頭自己動罷了!”
聽到這話,冷言飛不覺揚了揚眉,頗爲不悅地說道:“你們不相信我?”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可你說一根破木頭居然會動,這着實有些可笑罷了……”莫羽烈似乎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
“或許你只是在水裡待的時間太久,產生幻覺罷了!”蕭負北也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刀”,好心地提醒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冷言飛身上的時候,一直看着這塊“木頭”的雲雪致突然發覺手上有些酥癢,仔細一看,竟發覺是這塊“木頭”在悄悄地撓着自己的手掌!
雲雪致不覺暗鬆一口氣,可隨即又緊張起來。
好在樹妖相安無事,可是眼下該如何解救它呢?
見衆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冷言飛一咬牙,迅速地游到了岸邊,隨後雙手撐地,從水裡爬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不信,那也就罷了!”他一面低頭擠着衣服上的水,一面不服氣地說道,“那這塊也沒有任何用處,不如就把它燒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卻見雲雪致突然胳膊一擡,手上的木頭隨之拋了起來,而後準備地落入了水裡,只聽得“噗通”一聲,水面只是掀起了一層波瀾,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冷言飛頗爲吃驚地望向雲雪致,可還沒等到他開口說話,雲雪致卻是聳了聳肩膀,不慌不忙地說道:“安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爲大家都覺得這只是塊破木頭,並沒有什麼價值……所以,就隨手扔進去了!”
聽到這話,冷言飛不覺皺起了眉頭,又仔細端詳雲雪致一番,卻見她滿臉歉意,似乎剛纔之舉確是無意爲之,只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後便不再作聲。
莫羽烈見雲雪致站得有些久了,也趕緊從水裡爬了起來,輕聲提醒道:“雲姑娘,若是沒別的事,你還是先回馬車上吧!”
雲雪致正求之不得,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在蕭負北的攙扶之下,擡腳走上了馬車,小心地在裡面坐好。
這時,她悄悄撩起車簾,卻見冷言飛坐在火堆旁烤着自己溼漉漉的衣物,可是眼神卻不時地朝着木頭落下的地方瞟去,不覺皺起了眉頭。
她輕輕咬破手指,在馬車上面畫了一個圈,很快,樹妖便從裡面鑽了出來。
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臉上仍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在雲雪致輕聲呼喚他好幾次之後,這纔回過神來。
“雲姑娘,剛纔,剛纔真是嚇死我了!”說着,樹妖便上前抱住了雲雪致的腳踝,似乎想以這種方式來替自己壓壓驚。
雲雪致有些哭笑不得,卻是皺着眉頭說道:“樹妖,你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竟然會被他給抓住了!”
聽到這話,樹妖似乎十分難爲情,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語帶委屈地說道:“本來想着貼在木筏子下面,我也好省些力氣,可哪裡想到,這傢伙居然會突然潛到水底下?還一眼就把我給瞅見了!”
“那他看清楚你的樣子了嗎?”雲雪致一臉着急地問道。
樹妖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好在我反應快,就放開了木筏子,本來想就這麼順着水流沉下去,可沒想到竟被他給一把抓住了!”說着,他又將腦袋抵住雲雪致的腳,不斷地摩挲着,似乎在撒嬌一般,“好在雲姑娘反應夠快,把我扔回到水面,否則他一旦用火,我也只能現了原形!”
雲雪致輕嘆一口氣,一臉正色地說道:“看來,冷言飛已然對我起了疑心,以後你行事必須更加隱秘,纔不致於被人發現!”
“我知道了!”樹妖乖乖地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
“對了,方纔忘了問你,你找到麒麟城的百姓了嗎?”雲雪致輕聲問道。
樹妖趕緊點了點頭,一臉正色地說道:“當然找着了!眼下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被慕容楚焰關在了地下,正不分日夜地趕着做工呢!”
“做工?”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心生詫異,“做什麼工?”
“就是造船呀!”樹妖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看那地底下襬了上百艘規模大小都差不多的軍艦,看樣子都是剛造出來不久的!可是似乎還不夠,不僅是麒麟城百姓,還有許多東域的士兵,都在一起趕工呢!”
雲雪致仔細想了想,一臉正色地問道:“樹妖,你能不能想辦法毀掉這些軍艦?”
樹妖點了點頭,輕聲回答:“毀掉他們並不難,難就難麒麟城整座城地底幾乎都被挖了個空,而這些軍艦所在的位置又恰好在承重處,若是將其毀掉,只怕整個麒麟城都會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