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狂霹,地下豪迎,以體戰天,波光輝映。】
轟!咔嚓!六色天雷光彩輝映,交替劈砸;鍾雁冰一一應對,從容不迫;靈界三聖侃侃評點,漸無緊張;青鬃獸瞪圓雙目,驚噤不已。
在這樣一個世間僻靜絕地,只有在場的寥寥幾人知曉,此處正上演着令人血脈噴張、激動人心的一幕。
靈界三聖不是常人,早看透了鍾雁冰面對的天雷比之尋常的不同,那便是要更加強勁猛烈的多。
第一波六色天雷過去,鍾雁冰衣衫襤褸,兩臂焦黑;第二波六色天雷砸來,鍾雁冰完全赤身,以太虛乾清掌、太虛坤生掌接下;第三波六色天雷劈過,鍾雁冰要緊牙關,以紫金葫蘆、飛虹神劍一一抗住,尤其那第十八道天雷,鍾雁冰更是一齊祭出紫金葫蘆、飛虹神劍兩件上古神器纔算勉強得以過關。
到此,六色三雷之數已滿,總共整整三六一十八道天雷。
“呼……”靈界三聖齊出一口氣,這緊張的一口氣可是一直提在嗓子眼的,衆人大爲放心,以爲功成。
不料,羊玄德突然開口驚呼道:“奇怪!理應晉升悟仙,怎卻無悟仙波動?”
經羊玄德如此提醒,牛雲長與狼翼德也紛紛釋放神識去感應,隨後,也都露出震驚神情,不明所以。
“整整十八道天雷已過,不可能仍不晉升啊。”牛雲長詫異道。
狼翼德更是不敢相信地道:“這該死的老天,當真不識數了麼?這短短几日,可要折磨死俺啦!”
你一言我一嘴,情緒騷動,局面混亂。
這時候,羊玄德一揮右手,道:“先前天雷初現時,我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揮灑不去。二弟、三弟,你們可記得我曾講過,當年老夫晉升悟仙,乃是七色天雷,而那過程情景與今日倒是十分相像,初時也是赤橙黃綠青藍六色天雷,十八道天雷過後,仍未晉升。”
“嘶!”牛雲長與狼翼德倒吸一口氣,心道:“難道說,雁冰今日也很有可能不只六色天雷,而是七色?”可兩人回想自己當年晉升悟仙,也就是此般的六色天雷,別無其他異象出現。
話音這邊剛落,鍾雁冰那邊果然有異象涌動。原本的六色天雷無波無瀾,停留當空,就在這朵巨大的彩色雲層之間,逐漸飄涌出一縷全新的色彩,這縷顏色越來越盛,逐步明晰。它時而偏淡,淡得清純,它時而偏深,深如黑墨,它好像是由熱情俏皮的紅色和冷靜溫婉的藍色化合而成一般,是極佳刺激妖豔的顏色——紫色!
狼翼德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叫道:“大哥!二哥!你們看到了麼?看見了麼?是紫色!紫色!第七種顏色!哇哈哈哈哈……”
牛雲長簡潔明快,讚道:“七色天雷,好小子!”
羊玄德縮進了瞳孔,參悟道:“果然是七色天雷,只是這紫色怎麼總覺得和先前的藍色、紅色有着極強的聯繫,視乎是二者化合而成一般?”
十八道天雷過後,鍾雁冰早坐在當場閉目養神,紫色天雷突現,視乎他早有預料,鍾雁冰唰地站起挺拔的身子,睜開雙眼,擡眼高望,轉而一語道出羊玄德心中疑惑的參悟。
鍾雁冰擡眼高望,煥發精神,淡淡地道了句:“美鱗……?”
沒錯,就是墨美鱗,鍾雁冰此刻望着時而淡如純、時而深如黑的紫色悠悠道出了墨美鱗的名字。
“原來如此,這就對了!”羊玄德眼光閃爍,頓悟道。
牛雲長與狼翼德一同朝他們的大哥看去,意爲知曉。
羊玄德當然會意,道:“鍾雁冰依然處於癡境之中,正如先前一般,他再次將天雷影化作內心的具像,而這一次的最後紫色天雷,便被他稱作墨美鱗。巧合的是,你們細觀那道紫色,如同熱情俏皮的紅色和冷靜溫婉的藍色化合而成一般,同時跳動着刺激與妖豔,紅色即爲南宮川,藍色便是簡夢霓,而紫色正是墨美鱗。從某種角度來講,鍾雁冰理應感謝墨美鱗,正因爲她的存在,她的特質,她的身份,是留存雁冰心底之結,才激發出這道紫色色天雷,纔將第七色天雷成爲可能,那時純時黑、亦正亦邪的妖媚美豔,不就是墨美鱗的真實寫照麼?”
“嘶……大哥果然是大哥……原來是……”沒等狼翼德誇張完,他的話語直接被一聲尖銳割斷,伴隨着“咻!”的一聲傳來,雲層中竄出兩道光芒,是紅色與藍色的混合體,空中交映,呼嘯而來。這一幕宛如兩個女子爭風吃醋一般,交錯而下,有意指向鍾雁冰對紫色天雷的深情呼喚。
羊玄德見了,道:“天像與具像聯繫符合,是上天明示,意有所指。”
鍾雁冰昂然而立,身旁呼嘯勁風,遍灑狂雷,他雙手各出太虛乾清掌、太虛坤生掌,掌勢雄渾,卻難以招架。
轉瞬間,鍾雁冰的強大聲勢便化爲烏有。
鍾雁冰“呔!”的一聲大喝,左右手各祭出紫金葫蘆、七彩飛虹神劍兩件上古異寶。
也許是天雷也識古寶,也許是真如天像與具像的對應之說,紅色與藍色“兩名女子”只是任性使然,不會傷及雁冰,當與紫金葫蘆、七彩飛虹神劍相遇時,便各自散去了。
“頂住了,話說這七色天雷果然不凡,也太過牛叉了!”狼翼德一旁呼道。
“嗯,比之前面的天雷不知要恐怖多少倍。”牛雲長也說道,只是神色有些怪異,許是聽見狼翼德口出“牛叉”二字所致吧。
天空上雷聲滾滾,應是七色天雷的第二道要劈下來了。
但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聲量不大,音質低沉,這聲音根本不像是天雷劈下,而更像是巨棍來襲。
擡頭一瞧,這一次來的說不清是些都是什麼顏色,橙、黃、綠、青混雜在一起,當中那一抹青、綠甚是耀眼。
此刻,羊玄德突然開頭提醒道:“雁冰小心,去除雜念,切記,天雷洗禮,既是面對,也是告別,勿要多想。”
“既是面對,也是告別?難道……”鍾雁冰雖入癡境,不過心智仍在,他默默唸着,迎戰七色天雷之第二道。
雷光閃動,沙石暴走,強大的勁力將四色天雷捲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形成一條由地通天的長棍、巨柱。
“既是天雷,我便吞了你這天!”鍾雁冰祭出紫金葫蘆,紫金葫蘆光芒大盛,也是戰意滔天,瓶口大張,激發“吞天”威能,要將一條通天巨棍吞下。
不料,只待片刻,紫金葫蘆難以抵擋,敗下陣來。
鍾雁冰左手收紫金葫蘆,右臂持飛虹劍,在靈界三聖的注目中,竟然一飛沖天,以肉身騰空,與天雷交戰!
鍾雁冰使出啓靈、若水劍法,並將二者相呼相映般使出,兩套截然不同的劍法,此刻被他銜接的天衣無縫。
另一方面,鍾雁冰也沒閒着,紫金葫蘆再現,這一次乃是施展法寶另一項技能——遁地。
而如今的遁地,不是以往般砸向地面,而是葫蘆倒掛,一次次不斷地衝向高空,朝天遁去,迎戰粗壯巨棍般的天雷。
這極速、交織的反應與施展,需要強大的能力驅使,是需要龐大的神識能量的,要不是有先前牛雲長的調教,鍾雁冰根本難以應付得來。
此刻的鐘雁冰,赤裸上身,滿是傷痕,長髮飄動,戰意如虹,空中彩雲滾滾,天雷如柱,這一幕,鍾雁冰宛如天神臨世。
青鬃獸在一旁早看得癡了,對於這一個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怪物來說,它好像是想起了許多,想起了這蒼茫宇宙間曾經來過又去過的一個個傳奇人傑,想起了一個個截然不同卻有十分相像的傳奇人生,那是一次次璀璨的升起,也是黯淡的隕落,那是一個個超脫自我,如神如魔的尊者留下的一幕又一幕,正如眼前鍾雁冰的身姿、神情一般,堅毅、果敢、自信、豪邁,永不服輸,不斷攀升,敢與天鬥。
“去你的青、綠、橙、黃!去你的天雷洗禮!”
粗壯如柱的通天巨棍越來越短,曾經長長的身影經鍾雁冰最後一刻接下,耗盡能量,消逝不見。
鍾雁冰略喘粗氣,依然立在空中,他是在堅持,在等待,堅持着咬緊牙關一股作氣的如虹氣勢,等待着最後一道危險未知的七色天雷。
無聲無息時,不知不覺間,七色天雷之最後一道劈下來了,說是劈下來,不如說是飄落下來。
因爲,那道純紫色的天雷如棉絮一般輕柔,沒有電閃雷鳴,只有隱隱威勢,緩緩落下。
咻!鍾雁冰毫不猶豫地衝天而起,迎戰紫色天雷。
最後這三道天雷各具神韻,特點不一,真是大開眼界,好在這一切發生在與世隔絕的上古枯城,如果在中州、在墨海、在北蒼,無論在哪個世間之地,定會引來無數的目光,給整個修道界造成軒然轟動,夾雜着欣喜、驕傲、猜忌、嫉恨,更是會引來無數的危險。
然而,鍾雁冰利落的身影如撞鐵壁一般,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重重摔落在地。
嘭!嘭!嘭……鍾雁冰一次次衝起,一次次無功重摔,地面上早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大坑,周圍是遍地傷痕狼藉,那天空中緩緩飄下的紫色天雷好像無敵般的存在,任誰拿它也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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