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狂傲,如今低頭,縱然狠辣,也有敵手。】
“哪裡來的野小子,在我面前也要奪人性命?當我紫袍是擺設麼!”
紫袍根本不看鐘雁冰一眼,冷冷地道。他方纔一直忙於主陣,需要凝神關注,無法脫身,但眼見墨凌寒吃虧,甚至性命不保,逼不得已,便出手了。、
其實以目前鍾雁冰仍是殺不了莫凌寒的,只是一上來給墨凌寒的驚訝和打擊太大,驚嚇之餘,陣腳打亂,被鍾雁冰鑽了個大大的空子。
墨凌寒捂着胸口,一字一句說道:“他是太虛門的人。”
“哦?太虛門麼?”紫袍眼中精光一閃,冷冷地直視鍾雁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
從初時的不予正眼相看,到冷冷地直視打量,鍾雁冰也覺得轉變突然,尤其那道凌厲的目光,炯炯中帶着莫名威嚴,看得他直冒冷汗,他本無防備,被這一擊打得不輕,心下大叫不好,對方應是修爲極高之人。
“沒錯,就是太虛門的人!”
話語一出,飽滿渾厚,不知從何處傳來。
鍾雁冰也是一愣:“這是誰在說話?我自己沒說話啊!說的這麼蠻橫,這不是將本來危險的我置於萬劫不復之中了麼?這人坑我還是助我啊?”
原本空曠寬廣的空中,一身白衣,憑空閃現,身背長劍,仙人仙氣。乃中州劍道宗師——劍仙。
“劍仙前輩!”鍾雁冰大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人身影,在他十歲時見過,是當時擂臺公正之人,印象怎能不深刻?
“原來是劍仙前輩來了!哈哈,這下子有你們這羣人好看了,尤其那個什麼紫茄子、野狍子的,先戳瞎你那雙嚇人的眼睛!哼!”
鍾雁冰一見是劍仙前輩到來,頓時卯足了精神,士氣大振,一股揚眉吐氣的感覺涌了上來,巴不得劍仙前輩一掃長劍直接將他們都給廢了!
劍仙負手而立,十足的得道仙家風範,他微微頷首,對鍾雁冰點了點頭。
這一舉動,也叫鍾雁冰心中無限溫暖。
有劍仙到來,他更是有了依仗。鍾雁冰挨着傷痛,重新站起,手裡再次握住了七彩飛虹神劍,一握此劍,他覺得瞬間充滿了無限的能量。
劍仙看了一眼鍾雁冰手中神劍,轉頭對紫袍等人道:“身爲中州同道,我今日在此路過,眼見太虛門小子遭難,所以現身,紫袍你就給我個臉面,叫我將他帶走如何?”
紫袍沒有了初始時候的君臨天下的氣魄,他站在那裡,也不答話,一時無法做出決定。看來劍仙名號,並非浪得虛名。
紫袍猶豫間,鍾雁冰卻發話了:“前輩好意,晚輩領了,只是我的架還沒有打完呢,帳還沒有結清呢,怕是還不能跟前輩走。”
此話一出,出人意料。
劍仙卻微微一笑,嘆道:“不想這十年過去,你的心性卻還沒變。”
劍仙話音沒落,鍾雁冰又殺上來了,他從小在安逸溫暖的太虛門長大,最大的第一變故是經歷師父玄一之死,而另一個給他心裡造成永不磨滅的一幕,便是那日金剛門的林中血腥雨夜。
紫袍瞥了一眼墨凌寒,見他傷勢不輕,直接身形飛至,擋在鍾雁冰身前。
鍾雁冰經剛纔的一擊,早明白自己不是紫袍對手,氣急敗壞的他眼見對墨凌寒無法近身,牙一咬,身一扭,提着飛虹神劍直奔墨海維繫了好半天的那個法陣。
幾十人無比驚訝地擡頭看見鍾雁冰殺來,他們一直在施法大陣,卻也略微知曉空中所發生之事,連墨凌寒都三下五除二的被收拾了,有人心裡多少有些懼怕了鍾雁冰。
這座大陣明顯需要龐大的神識法力維持,這些人一邊應付着鍾雁冰,一邊還得儘量不分心來應付法陣,部分主要人物更是無法抽身,少量一些人更是徹底分心,一下子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腦袋,遭受了陣法反噬,不死也傷。
鍾雁冰這一下殺得可來勁兒,他就像是遊入陣中的鯊魚,瘋狂吞噬着墨海的一羣小魚。
“守陣要緊,你這小子!”紫袍急了,在空中大喝,他十分無奈,又怕鍾雁冰回頭來襲墨凌寒,便一把拎起墨凌寒,朝陣中飛來,剛一行動,白影飛至,擋在身前,正是面帶微笑的劍仙。
紫袍大急:“劍仙你休要壞我墨海好事,若再相阻,墨海便不客氣了!別以爲我們就怕了你,他人不知其中隱秘,我渠道通天的墨海可是清楚,你現在是怎樣的狀態,你的真身位居何地!”
劍仙聞聽此言,不由眼角抽動了一下,只不過極爲隱秘,無人能看得清楚。
紫袍眼見鍾雁冰在下面左衝右撞,攪得一團大亂,舉起手中一把九環長刀,直接衝了過來。
劍仙也隨之抽出長劍,以劍應敵。
刀劍相撞,迸發出劇烈的火花。
所謂劍行王道,刀行霸道!
然紫袍本不是劍仙對手,一邊又要護着墨凌寒,下方大陣又需要他去維護,便直接將墨凌寒丟給了大頭鯨等人,掄起九環長刀全力應對劍仙,以求有些許機會,下去攔住鍾雁冰。
大頭鯨正在心疼地安撫着自己的愛妻,又見墨凌寒被丟了過來,他一手扶着八爪魚,一手扶着墨凌寒,大腦袋兩側的眼睛也是一眼看了看紫袍,一眼看了看鐘雁冰,眨巴眨巴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鍾雁冰的仗着對方要維護大陣的弊端,不斷攪和,惹得陣中一些主要高手氣急敗壞,直接棄了大陣,殺向鍾雁冰。
“臭小子,你欺人太甚,當我門中無人麼?我老夫廢了你!”
轉眼間,棄陣者紛紛出列,鍾雁冰對手也越來越多,眼見不敵。
墨海當中高手如雲,只是一時爲顧全大陣拿鍾雁冰沒辦法,如今局勢大變,鍾雁冰被一羣人追着打,四處躲躥。
鍾雁冰放出玄武防禦印,遭受着連連躲避不及的狂攻,不一會兒功夫,也是漸漸力消,他輾轉之間,看見了上空大頭鯨與墨凌寒。
“覺罡方丈、擎天,金剛門之仇怎能不報,今日便瞧我的!”鍾雁冰心思心中起,拼着力氣,朝墨凌寒出殺來。身後是浩浩泱泱一衆墨海弟子。
大頭鯨眼見鍾雁冰殺來本就害怕,又見他身後那殺氣騰騰的龐大陣勢,本來也算高手的他早沒了分寸,雙手一丟,墨凌寒與俏八爪直接被扔了出去,帥大頭立時有些反應,趕忙又將自己的夫人俏八爪又抓了回來,不管不顧其他,一溜煙兒地跑了。
這一幕看得紫袍來氣,氣得他臉兒都紫了,雖然原本就很紫。
紫袍恨不得一刀倒戈直接砍了大頭鯨魚。他眼見鍾雁冰身形快速,本來距離就短,後方人一時也追趕不上,即便墨凌寒一身本領仍能與鍾雁冰周旋一二,可是看鐘雁冰那不要命的死拼架勢,他哪能放心?便虛砍一刀,趕忙抽身,奔鍾雁冰而來。
劍仙一驚,他也才發現場下局勢,急忙追趕,卻已不及,心頭連連怪罪自己大意。
“砰”的一聲,紫袍一招“九環斷山”力道威猛,用足了十分力氣,根本沒有給鍾雁冰反應的機會。
又一次眼見身至,又一次橫飛出去,只是這一次,更重了幾分。
鍾雁冰橫身望天,他沒有感到身體重傷帶來的巨痛,而是充滿了不甘,一股倔強的勁兒猶如當年七星峰擂臺戰上被血煞擊飛時一模一樣。
劍仙飛至,單手扶着鍾雁冰,關切地連忙呼喚。
鍾雁冰微微眨眼又重咳了一聲,總叫劍仙放下心來,卻道:“臭小子,不要命了麼?要知如今你的命比我的命都要金貴!”
“我的命比劍仙前輩的命都要金貴?”鍾雁冰迷惑不解,卻已無力相問。
突然,場下陣中強光綻放,一團朦朧的光暈從那陣中飛脫而出,轉而一閃不見,消失在當空。
功虧一簣,大陣未成已先破。
“啊!”紫袍狂怒,仰天長嘯。
他瞪着紅得發紫的雙眼,周身鼓起了結實的肌肉,直將身上紫袍撐破。
紫袍惡狠狠地道:“如今,就算有你劍仙在,我也絕不會放他走了!”
“太虛門的臭小子壞我墨海大計,殺我門中弟子,如此放肆狂妄,絕不能忍,墨海弟子們,給我上!”
“殺!”隨着紫袍一聲令下,殺聲震天,那魔道惡人也是人,叫鍾雁冰如此一通大鬧,原本籌謀周全,實施了近一年的計劃全然泡湯了,怎能不氣?尤其鍾雁冰趁着衆人佈陣主陣無法分身大開殺戒,更叫這些魔道弟子大怒,從來魔道欺凌人,哪有人這般欺凌魔道?他們帶着漫天殺氣,直奔而來。
劍仙平靜地看着下發衝上來的滾滾殺氣與人羣,自語道:“這樣的陣勢場面,已許久沒有看到了,全因一個鐘雁冰而起,很難想像,這小傢伙將來還要掀起怎樣的大風大浪,難道……難道上天有所示意麼?”
劍仙說話間看了一眼懷裡重傷的鐘雁冰,收了思想心思,長劍一抖,打算禦敵。
就在這氣氛緊張,憤怒極點,一人戰羣雄,馬上要爆發的一刻,哪知就那麼輕柔的“刷”的一聲,劍仙連同鍾雁冰的身體,竟然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憑空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