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男女雙修,深諳詩樂,妙音山谷。】
夕陽西下,照映着一座色彩斑斕的山谷,山谷幽長,爲衆山環抱,溪水潺潺,從谷中流出,仙霧靄靄,在谷上空縈繞,鬱郁草木,翠翠竹林,五色繁花,紛飛鳥蝶,映着斑駁餘暉,形成一道鬱郁蒼蒼,重重疊疊的美麗景色。
紫霧劍從空中穩穩落下,山谷口早候着一衆男女。男子清俊儒雅,女子靈動飄逸,各個相貌非凡,宛如仙靈一般。
“聽聞太虛門玄宇道長前來,妙音谷榮幸之至,特攜弟子在此相候,以作歡迎。”
一位雍容貴氣的中年打扮女子,款款一禮,得體大方,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十足女人韻味,叫玄宇道長也是窒息,此女不是他人,正是妙音谷姜含蓉。
鍾雁冰也早聞扁詩韻與姜含蕾之事,如今得見姜含蕾之妹姜含蓉,心中嘆道:“其妹如此,想其姐風采,可知一二。”
玄宇道長手抱陰陽還禮,謙恭地說道:“太虛門與妙音谷幾百年同道交情,互爲手足,貧道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事情突然,還望姜師妹見諒。”
“無妨,話說至此,咱也別在谷外客氣了,谷中已備下薄酒,打掃了幾間屋舍,家雷師侄早已有報,一行人剛剛歷經大戰,有傷在身,不好耽擱,快請。”姜含蓉側身禮讓,閃出路來。既然如此,玄宇道長也沒再客氣,而是率先舉步,帶着衆人走入山谷。
王家雷先是與其長輩、同門見禮,隨後便熱情地招呼着衆人進谷。
鍾雁冰一邊往裡走着,一邊擡頭觀瞧着。山谷谷口處,是兩棵高聳參天的大樹,兩棵樹粗壯的樹幹上,分別勾勒出兩行大字,揮灑着盈盈綠光,綻放出濛濛波動,分別寫着:“黑白有矩陶情山水傳翰墨”、“古調無弦潛興日月寓丹青”,瀟灑自如,與山水融合爲一。
鍾雁冰心中嘆道:“妙音谷果然名不虛傳,兩行大字盡顯神韻,詞句明志,將那琴棋書畫盡入其中,陶情山水,潛興日月,豪邁大氣,詩情無限。”
王家雷注意到了,特地湊到鍾雁冰身前介紹道:“這兩棵古樹,是恩師親手栽下的,不知有多少歲月了,上面的字也是恩師親手所書,之所以灑着盈盈綠光,放出濛濛波動,是恩師採集天下草木精華,以真氣灌注,醞釀爲墨,此墨爲綠色,又有恩師真氣波動,當然灑着盈盈綠光,放出濛濛波動,而恩師之所以這麼做,一爲不破壞兩棵古樹軀幹,二爲不離他老人家寄情山水之情懷。”
“哦……”鍾雁冰還未及作答,一旁的邱厲龍道長好像是十分懂得一般,連連應着。
進了山谷,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只是稀少,多見自然景象,每每細節,皆顯妙音谷喜愛山水之情懷。
鍾雁冰等人留意着,進進出出,路旁山腳,是數不清的“春觀魚變、秋聽鹿鳴、山林作伴、風月相知……”
幽谷之中,常伴有鶯歌燕啼,琴瑟笛音,宛如世外仙境一般,邱厲龍道長嘖嘖稱讚,驚歎不已,一對兒三角眼又不夠用了。
袁乘玉和張自語一直擡着昏睡的劉殿緣,袁乘玉看着可憐的劉殿緣,嘆道:“哎,如此美景,胖和尚只能等醒來再觀瞧咯。”
話音剛落,此刻的胖和尚更是奇絕,竟然鼾聲如雷,打起呼嚕來。
邱厲龍道長回身氣道:“這倒黴的胖和尚,自己無法欣賞,還攪了我等觀美景、聽鳥啼、聞琴音的安逸心緒。”
玄宇道長被姜含蓉請到正堂,其餘人屬於晚輩,各自由妙音谷弟子帶着,去往住處。而南宮川則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他師父冰凝夫人了。
冰凝夫人仍存在多年以來的病痛,威能痊癒,不過有在妙音谷這幾年的調整休養,倒是好了很多,如今困擾她的,不是毒傷,而是心結。姜含蓉沒有差人稟報於她,冰凝夫人當然不知道南宮川等人前來,如此做,也是要給冰凝夫人一個驚喜。
隨南宮川一同前往的,還有鍾雁冰。
鍾雁冰早聽王家雷所言,知道冰凝夫人在此,曾經的故人,玄一的摯愛,鍾雁冰的師孃,怎能不來相見。
依山而建,一個乾淨素潔的院落,正有師徒情深,更是母女重逢。
冰凝夫人與南宮川緊緊抱在一起,臉頰相依,淚水灑了一大片。
“你個丫頭,跑哪裡去了!快叫爲師看看!”冰凝夫人雙手扶着南宮川的香肩,端詳了一陣兒,喜道:“毫髮無損,面容紅潤,瞧瞧,我家小川,竟出落得如此美貌,簡直是上天恩賜。”
“師父……”南宮川驚訝,甚至被嚇到了,打小那個冷麪嚴厲的師父不見了,如今在面前的,是一位情義真切,情感豐富的女子,不似嚴師,更像親母。
冰凝夫人經歷玄一身死,再遭門中大變,性情一改從前,簡直變了一個人。鍾雁冰在一旁看了也是詫異,心道:“莫非這妙音谷的詩文書畫氣氛,多情善感的情懷,也陶冶了這冷血女子不成?扁谷主果然厲害啊!”
冰凝夫人抹了抹臉上清淚,看了看久候一旁的鐘雁冰道:“呵呵,雁冰過來,叫師孃看看。”
“師……師孃?”鍾雁冰懵了,怔在當處,沒有上前。雖然冰凝夫人確實是他師孃,可一直以來都是以夫人相稱,如此親暱,他頓感不適。
“對啊,呵呵,看這小子,達禮謙遜,爲人忠厚,年輕有爲,氣宇不凡,簡直是仙道之幸,太虛之福啊!玄一老傢伙若是泉下有知,定是欣喜萬分呢。”冰凝夫人話說到此,又是兩行清流涌出,哭得面目全非。
鍾雁冰不忍,冰凝夫人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剛毅堅強,冷峻無情的角色,今日一哭,他也心軟,同時想起了當年冰凝夫人以他爲重,捨身相救,送入傳送陣時的情景,難免感動,便上前伸出左手,爲冰凝夫人左臉拭淚,而冰凝夫人右臉,正有南宮川撫拭。
冰凝夫人百感交集,大悅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們倆都是好孩子,記住我的話,今後之途,無論艱難,你二人要相濡以沫、攜手並進、相互扶持、相互照顧、相互知心、相互……”
南宮川愣愣地看着冰凝夫人的囑託,出言打斷道:“師父今日過於激動了,怎麼好像要將我託付給雁冰哥哥一般?”
冰凝夫人一怔,破涕而笑,道:“呵呵,看來是爲師心急了,爲師久不欣喜,今日喜事來臨,師徒重聚,一時糊塗了。”
南宮川勸說冰凝夫人後,偷偷地瞄了鍾雁冰一眼,不料鍾雁冰也正偷瞄着她,倆人目光一碰,如遭電擊,慌忙逃開。
休息一陣兒,姜含蓉宴請衆人,席間又有妙音谷琴、棋、書、畫、詩、舞助興,十分愜意。劉殿緣已然甦醒,不顧欠佳的虛體,烈酒肥肉盡收入口,興奮地不行。
席間,玄宇道長問道:“姜師妹,扁谷主去往北蒼相助,一同帶走了不少長老級高手,谷中只留你來坐鎮,如此幽谷聖地,不怕有變麼?”
姜含蓉聽了,淡淡一笑,道:“多謝玄宇道長關心,只是您多慮了,想我谷中玉杯,已被搶走,妙音谷已不是魔道眼中重地,何談有變?即便魔道來襲,我們也有應對之法。”
“哦?還望賜教。”玄宇道長道。
“賜教不敢,這妙音谷山脈,地形不尋常,有着天地空間之奧義,我家扁谷主功參造化,以天地自然形成之勢,造就了幾個傳送之陣,一旦谷中危難,便可以此逃脫,保住妙音谷根基。”
玄宇道長聽了姜含蓉所言,讚歎不已,道:“扁谷主果真當世豪傑,敢問這陣法如何布成?是何種傳送陣法?去往何處呢?”
姜含蓉咯咯笑了,道:“玄宇道長何必如此深問,恕在下無法全盤相告。”
玄宇道長聽了,慚愧道:“貧道因一時好奇,倒真問得深了,既如此,貧道滿飲此杯,一來賠罪失言,二來答謝妙音谷爲我等解難。”
“道長不必過謙,你領這一行人也都是我仙道崛起的後輩,如此佼佼者頻出,真乃我仙道之幸啊。”姜含蓉說罷,與玄宇道長一同飲了杯中美酒,不知覺地掃視衆人。
姜含蓉一一看過,唯在鍾雁冰身上停得最久,感慨地說道:“此子神異,又得太虛門厚愛培養,今日看來,沒叫你們失望,只是其早早晉升築仙后期,又是跳級而晉,不知以後修行,何方纔是正途。”
玄宇道長也一同看向鍾雁冰,道:“嗯,此子好比一塊絕品玉石,品質雖佳,卻不知如何打磨雕刻,繼而成就絕世之品啊。”
鍾雁冰哪裡知道兩位前輩正談論他併爲其修行擔心,他正無奈地聽着妙音谷弟子的雙修之法呢。
當年太虛峰頂,夏洛音與夢思琴已經叫鍾雁冰見識到了這妙音谷弟子對雙修之法的癡迷,如今夏洛音與夢思琴皆在北蒼,不想其餘弟子雖不比夏洛音,卻也差不了多少。
南宮川正與鍾雁冰並肩而坐,不斷有妙音谷弟子上前熱情招呼,見鍾雁冰與南宮川還算親密,偶有眉目傳情,立馬來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語盡是雙修好處,詞句中難免提及房中之事,南宮川聽言羞得不行,低首不語,鍾雁冰幾次推脫,剛有阻拒,又遇纏身,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