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克城,再見公上,曾經賊童,如今富商。】
還真叫王家雷給猜對了,鍾雁冰與章堯此刻正在與人鬥法。
這裡是北蒼克城,鍾雁冰與章堯一入此城,便奇怪地有人連連上前相引,他二人的姓名來路,將要去處,摸得是頂透。鍾雁冰與章堯認爲是有故人相邀,雖然懵懵懂懂,不過以不變應萬變,倒要看看何人相邀,也不至於失了禮數,便隨着城門守城兵,來到一家酒樓,又經酒樓老闆親自帶路,找到一家布莊,再經一家藥鋪、一家雜貨鋪、街頭車伕等一系列殷切的招待帶路,終來到了這間府上。
府上後花園中,鍾雁冰與章堯剛被人安置妥當,不可謂不忙碌得慌,章堯神識傳音,自己獨自與多人應戰,也沒今天這般打緊,叫自己摸不着頭腦不說,更是忙三到四得慌。
二人好容易坐下,喝着清茶,卻遭來了莫名的一場打鬥。
不知從哪裡,匆匆奔來四條身影,步履身法,乃是矯健,一入此園,二話不說,便是招法頻出,照着鍾雁冰身上招呼。
一個赤膊虯鬚的壯漢拿着一具尖鋒法輪,瞧着就是英勇好鬥之徒,他以法輪投石問路,不料被鍾雁冰一掌拍回,鍾雁冰得虛靈尊者指點,太虛乾清掌領悟得更深了,這壯漢也沒曾想到,自己投出去的法器被鍾雁冰輕鬆地一掌拍回後,竟是震得他是渾身劇痛,如龜裂了一般。
緊跟着是一名紫發男子,樣貌冷峻,衣袍加身,手裡揮着一把白刃,縱揮間,白刃之上不動聲色地冒出縷縷青煙,無相無色,卻有香氣,不禁叫人頭暈目眩。
不過這點小小伎倆哪裡能對鍾雁冰有什麼影響?且不說鍾雁冰早早識破,以神念避之,即便不去管它,以鍾雁冰的上古神體自主護體,或是他打小喝玉瓶娘娘釀製的“酒糧”長大的強壯體魄,可是仙汁靈液泡出來的,這點迷幻青煙,也是不在話下。
鐺!白刃被直接擊飛,衝向後屋頂的高空,那飛出去老遠的完美的弧線,宛如一行白鷺,之上雲霄。
再瞧鍾雁冰的手中,多了一把七彩神光流轉的神劍。
呔!
這一聲來襲,鍾雁冰不得不低着頭看去,滿地去找。那緊貼着地面疾速橫穿斜奔的,是一個身材不過四尺的愣頭小子,這小子虎頭虎腦的衝了過來,身法倒是快捷,淡眉下是一對黑葡萄似得眼珠,小小雙手端着的,竟然是一把長長的搗馬突槍,每一過招,便不斷尋求機會,且總繞着鍾雁冰走,或是要穿過他的褲襠,口口聲聲喝着:“直搗黃龍!直搗黃龍!直搗黃龍……”。
鍾雁冰搞了好一會兒纔算明白,這個小傢伙不爲別的,只爲要桶他屁股,看來還是太嫩,只會這一招“直搗黃龍”,並且沒等得手,便都告訴別人了。
還有一名少婦,模樣平平,胸脯平平,不過出手卻是毒辣,手中握着峨眉刺,乃是寒光湛湛。最有特點的,是她每發一招,便是一聲嬌喘厲喝,那淫聲嗲情,鍾雁冰聽了心煩得緊。
許是鍾雁冰太過受不了這女子似淫似冷的嬌喘厲喝,若水劍法憑空耍起,那小子和這女子紛紛敗退,勝負便分。
四人來得迅速,敗得迅速,當真是來也匆匆,退也匆匆啊。
短暫的安靜下,鍾雁冰剛要相問四人來歷,爲何出手,就聽那屋子裡連連拍掌,走出一人。
這人身着錦衣緞袍,紅光滿面,喜面寬胸,嘴角總是掛着微笑,叫人見了心情便大好一般。此人一邊鼓掌一邊開口讚道:“哈哈哈,哈哈哈,嘖嘖嘖,雁冰老弟的修爲果然厲害、威猛、強悍、牛!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不但沒有停滯,反而是突飛猛進,不斷晉升,直達至高之境吶!”
鍾雁冰與章堯端詳了半天,卻是誰也不認得。章堯心道:“哪裡來的土豪鄉紳,不是故意套近乎的吧?老子可沒這興趣。”
“呵呵,二十多年未見,雁冰老弟當然難認得我了,曾記得,當年太虛門七星峰上,咱們倆可是過過招兒的。”那人不論說話還是不說話,走路還是不走路,睡覺還是不睡覺,一臉的甩不掉的笑意真的是叫人心生善意,莫名其妙地拉近了許多,即便有人想揍他,許也下不去重手了。
“太虛門?七星峰?過過招兒?你是……你是公上克?!”鍾雁冰猛然想起,那個當年在太虛門與他極不想好,處處作對,還聚衆鬥他的那個鬼心眼胖小子——公上克。
“呃……呵呵,沒錯,就是我,就是我嘛!呵呵,雁冰老弟果然慧眼識人,一見知故,更是極重情義,當世豪傑。二十多年未見,竟還記掛着在下,這是心中有在下啊,在下真是感激不盡,感動不已,感慨萬千,感激涕零吶。”公上克極爲世故圓滑,曾經鬼心眼多,現在堆笑多,鍾雁冰一瞧便知。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尤其一起光着屁股玩大的小子,哪有沒個爭執打鬥的?越是這樣,才越是親近嘛。”公上克繼續說着,面上依然掛着淡定從容的笑意。
“一別二十年,你當年悄然下山,重返凡塵,不想,今日在這兒遇見。”鍾雁冰回道。
“這邊是緣分嘛!話說那時候也是我一時賭氣,不願再繼續修道一途了,修道一途有你這樣的佼佼者便夠了,哪有我們這樣的愚鈍之人,沒有靈根之人混下去的必要呢?幸得當年雁冰老弟屢屢給我打擊,氣得我下山而去,纔有我今日的宏圖大展,生意興隆呀。”
公上克的一番話,無意間解開了他當年悄然下山,重返凡塵的原因,這原因竟然是氣不過鍾雁冰屢屢受寵,而憤懣離開的。
“竟然是這樣?雁冰無故,竟將你氣下山去了。”鍾雁冰說此話時,明顯露出一絲歉意。
“咳,這有何方?那時我不敢與家父說明此音,便道修道一途並不適合我,又隨便找來一個志向,誇下海口,說要爲商天下,所以這二十年來便一直苦心經營了,呵呵。”
真是行行出狀元,道道通新地,公上克仗着當宰相的父親擁有的權勢和人脈,以及自己那用不盡的鬼心眼兒,生意做得也是有聲有色,而原先在太虛門學的一些皮毛,也叫他在凡界混得多人敬畏。自從聽說了鍾雁冰大鬧星海一事後,更是處心積慮想要巴結一下鍾雁冰,尤其每每有局,一定要將他和鍾雁冰小時候是玩伴,並過過招兒什麼的典故,藉此也打開了不少生意局面。這一次相遇,不是巧合,而是有意,公上克到底在太虛門待過一陣子,自然還有不少人能夠給他提供消息,從鍾雁冰離開太虛門往西方雨林的第一天起,公上克便時時關注着鍾雁冰的行蹤,已經在準備了。
這一次可謂一舉多得,一來化解他和鍾雁冰的兒時矛盾,畢竟現在的鐘雁冰如日中天,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他哪能估量得到鍾雁冰的心眼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小啊;二來是給他手下這四大護法見識見識,自己也不是光誇海口的人,在四大護法面前也立立威風,叫這四個人死心塌地地跟他繼續幹下去,雖然做的都是章堯嗤之以鼻的市井勾當,不過對於公上克來說,可是十分有用的;三來,是爲了傳出風聲去,叫人們都知道,他與鍾雁冰的好關係,鍾雁冰如今聲名鵲起,在凡人界也是皆有耳聞,如此大的來頭,誰人還敢再惹他?以後必定會更加順利,既然自己沒能再太虛門好好立足,借上光,那就在鍾雁冰身上好好地勒索一把。
“哈哈,閒話少說,來來來,我先與你介紹一下這四位豪傑。”公上克話題一轉,指向身後站着的四位手下敗將。
“不必勞煩克公子介紹,在下龐森!”
“在下夏子服!”
“在下董新陽”
“奴家李萍……”
四人宛如一個整體,一人一句接過話去,絲毫不亂,更是連貫。話到最後那婦人口中,又是一陣叫人不知爲何總有些受不了媚聲媚氣。
“我們是四大護法!!!”
鍾雁冰正努力地從李萍少婦的聲音裡抽離出來,突然地一聲齊刷刷有力的吼音又是叫他心臟猛跳。
“哪裡來的這麼四個怪人?”鍾雁冰心道。
“你們是……四大護法?”不知爲何,鍾雁冰見到這四人,尤其聽到哪四大護法的名號,自然叫他想起四大保鏢的幾位好兄弟。
“沒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看家護院!抓賊追債!”
四人異口同聲,每出一句,都好似口號一般。
章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要說本來四大護法衝進來的一刻,是他要上前迎戰的,而鍾雁冰主動接了過去,也是有着內心盤算。是因此次鞘靈谷一行之後,他總覺得自己的絳紫內丹又豐盈了不少,而章堯也說,越來越看不透他的神識狀況了。
實力相差越大,神識越難探清。鍾雁冰神識之強大,遠比修爲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