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遠來,不亦樂乎,南宮手巧,獨撐全席。】
一個月過去,章堯早與火麒麟融合得爐火純青,那烈火金剛罩也是更上一層,因是在太虛門,章堯也不怕被他人知曉,一人一獸如影隨形,情義深厚;羽旦得門中吩咐,與羽晟一道下山執行任務去了,臨行前被鍾雁冰硬拉着去見了大師兄羽晨;南宮川每日跟在鍾雁冰身後,兩人也是如影隨形,不單是一男一女,也同是一人一獸,門中弟子笑稱,一個美女,一個野獸。
這一日,鍾雁冰很高興,是因爲他的幾個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王家雷、劉殿緣、張自語、袁乘玉、邱厲龍從北蒼趕來,與他相見。
北蒼位於中州以北,地域遼闊,相隔甚遠。幾個修爲不淺的傢伙連日飛行,也足足用去了半月時間纔到。
天樞峰,玄一舊府,鍾雁冰擺酒設宴,爲諸位兄弟接風洗塵,大家喚來章堯,也是一併賀鍾雁冰挺過大難,重獲新生。
南宮川不愧是極品通造師,當真是心靈手巧,賢惠廚娘。她先是婉拒了玉瓶夫人、冰凝夫人的好意相幫,後是否決了邱厲龍提議的山下酒樓訂菜,再是喝退了要求雜物房備酒菜的羽旦。執意挽袖上陣,獨撐大局,做得了滿滿一大桌豐盛的佳餚,又依着前幾日鍾雁冰說起衆兄弟提及的馬尿酒的描述,釀造了一種全新的美酒瓊漿。
邱厲龍不敢相信地大聲嚷嚷着:“龍身鳳尾蝦!清燉馬蹄鱉!蟹粉獅子頭!芝麻兔!參杞羊頭!酸辣海蔘……我滴個無量天尊吶……”
胖和尚劉殿緣聽見,也撲了上來,流着口水大讚道:“神仙鴨!叫花雞!乾燒排骨!珍珠湯!臘味合蒸!剁椒魚頭!豆腐泡菜……我滴個阿彌陀佛啊……”
王家雷從背後走上前來,啪地一記鐵扇砸在劉殿緣光禿禿的後腦殼上,那圓溜溜的腦殼上立刻添了一個圓溜溜的大包。王家雷道:“胖和尚你悠着點,這是在太虛門,小心被前輩聽見,告訴你梵靈寺方丈!”
無情羅漢劉殿緣津起獅子鼻,心中不服,還要反抗,卻見邱厲龍矮胖的身影出奇地靈活,直接插在當中,勸阻道:“是是是,對對對,低調,低調,關鍵是你倆爭論,可別掀翻了桌子,毀了一桌的好菜。我跟你倆說,這毀了一桌好菜事小,關鍵是別毀了人家南宮姑娘的一番心思。”
張自語走過來,直接推開了爭執的王家雷和劉殿緣,理都沒理,一屁股坐下,不客氣地夾起一口泡菜,道:“邱老哥說的在理,你們倒是往那邊瞧瞧。”
衆人望去,只見南宮川在廚房裡忙活個不停,不斷拭着香汗,卻依然能夠忙裡偷閒,不住回望外面桌前與章堯閒聊的鐘雁冰背影,面上掛着幸福的微笑,嬌羞動人。
“嘖嘖嘖,有紅顏如此,雁冰好福氣啊!”王家雷讚歎道。
咚!這一回輪到他的後腦勺捱了一記,原來是袁乘玉在背後給了王家雷一記,怒道:“你嫉妒個什麼?我家小師妹難道不好麼?”
王家雷氣不打一處來,憋着道:“我沒說你家小師妹不好啊,不行我誇一誇雁冰的紅顏麼?”
袁乘玉卻道:“當然可以,不過,請收了你那色迷迷的眼神。”
話音一落,大家一起湊過去看王家雷的眼睛,瞧着笑話,搞得王家雷不色也色了,他氣得唰地一聲打開鐵扇,遮住了臉面。
鍾雁冰瞧着這邊熱鬧,便問道:“怎麼了?你們幹嘛呢?”
邱厲龍一聲壞笑,道:“呵呵,書生沒臉見你啦,這不擋得嚴實嘛。”
“哈哈哈哈……”王家雷身旁,劉殿緣、張自語、袁乘玉一陣鬨笑。
南宮川從廚房出來,端出最後一道菜,是四道合盤。
大夥兒看了看,不知道叫什麼菜,還是見多識廣的邱厲龍點了點,道:“白茶樹菇,蝦炒韭菜,生蠔豆羹,中間的是……牛鞭雞腎?這是四大壯陽菜啊。”
四大壯陽菜?一幫大老爺們面對嬌笑的南宮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鍾雁冰十分自如,道:“嗯,這幾道菜甚好,我常吃,特地叫南宮師妹做的,給大夥補補精氣。”
邱厲龍兩根鮎魚須一抖,驚道:“你常吃?常壯陽?你們兩個不會是已經……同……同……?”
此言一出,氣氛更加不對了,鬧得鍾雁冰與南宮川也是十分尷尬。
劉殿緣一記肥掌拍下,喝道:“同同同,同什麼同?!大好的酒菜,休得浪費,快吃!”
“對對對,開吃!”袁乘玉幫忙映襯道。
劉殿緣心裡美滋滋的,他這一掌,不僅給氣氛解了局,還找到了別人的腦袋,給自己出了氣。轉而一個大驚,呼道:“張自語!你個不識規矩的,怎麼早開吃了?那道菜都要被你吃光啦!”
張自語半含着筷子,納悶道:“我早開吃了啊,你們也都看見的呀,在我叫你們看廚房的時候,我便開始了啊,再說了,我只是吃了泡菜而已,肥和尚你喜歡的大魚大肉我可一點沒動噢。”
劉殿緣氣道:“臭小子!別以爲貧僧不識貨,那豆腐泡菜乃是幽谷之豆,雪上之菜,是這裡最名貴的一道菜啦,全都被你小子一人吃光啦!”
“啊?”張自語一愣,卻被突然而至的兩道身子又是嚇了一跳。
一左一右,是王家雷與邱厲龍猛按壓着張自語的脖子,道:“自語你還裝傻充愣,給我吐出來!”
鍾雁冰等人樂開了花,南宮川咯咯笑道:“無妨,門中還有餘料,回頭我做給你們便是,呵呵。”
袁乘玉過來,大吼一聲:“住手!”
“你們一個個的,別那麼小家子氣,跟一幫孩子似的,這裡是哪?仙道太虛門!能不能有些身份?能不能有點樣子?一個個的,都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不覺得丟人麼?”
大夥兒這才消停了,唯有邱厲龍嘴裡嘟囔着:“我平民散修一個,算什麼名門?講什麼客套?”
張自語咳嗽了半天,心道:“我也沒做錯什麼啊,誰知道那一道泡菜也能叫你們激動成這副樣子……”
略微冷靜後,衆人開席,再次熱鬧起來。
邱厲龍翻着白眼,激動地道:“我滴個無量天尊,太好吃了,俺昇天啦!”
劉殿緣往嘴裡狂塞,道:“阿彌陀佛,俺也昇天了。”
袁乘玉白了兩人一眼,道:“無良的老道、渾蛋的和尚,又學俺說話。”
王家雷倒是對南宮川釀的酒讚不絕口:“南宮師妹,你這美酒叫什麼名字?倒是像極了我們去北蒼喝的馬尿酒,可卻又不一樣。”
南宮川柔聲答道:“我是聽雁冰哥哥描述,依着猜想嘗試着釀製的,也不知叫什麼名字呢。”
張自語道:“書生有才,給起個好聽的名字吧。”
王家雷卻笑而不答,轉而道:“這名字我可起不得,尤其酒喝多了,腦袋生疼,哎呦呦,太疼了,還是留給咱雁冰兄弟起吧。”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開懷暢飲,當真快哉!章堯話雖不多,也是與衆人融合一處,成爲了新加入的兄弟。而席間每每透露出的撮合意思,也叫鍾雁冰和南宮川心中各有滋味,甜苦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