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那邊正在研究自己的金手指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如果不是今天沒有代班任務,此時他應該已經在夢鄉之中。
這個睡覺時間在他這個年齡段裡應該是比大熊貓還要少見的。
在夜生活越發豐富的現代,晚上十點一般纔是許多年輕人夜生活的正開始,只是目的地和目標不太一樣,什麼燒烤擼串,什麼夜店蹦迪,什麼KTV女陪……當然,晚自習可能剛剛結束或者還沒結束的學生們,同樣是構成這複雜夜生活的一部分。
還有一些人,正在“努力工作”。
【爲什麼不能允許男人有私房錢】
【如何在離婚後獲得更多的家產?是時候該運用法律武器保障自己的權益了!】
【要嚴懲造謠男性……】
【從川大張X事件看社會現象,爲何這個社會對女性應有的警惕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鼠標一路向下滑動,一大堆光是看上去都足以讓人血壓升高的標題代表着一篇篇完全不站在事實角度,徹底偏頗之下寫出來的東西。
任何一種言論走到極端都將會出現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錯誤,選擇宣揚這種言論的人,要麼是蠢,要麼是壞。
很顯然,擁有幾十萬粉絲的,此時正坐在電腦前,準備開播的女人是後者。
用盡一切辦法挑動性別對立,從來不打逆風仗,有逆風的也要裝作視而不見,或者就是完全顛倒是非,不講邏輯……便是這類人的各種特徵。
只要將輿論熱度吵起來,只要以偏概全選出對自己有利的論點,就能夠從中牟利。
比如這個女人。
時間一到,女人準時使用一款會議軟件開啓了會議,然後又在羣裡面發了一個消息,於是不多時便涌進來了不少人。
“集美們晚上好,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會議是主要介紹什麼的吧?下面我來教你們如何轉移財產,運用法律的武器保證自己的應得利益……”
女人才剛開始說了沒幾句話,便被一聲轟然的巨響打斷,嚇了一大跳,驚站起來,看向門口。
同樣被嚇了一跳的,還有正在參與會議的其他人。
“不許動!警察!”
隨着一聲大吼,幾個全副武裝,穿戴整齊的警察直接衝了進來,甚至手上還拿着槍。
“你們,你們幹什麼!”女人驚怒,“這裡是我家!你們憑什麼闖進來的?”
這就是國內國外的區別了,放在國外,別說看見槍了,就算是聽見槍聲,人基本都得四處逃跑或者直接趴倒在地……而在國內,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在現實裡面見過真槍,聽見槍響估計還很有可能過去湊個熱鬧,以爲是哪家店開業放鞭炮呢。
自然,在面對槍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什麼恐懼感——在沒有親眼見證過武器的殺傷力之前,一般就很難感受到威脅。
率隊衝進來的警察即使是明知道正在執行任務,也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無語。
警察抓人還要管是不是犯人家的?是不是還得要提前按門鈴問個好禮貌詢問能不能自己出來配合調查?當這裡是國外呢!
女警上前,將女人強行制服,戴上手銬。期間儘管女人瘋狂掙扎,但基本毫無作用,於是只能撒潑打滾嘶吼着,大聲喊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及到一起境外勢力案件,請配合協助調查!”帶頭的警察確認了一下女子的身份信息。
女人一下子愣住……像是那種僞裝一下子被撕破之後的手足無措。
老警察這種時候就對視一眼,默契一笑,很顯然,這是直接逮到正主了。他們抓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時候是不是抓錯了人其實看一眼反應就能夠看得出來。
演技好到沒有一絲破綻的人其實是極少的,絕大多數人都是自認爲自己演技很好而已,實際上在其他人看來那是破綻百出,更不用說是在專業的老警察眼中了……其實那種行爲性質就和上學的時候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的人偷偷看小說或者玩手機,還自認爲掩飾得很好一樣。
其實只需要自己上講臺一看,就知道那種行爲到底有多麼明顯了,老師不管,不是眼神不好,看不到,而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
“污衊,這是污衊!”女人忽地又回過神來,有些語無倫次,像是駱駝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肯定是你們看我不順眼了!看我教她們怎麼保障自己的權益……有錄屏的嗎?記得把這個發在網上!”
後面的這段話她是對着電腦說的,會議室裡面消息滾動,這種突發事情,顯然是讓那些與會成員激動不已。
“她在直播?開會?”一個年輕一些的警察走到電腦前,看了一眼會議室裡面那些不堪入目的消息,緊皺起眉頭,然後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負責帶隊的老油子。
“愣着幹什麼?趕緊把這些信息給記下來,和疑似間諜開會學習的,說不定是間諜的下線呢?這是很有可能的,全部上門調查一下,說不定還能夠直接撈到大魚!”老油子咧嘴一笑。
老油子並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圓滑、老練的一個代詞。一般來說都能夠精準的判斷形勢,知道針對什麼樣的人,面對什麼樣的事情時,需要做到怎樣的程度。
如果是做其他事情的時候碰見直播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是現在這可是抓間諜!而且已經掌握了關鍵性的證據,根本不可能出現失誤的情況下,自然是一點都不帶慌的。
老油子此言一出,剛剛還羣情激奮、憤慨不已,甚至還帶點兔死狐悲的會議室內瘋狂滾動的消息便迅速開始減少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有一條又一條的退出會議消息,很快,就直接變成了只剩主持人。
因爲一個本就不佔理的目標要聚集起來的組織,可能能夠在裹挾之下羣情激奮,但是一旦遇到強大的阻礙,就會瞬間變作一團散沙。
年輕警察將會議號和一些信息拍了下來,然後這才點擊結束會議。
“你們這是侵犯我的私人領地!你們有搜查令嗎?這是在迫害我的公民權益!”
女人不愧是能夠開財產分割法律教學班的存在,張口閉口就是讓普通人聽了估計會愣一下的東西。
只是根本沒有人搭理她……任務記錄儀開着呢,按照流程來就行,間諜這種東西,除非是外交官,擁有外交豁免權,否則都是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的,更別提這個還是明顯沒有什麼價值的間諜了。
就算是有外交官身份的間諜,有外交豁免權,在惹的事情足夠大的時候,該抓還是抓,該不放還是不放。這就和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會有一些規矩,因爲大家都幹,但是如果你掀桌子不玩了,那也就別怪其他人也不講規矩……再合理不過。
與此同時,還有許多諸如此類的事情在全國各地發生,被抓的人中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一條線全部抓起來,基本上是懷疑的不懷疑的都全部逮住,等到辨認過後再說……其中不乏有一些在體系內任職的存在。
還是那句話,有些時候一些事情不是說不知道,而是準備釣魚,或者是因爲一些其他方面的影響了,沒有辦法處理,說看不見那就太扯淡了……眼下,是一個擁有着足夠分量的人,盯上了這件事,於是就必須被解決。
提前佈下的網全部收攏,所有網裡的魚兒開始或主動或被動地用盡一切手段掙扎起來。但是沒有用,這一次的網不是粗製濫造,也不是碗大的網眼,這是合金打造的絕戶網!
於是一些平臺的後臺管理被叫起來臨時加班,一大批通過各種手段運用起來的賬號被直接永久封禁,發佈一些內容的也以最快的速度被查封……工作量大到驚人,但是沒有敢不做的。在這樣的事態下,但凡是聰明人,都能夠意識到這一次的行動力度之大,範圍之廣,決心之堅定。
相關消息自然也很快在各種聊天軟件的羣或貼吧裡面開始流傳起來,這一次的行動速度是雷霆級別,範圍又大,保密自然是不可能的,再者乾的也是純粹的腰板挺直,理直氣壯的好事,之後還要正式官方宣佈,作爲一個宣傳點呢。
乾的是好事的時候怎麼吹都是不過分,理所應當的,不然難道還拿着壞事大吹特吹?
混跡各種羣聊,平日裡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職位,做什麼事情的消息靈通老哥們很快便帶來了一手戰報,各種文字圖片甚至視頻層出不窮,於是不約而同地開始狂歡狂吹……今日干的大好事,免噴狂吹!
人們大多還是愛憎分明的,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於是做得好的時候吹,做的不好的時候罵,其實完全在情理之中。
這一系列的行動之中,最累的當然是奮鬥在一線的各個警察,大晚上的加班抓人。
“好累啊王隊!”
桂城異常調查局二級戰鬥人員柳元昊呼了口氣,結束一天的勞累之後下意識的吐槽。
理論上來說,這種事情是用不着異常調查局的人出馬的,但是他的王隊消息靈通,早就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是要做什麼,於是帶着手下的人義務過來幫忙了。
當然,這種事情是不存在強制命令的,王凡答應了事後請隊員們吃宵夜。
“累是累,但是這種事幹得開心啊!”王凡吐了口吐沫,說道,“老早就想抓這些人了,忒害人!別的不說,結婚的人逐年變少,必定有這些人的影響在!
結婚是幹嘛的?是找伴侶,一生的伴侶,先是愛情,然後到親情,最爲親密的關係之一,結果這些人擱這裡搞什麼財產分割?什麼意思,就是奔着財產來的唄,合着人結個婚還得要擔心人財兩失,那還結什麼婚?還不如一個人過得了,多瀟灑?”
“是啊……發的那些東西,看着血壓都高了,”柳元昊搖着頭,“就和大馬路上的一坨屎一樣,不去管吧,臭,去管吧,看着又覺得犯惡心!”
“你小子這形容倒是挺貼切。”王凡笑起來,從兜裡面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來。
他沒給柳元昊遞,柳元昊不吸菸這一點他是知道的,現在的年輕人抽菸的漸漸少了,
當然,很有可能只是這一代……這一代當年的戒菸廣告那可謂是恐怖如斯,直接就是把一個吸菸之後全部染黑了的肺擺出來宣傳,給當時年少無知的幼稚心靈留下了深刻無比的陰影,到後面也就自然不太敢吸菸了。
雖然嚇人,但是確實有效。
至於現在的?什麼“爲了青少年身心健康”而不再放當年的那種圖片和宣傳,就是一些卡通動畫……很難說還有沒有威懾力。
就在王凡掏完煙又摸打火機卻怎麼都找不着得時候,柳元昊卻笑嘻嘻的舉起右手湊到跟前,一陣靈力波動之後,手上冒出一團小火苗。
王凡一挑眉,湊上去點燃了煙,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來,這才帶着一些訝異地問:“新學的?”
“是啊,學了好幾天,終於學會了!”柳元昊不無得意地炫耀。
關於各種法術的研究仍然在進程當中,或者說就是剛開始,基本上都得要靠着看那些晦澀難懂的言語領悟如何釋放法術……故而柳元昊能夠做到自己學習會一門法術,確實是值得得意的。
“可以,不錯!回頭給你申請個研究人員名額?”王凡問。
“不了,不了,坐辦公室哪有出外勤好玩?”柳元昊連連擺手。
“你小子,還是年輕,回頭就知道了!”王凡搖了搖頭,也不再多勸,連吸幾口全部吸完,將菸頭按滅,丟到垃圾箱上的菸灰缸裡,“走了,接着抓人!今天通宵幹活也痛快,高興!”
……
與此同時,這一波行動的始作俑者,杜康,卻根本不知道這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哪怕他的澀澀羣裡面已經炸開了鍋,見證羣裡面毫無波瀾。
他此時進入了一種相當奇妙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