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
看見杜康發來消息的內容，韓衛頓時陷入疑惑之中，下意識地開始揣測杜康的用意。
爲什麼忽然之間要去長城？去哪個地方的長城？
是因爲突發奇想要去旅遊，還是因爲過往的一些事情，想要去紀念？
不管怎麼猜測，這並不影響他立刻回覆。
“好，能問一下目的地嗎？需要爲您安排專機，或者車票購買嗎？”
“去一趟JYG，具體位置在哪忘了，我得沿着路找一找，專機或者車票就不必了，不算是什麼着急的事，我準備帶着小玄一路飛過去，順便看看風景。”
杜康回復，並不將自己要做的事情說出來。他這次去是準備確認一件事的，等到確認過後再說不遲。
在出行方式上面，小玄的特殊身份代表了只要選用公共交通工具就會需要各種安排，麻煩不說，主要是無論高鐵還是飛機都太慢，杜康自己來可就快多了。
至於，關於那個間諜更細緻的事情，例如身份問題或者後續處理之類，杜康沒問，韓衛也就沒再細說，反正隨着那些項目的推進，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遲早的。人口基數一大，就會什麼樣的人都有。
“JYG……”
韓衛回覆一句“好的”之後，忍不住遐思在那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那可是天下第一雄關！
不對，好像是要沿着JYG找？那應該是有個更加具體的位置。
杜康的回答讓韓衛開始往“忽然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想要去看看”的方向去猜測。不得不說，這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癢難耐，那些曾經掩埋在歷史之中的，與神仙、傳奇人物有關的故事……
奈何杜康沒有細說，韓衛更不能去問，這種事情別人主動分享的時候去當一個傾聽者是肯定沒問題的，但自己開口詢問萬一踩雷可就不好了。
不過韓衛肯定是要跟着去的，他現在的職責就是“負責與杜康的溝通，以及處理一切相關事務”，有些事情不在身邊不好處理，而且還容易被人鑽了空子，只不過杜康沒主動打招呼的時候他不會現身罷了——有些像是一個隨叫隨到的秘書。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準備順便把巴陵這裡的土地印給製作完畢，現在有適合的人選了嗎？”杜康忽然想起之前“走到哪就把哪的土地印給做了”的打算，詢問道。
“有的，在有這個預案之後，各地的人選都有安排上了。”韓衛立刻回覆，“相關材料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
“成，那等會兒我準備走的時候順便過來製作。”杜康想了想，又問，“還有，那條蛇的情況如何，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在憨憨蛇配合完成演習之後，有關日後待遇以及各類的事情的洽談環節，杜康是沒有介入的，準備讓他們自己聊。但也不能說完全不管了，畢竟之前有答應過，起碼得要保證憨憨蛇沒被坑才行。
不過講道理以現在雙方的實力差距應該也坑不到憨憨蛇，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比不過實力碾壓，何況能夠友好合作又沒有什麼劇烈衝突的情況下，誰會想着兩敗俱傷呢？
“基本談得差不多了，協議都已經擬定完成。”韓衛回覆，很快發過來一個文檔，“這個就是初步協議，您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杜康打開文檔，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瀏覽了一遍。
和尋常人不同的是，別人以這個速度真的是一目十行，看完腦子裡基本也留不下什麼，而杜康卻是可以將其中內容全部記下來，並且在看的時候就分析完畢的。
協議的內容如杜康所預料的那樣沒有什麼問題，憨憨蛇在這洞庭湖裡面宅了這麼多年，已經屬於宅廢了的程度，根本不想挪窩，所以仍然是駐留在洞庭湖裡。而官方則仍然是那些要求——不能傷人，暫時不能隨便出現在普通人的面前，以及提供瞭解當今社會的課程指導和如果有需求可以拿到手的社會證件、金錢。
除此之外，涉及功法以及典籍之類的東西，則是需要正式加入異常調查局，享有權利的同時，也就還有責任在身，需要在異常調查局遇到棘手的敵人時提供幫助，相當於打手，屬於完全自願，等價交換的範疇。
很顯然，異常調查局這是看上了憨憨蛇的能耐，想要在這靈氣復甦之後的各國勢力競爭之中加強己方的紙面實力。
和杜康不同，杜康是上邊願意給，但他基本沒有需要的，相反，還是杜康給得多，而且給出那麼多的好東西，是因爲心懷仁心，想要幫助百姓。
憨憨蛇明顯不一樣，它單純只想宅着，而且實力也沒有那麼高，所以能夠達成利益交換式的合作，同樣也算是對於日後這種合作形式的摸索，所以異常調查局還是相當重視的，在這份協議裡面，幾乎是事無鉅細的將大大小小的條框全都給列了一遍……估摸着之前就已經有類似的預案了，這一次是直接拿出來改改，然後使用。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杜康掃了一遍之後得出結論，“不過你們是怎麼籤協議的，它看得懂這份協議嗎？”
“我們通過講述的方式說明了所有的條例和規則，並且將全程都錄製了下來，一份交給了這位蛇先生保存，另一份自己保存了起來，就當做是協議簽署完成了。”
韓衛回答：“協議本身就是留一份紙面證據，真的到了違反的時候，主要還是看武力。”
“是啊……亮一下武力是很有必要的，比如之前在湖底，你們播放的那個視頻中，關於軍備的展示就是武力的彰顯。”杜康感慨着。
他這次去，也是爲了武力的彰顯，爲了檢驗那幾百年前留下來到現在的軍備設施，到了現在，是否仍然具備當時設計建造時所擁有的功能。
……
長城。
光只是明長城，就長達將近九千公里，東起山海關，西至JYG，堅固、綿長、連綿不斷……這是衆人對它的印象，也是它曾經所發揮過的作用。
其中，JYG號稱“天下第一雄關”，城關兩側的城牆橫穿沙漠戈壁，北連黑山懸壁長城，南接天下第一墩，歷史上曾被稱爲河西咽喉，因地勢險要，建築雄偉，還有連陲鎖鑰之稱。
一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青年忽然出現在城牆上，除去忽然出現的這一點之外，惹人注意的並不只是他那令人覺得英挺灑脫的樣貌，還有肩頭的那隻捧着一部手機，玩得正嗨的玄貓。
一隻正在玩手機的貓？
這本應該是令人咋舌驚歎的情景，但是城牆上的其他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甚至於他們連那青年本人都沒有注意到……每當目光掠過都沒有絲毫停頓，好像那裡一直都空無一物似的。
並不是節假日，所以不至於人山人海，但是因爲這天下第一雄關的名號，還是有許多人前來遊玩的，不過杜康和小玄並不在意，一人一貓穿梭在遊客之中，沒有引起絲毫關注，全都自動避讓了開來。
不過又是對於屏障術法舉一反三式的靈活運用罷了。
“小玄，伱覺得這裡和以前的變化大嗎？”杜康注意到小玄還在瘋狂玩遊戲，本着對於貓貓可能患上網癮的擔憂，故意找了個話題開口。
“啊？”小玄暫停遊戲，將手機塞到杜康的包裡，然後左右打量了一陣，漸漸瞪圓了眼，“這裡好壯觀！我之前沒有來過呀。”
“嗯？怎麼會沒有來過？”杜康反倒是一愣。
“我怎麼可能會來過這裡，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貓兒山多遠好不好！”小玄貓貓爪爪一攤，委屈巴巴地說。
“本來一開始還好好的，但是稷神爺爺說我要好好學習他的種植知識，所以不能夠到處亂跑，之後玉葉娘娘每次出去玩都不帶我，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學習，再之後就是那個真言道長徹底卸任，讓我成了貓兒山的山神……在那之後我就沒有過假期了，或者說基本和沒有一樣，一直到靈氣斷絕，然後自我封印，沉睡到現在！”
說着說着，貓貓那瞪圓了的眼睛裡就開始變得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哇的一聲直接哭出來似的。
杜康：“……”
“原來你的日子過得這麼苦的嗎？”
杜康爲了安慰，將小玄從肩頭抱下來，放在懷裡揉，嗯，絕對不是因爲看到這表情想狠狠地rua！
“小神仙都這樣啦，除非是像玉葉娘娘那樣的大神仙，不過說起來玉葉娘娘一開始也是工作很認真的，直到工作了好幾百年之後，就再也不想工作，才變成這樣……”小玄並不知道杜康的險惡用意，只知道杜康的大手揉搓起來確實是很舒服，眯起眼睛來享受，一邊說着。
“真的？石姑娘那樣的人……神仙竟然也有過認真工作的時候？”杜康忍不住質疑。
總覺得好像有些完全對不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玉葉娘娘當時是那麼和我說的……後來她還帶我去天庭玩了呢！玉葉娘娘對我還是很好的。”小玄嘆了口氣，語氣之中有些思念。
“沒事，等到靈氣復甦完全之後，石姑娘就差不多要回來了，到時候就又可以再見面了，而且現在的娛樂活動這麼發達，石姑娘肯定會玩得很開心的。”
杜康撓着小玄的腮邊，安慰之後，感慨着：“不過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爲什麼如此沉迷了……在經歷過那麼多年的辛苦上班之後沒有休假就進入自我封印的睡眠狀態，現在出來又不用上班，以這麼多讓人眼花繚亂，玩都玩不過來的遊戲和娛樂活動，沉迷纔是最正常的吧。”
這就和從小學甚至是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都處於高壓狀態下，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甚至連課外書都沒有的學生在上了大學之後，大多數都會立刻沉迷於各種娛樂活動然後學習能力極度下降一樣……高壓之後的驟然放鬆，如果不及時找到辦法自我調節回來的話，掛科重修甚至勸退重考都是常見的現象。
當然，神仙們還不至於那麼慘，但是學生們也就是持續個幾年，最多十來年，而神仙一上班就是幾百年上千年……根據杜康的觀察來看，這些神仙又都是像普通人那樣擁有七情六慾的，而不是一念修仙求道萬事不顧的那種“古典修仙”狀態。這種時間長度裡面，就算是偶爾放幾天假，估計也頂不了什麼用，也就難怪一個個的天天想逃避上班了。
“是啊是啊，誰知道這才過了幾百年的時間，忽然普通人的世界就變得這麼有趣了呢，甚至還掌握了一些連法術都無法輕易做到的事情，比如這個手機……想要用法術來達成這麼多的功能，製作成本不知道得要多高。”小玄也點着頭附和。
“這是因爲社會經濟的發展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需要這樣的娛樂活動來豐富生活……”杜康下意識開始給小玄普及自己那點半吊子的“說到什麼都能夠扯一些，但是要說仔細絕對說不清楚”的知識來。
但即便是這樣的知識，也已經完全足夠了，小玄在杜康說了這一段話之後再一次開始變得迷茫，瞪得溜圓的貓貓眼睛之中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不是，你不是跟稷神學了很多知識的嗎？雖然完全不同，但是學習能力應該是有的纔對吧？”杜康看到小玄的反應，總覺得不完全是自己的問題。
雖然可能是有那麼些沒學過的詞彙，但也不至於反應如此之快吧？
“稷神爺爺當年就是讓我按照他做的方式去做……”
好傢伙，依葫蘆畫瓢是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材施教？
杜康恍然大悟，他並不覺得能夠寫出《稷書》的稷神會不懂得知識，那麼問題就只能出現在小玄身上了！
算了，只是一隻貓貓而已，爲什麼要爲難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