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在意
“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謹慎起見,不追不失爲上策。”
“這些魔道之人都是怎麼了?爲什麼連那蚩尤看上去,神色都是有些慌亂。”
目送着魔道衆人的背影遠遠消失,天下盟諸人猶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盡皆的相互對望,都希望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對此事的看法來。
場面上在靜的連發絲落地都能聽到聲響的幾息時間過後,泰山上下,場面陡然爆炸開來,大家面對魔道之人的這一手,顯然都是始料未及,瞬時,嘈雜一片,紛紛猜測魔道這般之前還毫無徵兆,突然間的一窩蜂退卻,到底是爲何故。
“盟主,這眼下該如何?”待霍去秉領着霍家之人落回高臺上之後,諸如孝儒書院張天正他這般的一派之首來到霍去秉面前,目光望向魔道之人消失的方向,出聲問道。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魔道這般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依我剛纔從那蚩尤眼中捕捉到的一絲凝重,恐怕他們這一次遇上了比較棘手的問題,如今,還是派一隊人馬前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他們究竟是在玩把戲,還是的確遇到變故了。”霍去秉環視四周,眉頭一皺下,緩緩說道。
“對,盟主言之有理,這一次魔道與我們決戰,情形不同於以往,他們並未落得下風,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他們這樣做的情況不外乎兩種,第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有心將我們全殲,故而設下此計,引誘我們去追擊,待進入他們的埋伏圈後,他們便可將我們一網打盡,第二種情況則是這是突發的,他們也始料未及,但現實逼迫的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第一種的情況,有破綻,首先他們撤退時,看他們那架勢,是根本就沒有再和我們接戰的心思。
第二種的情形,從現在來看,似乎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真是想不到會有什麼實力可以讓強悍如此的蚩尤心生不安,似乎在我們的認識中,這時不可能發生的,但若是真的,那後果勢必難以想象,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勢力是敵是友。”飛天散人走到衆人面前,若有所思一番後,徐徐說道。
衆人聞言,都是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間,念頭飛轉之際,亦是對這飛天散人的看法有些贊同,現實告訴大家,現在還是步步爲營爲上。
“既然如此,就派一隊人前去打探消息了,這個……就由曾經的正道四大派派遣精英組成,不知各位是否同意?”霍去秉在思索半響後,微微點頭,此刻的飛天散人已是給他刮目相看的感覺。
其他三派掌門聞言,微微一笑,盡皆出言贊同。
當即,便有孝儒書院、飄渺幻境、雷音寺、玄真門四家各遣十多名年輕一輩中的精英之士,前往魔城附近打探消息去了。
而大隊人馬任就在泰山待命,隨機應變。
一連數日過去,還不見那前去打探的人馬傳回消息,沈博儒也不打算在等下去,在告知自己的師父陳耀澤尚有要事需要處理後,其便領着長生殿衆人及令狐覺三人,還有那周其華往長生殿趕去。
幾乎在沈博儒等人離開泰山之際,那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馬到了魔城外圍,看着眼前的情景,衆人驚駭無比,此時,在那魔城外圍正進行着一場無比慘烈的大戰,其程度甚至要遠超正魔決戰的十多倍。
但見那蚩尤統領着從泰山趕回的魔道人馬,在另一方如同是幽冥鬼物般組成的大軍陣中來回廝殺,雖然場面上看去,覺得蚩尤的這路人馬頗站上風,但在這地域寬廣的戰場上,不時有魔道強者殞命。
“快看,魔神回援了,快,打開魔城城門,全軍衝殺出去,全力配合魔神大軍的攻擊,裡應外合之下定可擊潰這鬼軍的。”魔城的城樓上,數日前商討着派人突圍出去向蚩尤求援的幾位統領,在見到蚩尤領軍殺回後,原本還是眉頭緊鎖的面容,如是春風化雨,欣喜間,高聲命令道。
“轟”的一聲。
猶如神器般堅硬的巨大城門被從裡面緩緩打開,隨着縫隙的不斷擴大,自城內一股嗜血殺意瘋一般向外席捲,這些留守的魔道大軍這些天裡被城外的那鬼軍壓制的難有作爲,一顆嗜血的心早已是急不可耐,這一刻,眼見得馬上便可宣泄心中的殺意,羣魔嘶吼,好不痛快!
“殺,衝出去殺盡這些鬼物,就讓我們魔道以此戰,重振上古東夷部落雄武威名!”
那沖霄的戰意在空中匯聚,在高空中,幻化出遮天蔽日的“魔”字。受制於人,豈敢稱魔。壓制自我,豈敢稱魔。
今日,當殺得個鬼神驚,皆爲魔中魔!
瞬時之間,魔城內飛出各式法寶魔器,讓得正在全力阻擊蚩尤大軍的鬼軍大陣瞬時間就有些亂了方寸,魔城內殺出的魔軍趁此時機,盡皆使力,終於,在滅殺無數鬼物之後,終是與那回援的蚩尤大軍成功會師。
“末將拜見魔神!”那幾位從魔城中領軍殺出的統領,遠遠的便對着蚩尤恭敬道。
“戰場之上,不必如此多禮,這次你們守護魔城有功,待殺退掉這些鬼軍後,本魔必當論功行賞。”隨意的一擺手後,看着這些雖然面色疲憊,但目中流露着強烈戰意的衆多魔城留守的魔道衆人,蚩尤鄭重的說道。
自蚩尤復活後,便是在魔道諸多勢力的基礎上,將他們組成一支擁有着無上魔功的軍隊,這樣以來,魔道衆人便擺脫各自爲戰,很難形成戰力的尷尬局面。
這樣的魔道軍隊,他們所展現出來的戰力,在諸多魔道個體實力沒有增長的情況下,因爲彼此相互配合,整體實力疾速成長。
“桀桀,蚩尤,你真是好大的口氣,竟指望着將我鬼軍擊潰,看來這些年你在陰間的囚禁生活嗎,已是讓你原本還算聰明的大腦愈發的蠢笨了。”在鬼軍大陣中央,碩大且恐怖的鬼面戰車上,一位面色冷冽,身材瘦長,那瞳孔看去,覺得是深邃的難以見底。
“鬼王,你這傢伙無數年以來將我的靈魂囚禁折磨,今日,本魔神將新仇舊恨一起跟你算個清楚。”蚩尤望了一眼,面色陰寒之下,狠聲說道。
“那可怪不得我,只能是怪你的怨念太過強橫,百般磨滅不得,要知將你囚禁我也是無可奈何的,現在天下大亂將起,我鬼界如其坐等你們這些傢伙變作死鬼之後送上門去,還不如乘着你被你魔道之人復活之際,兩界通道大開,調集我億萬鬼衆,也在這乾坤裡佔個一席之地。”鬼王忙做驚慌狀,像是因爲怕極而出口解釋道,但說至最後,股股慾望之流自其體內席捲而出,讓得那片天地鬼哭狼嚎聲一片。
“這世間什麼時候由得你鬼界霸佔了,勸你趁本魔神還未出手擊殺你之前,還是領着你的這些鬼子鬼孫們從哪裡來,退回到哪裡去吧!”蚩尤厭惡至極,極其鄙夷道。
看來,蚩尤似乎對於拿下這鬼王還是力所不及,否則,他斷不會說出這些勸退之言。
鬼王聞聽此言,冷聲一笑,先看了看左右,接着又向蚩尤看去,滿眼趣味的打量多時,好一會後,才道:“真是多謝魔神的好意了,可是你似乎忘了,你我彼此間都奈何不得。”
蚩尤臉色一沉,瞳孔猛地一收縮,寒聲道:“奈不奈何的了你,出手戰過一場再說。”
說話間,蚩尤那六臂便是各自運力,須臾間,便有雄渾魔氣在其身後升騰而出,黑壓壓,一片片,濃如墨,重如山,就連極遠處的天下盟衆打探者都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
……
天地另一方圓間,沈博儒等人向着長生殿急趕而去,很快的,衆人便是出現在了長生殿護莊大陣的外圍,按照解開陣法的步驟,沈博儒衝着兩大陣法的結界上疾速幾點指,瞬息間,一條坦途便是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走吧!”看了一眼眼前的大道,沈博儒心中突感沉重異常,深深一呼吸之後,待得平復心境,其看向左右衆人,輕聲說道。
此刻,縱使沈博儒想來對自己所做決定從不後悔,但眼前,想到劉若語受創的前因後果,其中有大半自己的緣由,若是自己不是假名上太白山,其也就不至於四處尋找自己,更不會和御屍宗扯上任何關係,哪還有此刻的傷重,只能是採用煉屍之法,在煉製了她的身軀後,好以自行吸收天地靈氣,長年累月之下,或可依仗機體煥發出的生機,喚醒沉靜的意識。
隨着一步步的向着長生殿前行,那自責之心更甚,如此情形之下,沈博儒那原本和煦的面色剎那間,竟是完全的變作蒼白如紙起來。
和其只相差步許的周其華猶似感覺不對,側首望來,見沈博儒臉色不堪如此,心中頓時一緊,心中關切之下,低聲問道:“師兄,有哪裡覺得不適嗎?”一雙鳳目亦是緊盯着沈博儒。
沈博儒不願其他人爲自己擔心,雙眼向周其華看去,目光相接處,其微露笑意,道:“沒事。”
周其華聽沈博儒如此一說,心中自然明瞭對方有意隱瞞,但從其目光中看來,倒似也無多大事情,心中遂即放寬,同時,也不爲沈博儒有意隱瞞而感到生分。至此,周其華不再追問。
大步流星,不遠不近的大道衆人很快走到盡頭,轉眼間就出現在了長生殿門前。
不多時,莊園內數人出現,見是沈博儒等人,當即驚喜異常,遂即,殿主迴歸的消息便在碩大的長生殿莊園裡傳開,不過半柱香時間,便有全體長生殿留守人員來到沈博儒面前行禮。
本來心中還是有些惆悵的沈博儒,在見到衆人打心底裡爲自己的迴歸感到高興時,開朗很多,一抹淺顯笑意從心底蔓延,面目之上,如是春風化雪。
衆人寒暄幾句後,餘者各行其是。
沈博儒看了令狐覺一眼,道:“令狐長老,我們還是先去看一下若語吧!想必這段時間她也寂寞的很。”說話間,便是邁步向着那劉若語處走去,幾步之後,猛然停住腳步,沈博儒轉過身來,看向站立在遠處的周其華,心念轉動幾下,道:“其華,你也跟着一起去吧!若是那孩子還醒着,你們一定會很談得來。”
周其華沒想到沈博儒會轉身叫上自己,欣喜之餘,險些驚訝出聲,神色霎那間也有些慌亂,不好在他人別未注意,暗吐一口氣,周其華輕“嗯”一聲,快步跟上。
一路上,沈博儒默不作聲,周其華及令狐覺也不多話,一路無聲,三人很快的就到了劉若語屋外,沈博儒停下腳步,查看了四周景物,一番查探下來,見和自己多日前離開之時相差無幾,心中甚慰。
“進去吧!”彷彿是害怕將這裡寧靜的環境破壞,沈博儒輕聲一語,伸手輕推木門,率先進入。
因周其華不知劉若語之事,其在屋外之時,就感覺到此處寒氣重於其他各處,因尚不算厚重,也未放在心上,這時進入屋內,毫無防備,面對那直面而來的陰寒之氣,周其華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周其華自是不敢大意,當即運氣內勁抵禦於體外。
“若語這孩子是九陰之體,再加上修習了御屍宗絕技《幽冥訣》的關係,體內的寒氣是愈發的重了,就是我等修煉之人,臨近時,若是不防備,亦是承受不住的。”似乎是察覺到周其華的那一刻不適,沈博儒解釋道。
“嗯!”周其華輕聲一語迴應。
“令狐長老,這若語對於你們御屍宗的重要性,無異於重振的基石,若是依仗你所說之法,七載之後,若是任就無任何效果。那御屍宗沒了基石,御屍宗的一切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了。”從實至終沈博儒的目光都沒有從安睡的劉若語身上移開,但是,令狐覺聽完,卻是覺得猶如一雙閃爍的殺意的目光緊盯着自己,讓他不寒而慄。
雖然令狐覺的修爲早已是合體中期,縱使現在沒有靈屍供其操控御敵,但是,依仗其自身修爲,還是要高出沈博儒一大截,照常理來說,他根本不會爲此感到畏懼的。
可是,自從天之巔一役後,沈博儒不可戰勝的念頭便深埋在其心底,每當面對沈博儒時,他都是有着一種無力感。
“沈殿主放心,老夫一定竭盡所能。”怔了半響,令狐覺才緩緩回道。
“何時開始?”沈博儒問道。
“老夫從典集中查探得知,這和那煉製靈屍的方法雖然大致想通,但因爲實爲活死人,所以,在祭煉時,所需要的藥材多了幾種極爲特殊之物。”令狐覺連忙道。
“都是那些?”沈博儒直截了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