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靜兒想吃那個。”安靜兒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輕輕揪了揪季月隱的衣服,小聲道,“可是我夾不到。”
“是這個嗎?”聞聲,季月隱一邊夾給她,一邊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掛着慈愛的笑容。
如果當初晴雪不一意孤行,她的孩子也該差不多這麼大了吧……
可惜……時間也真是流逝的快,不知不覺,都這麼多年了。
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安惜玲放下筷子,走向廚房。
仲空銘還在忙着做別的菜,身影不停地穿梭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忙的不亦樂乎,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那什麼……”安惜玲站在一旁,輕咳一聲道,“一會兒吃完飯,我想跟你談談。”
“好啊。”仲空銘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安惜玲點點頭,“行。你有沒有要幫忙的?”
“不用,你趕快吃飯去吧。”
……
八年時間,在K市的第一個夜晚,依舊寧靜,月光從對面梧桐樹葉的縫隙中照射進來,晚風輕輕地吹着。
“所以,這麼多年你一直用靜兒在做擋箭牌?”季月隱躺在一旁,陪她一起看窗外的夜景。
“算是吧。”
“惜玲……”季月隱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纔開口低聲道,“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後悔過?”
“……”
“你有沒有突然就很想我哥,突然就很想回到他身邊,突然很想這個城市,還有,一直在這個城市等你的人?有沒有某個夜晚突然會想起我們上學時期的一點一滴?”
“……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我想知道你現在對我哥的態度和想法。”
安惜玲苦笑,搖了搖頭,“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揹負着太多東西,當初在一起,某些事情就把我們壓的透不過氣,現在……更不用說了。”
“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你自己一定知道晴雪當初……非要陪着羅天的原因,晴雪和羅天沒能在一起,我和空銘……但你和我哥不同,你們兩個是相愛的,你們之間也不是對立關係,既然分開這麼多年你們彼此都還在等着對方,那爲什麼還有這麼多顧慮而不是選擇在一起呢?”
安惜玲輕輕閉上眼睛,滾燙的淚灼燒得她眼睛疼,她吸了吸鼻翼,說道:“但晴雪是因爲我而死的這個事實是不可改變的,如果不是我,她現在就會活的好好的,也可能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躺在那副冰棺裡永遠的沉眠下去。”
“你就是因爲總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纔會有那麼多的負擔。”季月隱拍了拍她的肩膀,“惜玲,這麼多年過去我也明白了很多。有些事情強求不來,有些事情也不用完全弄清楚查明白,人嘛,活的簡單純粹點,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對自己好點總是沒錯的。”
“我明白,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安惜玲微微嘆息,想了想,問道,“說完我了,你呢,什麼情況?”
“什麼?”
“別跟我裝,下午跟仲空銘談了一會,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