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看天色也是時候去工作了。鑑於禮貌,離開前去與日吉若的父母打了聲招呼,在對方客套又不乏熱情的挽留下,我笑着婉拒對方留飯的邀請了。往回走的時候,我拒絕了日吉若送我的好意,他看起來也很累的樣子,不想麻煩他。不過我這樣子,他好像有些不高興,再三保證安全到家就給他電話報平安才肯放人。
真是,這人越來越嘮叨了。
途中再次路過那家存在感極強的甜品屋。
與周邊各家店鋪建築格格不入的甜品屋,或許是外觀太奇特,儘管看着詭異,還是會有人進進出出,只是數量極少,多爲小女生。而且有點奇怪,明明是新開的店鋪,按理說爲了招攬客戶至少會推出某些優惠套餐或者推出自己招牌點心,可是這家店……很奇怪。
我看向店鋪門口的招牌——魔女的糖果屋。
有一種莫名的預感。
我不知道是什麼,也無法感覺是否對我有害。
這種無法確認的曖昧預感讓我心底的不安不斷放大。
魔女。
糖果屋。
想到了不好的東西。
“呀,客人,要進來坐坐麼?”正出着神,一個帶着蠱惑意味的嬌媚女聲自門簾後傳來。我條件反射聞聲望去,門簾被掀開了,一個身着傳統黑色金蝶和服的黑長直女孩子走了出來,化着精緻妝容的白皙臉龐帶着神秘而漫不經心看着有些眼熟的笑容。
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沒有理會她的話,腦海裡尋找着相關記憶。
正思考着,那女孩子從腰間的腰帶上抽出一支細長的煙桿和一個黑色的繡着精緻圖畫的菸袋,腦際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壹原侑子!”我脫口而出。
說完我就立刻住了嘴,一邊埋怨着自己嘴快,心說怎麼可能。
不過剛剛女孩給我的感覺就是有壹原侑子的影子。
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這個由clamp創造的角色,我自己也只是有一點很淺的印象,還是從網上看來的。
不屬於《網球王子》這部漫畫任何一個角色的壹原侑子是個謎一般的魔女,強大,美麗,能夠穿越時間和次元,預測未來,甚至可以創造異次元的神明。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漫不經心,似乎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的笑容。
很顯然,不管是外表還是氣質,那女孩子都不可能是那個魔女,只是她那笑容與壹原侑子的笑容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
我討厭這種笑容。
所以在爲自己的失禮行爲道歉之後,我就離開了。
我有一種感覺,離她越遠越好。
然而還有一種感覺,她手上掌握這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在她再一次叫住我的時候,我有些猶豫。
走,還是不走。
“客人,不進來看看麼,或許有您喜歡的東西哦?”
看出我心底的猶豫,她朝我招手,臉上依舊是那我恨不得將之撕毀的討厭笑容。
“異界的客人喲!”
她微笑着緩緩吐出驚人的話語,我渾身僵硬着,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心跳和血液似乎被凍住了一樣,停止了跳動和流動。我想我現在的表情肯定很搞笑,不然她爲什麼會笑得那麼燦爛呢。
好像在嘲笑我的無知。
她朝我伸出手,輕輕擺動着,身體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提線木偶,我眼睜睜看着它自己動起來,一步一個動作,一步一步,以無比悠閒的姿態走向那個不知會通往何處的屋子。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會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又或者,眼前這個女孩,是個魔女。
【只要能付出相應的代價,便能實現任何願望】
這是魔女壹原侑子開的一家店的名字。
聽說向魔女許願,需要付出代價。
我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就是我想的那樣,她跟壹原侑子一樣是個魔女,而這名爲【魔女的糖果屋】的店鋪,是否也跟侑子的店一樣,需要人們付出相應代價來實現願望。
“坐吧。”她微笑這面對我,身子在她咒語一般的話語中,彷彿執行命令的機器人,自動自發坐在一旁的紅漆大椅上。雙手被斯文地擺放在膝蓋上,身體挺直,坐姿端正得如同被人用了定身術。而我現在的情況,跟中定身術有什麼兩樣。
身上唯一能被我控制的只有頭部和雙眼。從進門到現在,一路上,在明白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身體後,我只能用能夠自由行動是我雙眼儘可能的觀察周圍,試圖從中得到對我有利的東西。
這是一間不論從外表還是內裡,看着都沒有一絲異常的普通甜品屋。
如果不是身體的不自然,我會以爲我到的地方就是一間甜品屋。
我才坐下沒一會兒,立刻就有人端上茶水放置在手邊的茶几上,然後鞠了個躬,轉眼就在空氣中淡去了身影。我被這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也只是嚇了一跳而已。如果店主都不是什麼正常人,那麼店裡發生點什麼“靈異”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哎呀,客人好生淡定。”
女孩微笑着,纖長白皙的手指執着細長的煙桿,白色的煙霧被小小的櫻脣吐出來,在空氣中繚繞幾圈便失去了蹤跡。
我沒說話,只是看着她。剛開始確實有被她嚇到,不過我想如果對方真要對我做什麼的話,根本不用這樣客客氣氣的,或許她只是在試探我。當然,她的目的我還是不知道。
“客人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我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算是承認。
“不過在我看來,客人似乎不大滿意啊。”她這包含深意的話語令我不禁警覺起來。我皺着眉頭看向她:“什麼意思?”
“爲什麼?”她歪着腦袋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似笑非笑,“爲什麼呢?”
嘲諷似的表情,頓時令我有一種被戲弄的羞辱感:“你究竟想說什麼?”
“沒什麼呢,只是客人,你的心,究竟在哪裡?”
眼前的色彩一晃,女孩的身影忽的出現在我眼前。我們彼此靠得很近,氣息交匯,我甚至能看到她白嫩皮膚下的細小血管。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往後退,我卻忘記了身體動不了的事實。她擡手輕輕捏着我的下巴,視線不由自動地擡高。兩人對視着,女孩一雙暗紅的眼睛像是有着某種魔力,我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換做平時我一定會吐槽“我不是百合”,而如今,頭腦裡成了一堆漿糊,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轉眼間又斷了思緒。
她催眠般的重複着:“你的心,究竟在哪裡?”
我的心?什麼意思?
忽的我有一股衝動,我想問她,到底是不是她把我弄到這裡來的。
她輕笑着放開了我,身體同時被解開了禁制,我卻沒有第一時間逃跑。我呆呆望着她,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或許,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我想知道。
“客人似乎忘記了呢。”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哦。”
“啊,當然,現在的你也已經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了。”她可愛又美麗的臉龐上依舊是我最討厭的表情,泉水一般叮鈴的嗓音,帶着某種暗示,她在引誘着我,引誘我的思緒帶往某個她期望的方向走。
“什麼意思!”
此時的我,如同被侵犯到自身的刺蝟,反應尤其激烈。我猛地站起來,雙手緊緊攥住女孩看似柔弱的肩膀,我感覺到我那似乎活過來的心臟,嘭嘭嘭,有力跳動着;我的指尖在顫抖着,它也感受到我心底那種無比強烈的絕望。
我想回去。
這是我曾經的乞求。
然而,不曾有過迴應。
她輕輕巧巧掙脫了我的禁錮,反手輕輕一推,身體便跟失去支撐的提線木偶跌坐在紅漆大椅上:“從你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屬於那個世界了。”
“而且,你似乎誤會了什麼。”
“當初要來這裡,可是你的願望。”
那張小小的櫻脣張張合合,她在說什麼?
【當初要來這裡,可是你的願望。】
她在說什麼呀?
我怎麼不明白?
願望?
不可能,我怎麼會許這種願望。如果真有許願還能將之成真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膚淺又不實用的願望。
這不可能。
我還在努力回想着哪裡出了錯,女孩轉身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執起煙桿,將燒成灰燼的菸灰敲進一旁水晶模樣的菸灰缸裡,又從菸袋裡拿出一撮菸絲重新填進煙桿。
“嘛,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不要想着要回去了。這是忠告。雖然我也是魔女,就是你能付出代價,我也得有實現的能力才行。不過……”
她回眸朝我深意一笑。
其實一開始不是這麼設定的嗷!!!早知道就先寫下來放好了嗚嗚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