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由於他正處於背光位置,我看不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這樣看着效果很鬼畜啊喂。
想象一向溫和有禮的貴公子化身眼鏡鬼畜的場景。
我一個激靈,後背瞬間發冷。
“那個,忍足君,你能先下來麼,你這樣子我跟你說話脖子負擔很大。”單是你現在的模樣也足夠讓我產生心理陰影,即便你自己沒發覺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陽光也很刺眼。
對的,忍足侑士他現在就坐在天台上那個獨立出來的小平臺上,我剛剛也沒想過上面會有人,也沒去注意,還奇怪剛剛上來時怎麼沒看到人。聽他的口吻,估計他先前也聽到了門響卻以爲是網球部的同伴所以也沒有過多在意,直到現在沒聽到任何動靜這纔想要探頭查看,結果看到的卻是空桑我。
經我這一提醒,他才恍然反應過來,急急道了聲“抱歉”,轉身就找鐵架子準備下來。
我抽了抽嘴角,沒說話。
不過等他下來之後,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地傻站着,不知道的遠遠看着還以爲是這是要上演校園愛情故事。
“那個……”我嘗試着開口試圖打開話題,可一對上他的眼神,即便真想說什麼到了嘴邊都被嚥下去了。
沉默。
不是我不想說話,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話題打破這一詭異氣氛。
我不言,他亦不語,一向俊逸瀟灑的面容反常地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淡,一雙似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似蒙着一層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在透過我看着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我莫名感到了心虛。
真不是一般的彆扭。
我只隱約感受到,不知什麼時候,他似乎不怎麼待見我。私下裡曾碰到過幾次,每次同面對其他人一樣跟他打招呼,他雖有笑着迴應,可我卻敏感地覺察到那一如往常般的魅惑笑容多了其他的東西。
——表面上一副“我是紳士,我很溫柔”,實際卻是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疏離,愛理不理的樣子。
他在阻止我的靠近,或者,試圖在阻止與我過多接觸。
聽着好像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我就是這麼覺得的。正如我頭先所說的,我倆並不相熟,我不覺得我能做出什麼來令他感受到威脅。
或許,只是我想太多了。
——瑪麗文不要看太多喲,作者桑。
或者說,他發現“我”來冰帝的目的,所以纔會用那種令人蛋疼的眼神看着我?
開玩笑,來這裡之後我一直忙得打工誰還顧着去吊金龜啊,更何況,收益越大風險也只會風大,在沒有絕對的自信的情況下,這種只存在電視劇的東西想想就好了。我比誰都明白,即便這一切看起來在怎麼的不真實,即便只是遊戲,也是現實得令人心底生寒。
相顧無言的結果就是倆人就這麼各持心事悶悶地享用着各自的午餐。
好在沒過多久向日嶽人也加入進來,有個活潑好動的小動物在,這次的天台之行也沒那麼乏味。
時間就這麼慢悠悠地爬過,除去中間偶爾的小打小鬧,日子還算過的平靜。託這一點的福,又或者是本身身體素質的原因,週末再去醫院複診,輕微腦震盪的症狀幾乎消失,得到醫生的確認和允許,我又開始了我的半工半讀的忙碌而充實的生活,一切似乎已經歸於平靜。
當然只是似乎,再過不久,冰帝一年一度的秋季校運動會也快就要開始了。在此之前,每個班級都會有充裕的時間來做準備,不過那基本都是參賽人員的事,跟我沒多大關係,到時完畢只要按時到場加油或偶爾充當一下後勤就好了。
只可惜幻想是美好的,有句老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
原本我就沒打算過參加什麼運動會的比賽,我一向不喜歡之類活動,以前要不是被同學拉着也根本不可能會去觀看,更別提參加比賽。只是,我不明白,我的名字爲什麼會出現在四百米接力賽的出賽名單上,明明我提都沒提過這件事。
“我本以爲,按你的性子,應該不會參加比賽的,沒想到,你倒是挺積極的嘛。”前頭的日吉若回頭,表情淡淡的表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緒,但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我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他的真正情緒,顯然他對我的突然出賽很吃驚。作爲一個運動型人員,他自己也在接力賽的名單之列。
我苦笑,“我也不想的,”頓了頓,我還是加上了一句,“我根本沒有報名。”
我覺得說清楚比較好,雖然我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要這樣做。或者我應該去找老師問清楚?
“這就奇怪了,也有可能是誰搞錯了。不過你速度也很快嘛,對女生來說,參加了也沒關係。”他平靜地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我想太多,他這是在安慰我?
也許是這具身體本身就素質好,在我接手之前似乎也有一直作鍛鍊,再加上我這幾個月來經常在幾個地方之間輪着跑,身體反應和健康程度跟普通人(特指遊戲裡的人物)比,竟好上不止一星半點,以至於我深刻懷疑這身體是不是被作者桑開過金手指。所以上次百米體測時能跑出第一的成績來,我自己也感到驚訝,要知道原先我也只是認爲經過鍛鍊的身體比一般人好一點而已。
“不想跑的話,就去跟老師說吧,我想老師會理解的。”耳邊傳來日吉若淡淡的安慰,不過我也明白他這是爲我着想。
我低頭沉默思考。
的確,這件事怎麼看怎麼有蹊蹺,鑑於模糊記得以前玩遊戲的時候並沒發現有這個插曲的記憶,我也只能理解成劇情的不可逆轉性,大概是冰帝有誰整出了什麼幺蛾子等着我自己撞上去。
看來,儘管我本身無意爲之,我終究還是在冰帝惹下了麻煩。
算了,參加就參加吧,麻煩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這不是我在原世界玩的遊戲,不是我說不要就不要的,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至於遊戲中曾出現過的“扭傷”事件,到時也只能多注意一下了,謹慎點總是好的。
這麼想着,我眼神暗了暗,好歹不要讓自己太狼狽。
“好吧,我參加。”我擡起頭來,朝前方的少年微笑,“到時候就請多多指教了。”
不過在那之前,一定要去找老師問問,雖然我自己心裡也明白,肯定不會有結果。
日吉若沒說話,倒是拿着他那雙好似沒有情緒的眼睛盯着我,涼涼的,我的“興致”就這樣被他這樣的眼神澆熄下去。
我冷汗頓時滴了下來:“幹嘛這麼看着我?”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恐怖的,少年?
他卻慢吞吞收回視線,恢復以往的那種淡淡的姿態:“抱歉,我只是在想,如果有蒼井你參加的話,我們班今年或許有勝算了。”
我抽了抽嘴角,順着他的話接下去:“怎麼說?”
對方瞬間露出一種很無語的表情。
“去年鳳和樺地同班。”
“……”好吧,兩個身高上的巨人,沒得冠軍基本是不可能的。
下午放學,我又一次被宮本砂紀強制性拉到了網球部外圍,依舊是人山人海。
我趁着宮本砂紀顧着興奮而不自覺放開了我的胳膊,偷偷溜到的圍觀人羣的邊緣,準備在人比較少的樹叢那邊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等着某人回想起我的存在,畢竟如果我偷偷溜走的話,明天就會換來某人堪比唐僧唸咒的抱怨。只是我運氣實在不怎麼好,這不,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到有人衝着我的方向喊着“小心”,衆人表情驚恐而詫異,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一樣,再擡頭,我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一顆黃色的小東西朝我急速飛來,此時離我不過是幾米的距離。
尼瑪,網球君你跟我有仇麼?
換在以前我絕對躲不過,只是被鳳長太郎那種恐怖網球打過一次的我還能再次中招麼?笑話,你當腦震盪是好玩兒的?嗯,雖然比起鳳長太郎的球速來還是遜色不少,不過咱重點不在那裡。
我一邊吐着槽,一邊憑藉着靈敏的反應能力,往旁邊微微一偏,成功避開直逼腦門而來的小球。只不過,小球帶起的厲風還是讓我感受到了危機——真被砸到估計這次得進醫務室躺着了。
真不愧是能殺死人的網球。
我看着還在草皮上旋轉個不停的網球,嘴角一陣抽搐,心裡卻是舒了一口氣。
沒毀容真是太好了。
宮本砂紀首先反應過來,擠開人羣哇咧哇咧跑過來,拉着我上上下下檢查,發覺我沒受傷後很是放心地吁了一口氣,末了還不忘狠狠地念我一頓,並勒令以後不可以隨便離開她的身邊。
我一邊點頭應允着,一邊思考着這對話模式哪裡不大對。
而網球部那邊也派出了代表領着肇事者跑過來詢問兼道歉,順便責怪我不該跑到沒有圍欄的地方圍觀,美少年是好的,青春火熱也是好的,但是無視自身安全那就不對啦BALABALA……
我再一次鬱悶無比地接受“安全教育”。
你問代表是誰?
路人甲。
你當王子們都很閒吶?
作者有話要說: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有種女主角精分了的節奏= =
不出意外就是一週二更,週四和週日,在下日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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