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確認了一件事——上帝果然是派他來折磨我的麼。
我崩潰地以手掩面,力求不讓自己的表情那麼明顯。再用力深呼吸,好似這樣就能把心中的積鬱揮散掉一樣。
整理完情緒,回神就瞧見那廝蹲在我面前,兩眼亮晶晶直盯着我,要是再加上一根搖來搖去毛茸茸的尾巴,真的好像一隻狗狗在等待主人的誇獎——當然,是調皮任性得讓人頭疼的那種,連跡部大爺這麼華麗到極致堪稱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存在都沒辦法搞定他。
“那個慈郎啊,你沒什麼事要做了麼?”這時候應該儘可能地掌握主動權並轉移他的注意力,不然到時候被牽着鼻子走鬱悶就是空桑我自己。
那廝倒是乖乖作了回答:“最近阿空都不來找我玩,慈郎好無聊的。”說着還好不鬱悶地,還真把自己當小狗得耷拉下腦袋。
所以你就來玩我麼?
我抽搐着嘴角,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瞬間覺得自己的人生無限悲涼。
再次收拾情緒,想了想,我繼續用那種怪阿姨引誘小正太的語氣哄勸着他,心裡卻在腹誹爲毛非得要這麼做:“那個慈郎啊,我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不能被你玩了。
“阿空受傷了麼?”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不舒服”這個字眼他反應有些大,沒等我回過神來他就已經急吼吼湊上來,棕色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我的頭部,一直嬉笑的臉儼然換成了一種外人從未見過的神色,他那一向可愛的臉竟也帶着幾分嚴肅,因爲太過驚悚,害得我被他這突然的轉變嚇得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下意識拿手遮了一下幾乎被他盯出火來的額角,不自然轉開了視線:“沒、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心說打網球的都這麼眼尖麼,我今天還特地披着頭髮作遮掩。
“別擋了,慈郎都看到了!”
我愣愣看着他認真而倔強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他,竟然在關心我麼……
我眼睜睜看着他伸過手,撥開我特意用來掩住額角的青紫的劉海,嚴厲的眼神忽的又變得溫柔,好似能滴出水來,呃……
等等,不對,爲毛這氛圍感覺好奇怪!一定是哪裡出了錯!
溫柔似水神馬的,喂喂你誰啊!這是我認識的芥川慈郎麼?!確定不是被誰的同人穿越了麼?!
此刻我的表情瞬間驚悚成了這樣——
=皿=!!!
再一次深呼吸,我用力掰正幾乎要靠在我身上的慈郎的肩膀,正視着他的眼睛,儘量擺出嚴肅的表情,特地用低沉的嗓音,試圖讓人感覺到陰森和威脅:“老實跟我說,你最近有木有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說實話我不覺得慈郎能自己想出這種小言文藝到極致的動作和表情。
“沒有哦。”乾脆、擲地有聲地。
“當真?”表示嚴重懷疑,相信他就有鬼了。
對方即刻動搖了幾分。
“慈郎啊,說實話比較好哦,你應該不會喜歡一直有人打擾你睡覺吧?我知道有人有一種能讓人睡不着的藥哦。”小孩子是很容易受騙的,偶爾騙騙這傢伙也不錯。
考慮到自己的利益,芥川慈郎立刻拋棄了自己的原則。
“唔——忍足前兩天塞給我一本書,說這樣可以追回女朋友,可是,慈郎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的,慈郎自己怎麼不知道?”他一手杵着下巴一臉的深思,再配上他那張可愛到爆的臉蛋,整個看起來顯得不是一般的違和,“不過,裡面的對話都好有趣哦,好像以前跟跡部他們在舞臺上演的一樣呢!”
“……”我頗爲無語地看着他迅速又揚起的燦爛笑容,心說,真不知該說他是心思單純還是怎麼的,被算計了都不知道。就是不清楚他若知道他那所謂的“女朋友”就站在旁邊會有什麼反應,不,估計他知道了一樣會很開心說不定會興奮地到處炫耀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朋友——到時候我會很慘。
哈,算了。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不過跟他處了短短的幾分鐘我卻覺得好像突然間老了好幾十歲。
好生惆悵。
心好累。
“阿空你是要去哪裡麼?”
“沒什麼想去的。”我無力地迴應着,現在只想回家好好歇着,只不過心情低落的我沒去注意他隱藏得不是很好的有些得意的神色。即便看到了也不會當一回事兒。
“那阿空跟慈郎去吃蛋糕吧,慈郎知道附近有一家很讚的蛋糕店哦~”
我猶豫着。
“一起去嘛~”剛剛纔說他像小朋友現在就立馬一副跟媽媽吵着要玩具的孩子。
還是不怎麼想去。
“去啦去啦~”得不到媽媽迴應的孩子接下來的動作就是死皮賴臉拉扯着媽媽的手直到把人拉到玩具面前伸出小手指着說“媽媽我要買這個”——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爲芥川慈郎現在的動作完全就是大孩子式的小孩子撒嬌。
難怪好多同人都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來寫。
我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隨他吧。
呃,不對,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被強拖着離開的時候我還隱隱約約記得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我不知不覺中遺忘了。
“啊對了,阿空你還沒告訴我誰有那種恐怖的藥呢,我要讓跡部把它們全部毀掉!”
“啊哈,那東西啊,我也不知道,我那也是聽來的。”
“啊?怎麼會……”
就這樣,兩人打打鬧鬧【大霧】離開了冰帝,只是我不知道是,我和慈郎之間的互動,都被某些有心人士看在了眼裡。日後空桑我也不止一次後悔當時爲什麼多此一舉放下了頭髮。要知道當初的“女友門”裡頭,我可是披散着頭髮的。
忽略掉中間吃蛋糕回家的內容,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
總之那天過得不算太好,試想一個熊孩子在一旁瞎鬧——因爲太帥太可愛結果被外校的女孩子各種圍觀搭訕那廝也很高興地迴應,結果玩到後面卻自顧自睡着了——愛隨時隨地睡覺的毛病又犯了,卻把爛攤子什麼的都丟給你——例如買單(當然用的是他的錢)例如勸走圍觀羣衆例如叫醒熊孩子回家,經歷完這一系列事件之後你會有何感想?
我都覺得我快成他老媽子了有木有。這樣下去我乾脆直接住院算了。
好吧,芥川慈郎不是熊孩子,熊孩子沒他這麼能折騰,真的。
真爲他日後的女朋友感到萬分同情。
言歸正傳,距離與芥川慈郎一起吃蛋糕那天已經過了兩天,而我也因“病”悠哉了三天,繼那日的“鳳王子風潮”之後的次日,鳳長太郎又來找我一次,鑑於日後所謂的留言的作用,“假的有可能會變成真的”,以及本人的人身安全問題,再三思考我還是決定告訴他,其實他不用那麼麻煩的,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自己主動向班上的人求助云云,他也很善解人意表示明白之後不會再拿着“日記本”來找我。
這天我心血**忽然想再上一次天台。想着隱隱記起某次網球部那幾個曾經提到過,只有週二週五的指導日網球部纔會在天台聚餐,今天週四,運氣好說不定會沒人——雖說被美男環繞的感覺倍棒大大滿足了可是我的虛榮心,不過太頻繁出現還是會容易引人反感的。
試試看吧。
我推了推門,門沒鎖,是有人先來了麼。猶豫了幾秒,我還是選擇推開門。
吱——匡。
鐵門發出生鏽般沉重的聲音,一腳跨出門外,樓頂的一切一覽無遺。
沒人在。
我環視四周,居然沒看到半個人影。
午間的風帶着夏天的溫度,溫溫熱熱的,暴露在外的皮膚似乎能感受到一種熱風的觸摸。好在這一天太陽並不猛,還有云層作遮擋,這才免去在烈日下一邊吃飯一邊使勁兒擦汗的窘態。
尋到當初那個陰涼的角落,坐下,打開保溫盒,只是普通的瘦肉粥,還加了點玉米,清淡又營養,很適合我現在的情況。
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午餐,腦子裡卻也沒閒着。
日子很清閒,清閒得彷彿忙碌的那幾個月似一場夢,一場爲生活而奮鬥的夢,自己原先生活這世界更像是夢中夢,虛幻中參雜着真實,亦真亦假,似夢似真,搞得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糾結這一切是不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好一派混亂場景。
想太多了也不好啊。
醫生哥哥誠不欺我。
我揉揉額角,低頭攪了攪保溫盒中的食物,頓時沒了胃口,可是不吃不行啊。
正悶悶往嘴裡送食,頭頂卻響起一個性感而熟悉的聲音,同時地面上投下一個人形的陰影。
該說真不愧是戀愛遊戲麼,隨時隨地都能遇到攻略對象?
我抽搐着嘴角仰起脖子仰視着頭頂——沒錯,是頭頂的藍髮眼鏡少年,瞬間不知該做如何反應。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說“嗨,少年你好久不見”?
只能這樣了。
шшш•TTkan•¢〇
纔怪啊!
整理完思緒,前前後後也不過是短短几秒的時間。我再自然不過地朝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忍足君啊,午安。”
作者有話要說:決定了,以後周更,一更或二更看情況吧= =
安心吧,在下不會坑——基友不會放過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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