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下午放學後,北島高興地側身對雨音提議:“跡部同學,今天我們社沒有活動耶,你有事麼,和我一起去看網球部訓練吧!”

雨音頓時回想到今天中午那依然讓她不能置信、神鬼莫測的那一幕,爲難地捏捏太陽穴:“可是我還有很多文件要整理……”

“沒事的沒事的,就去看一會會嘛,整理文件不急的。跡部同學,你就陪我去看看吧!你轉學來了這幾天,一定沒有看過網球部的訓練對不對?”

雨音的性格比較隨意,以前和朋友一起活動總是其他人說去哪她就跟去哪,對自己的要求反而不是很在意。看着北島期待的臉,她習慣性地點點頭。

才遠遠地看到訓練場,女生特有的吵鬧聲已經迎面撲來。雨音定睛一看,訓練場周圍站着一大羣鶯鶯燕燕,此刻她們正在互相爭吵着,不用聽內容也知道必定是在爭論部員中究竟誰更加英俊瀟灑。

初中高中,她們班級女生也是如此。彼時學生之中最熱的是籃球,每天下課後各班、各年級的籃球比賽準時開始。場地周圍也像這樣擠滿了人,只不過並不像這裡一樣清一色都是女生罷了。雖然最初不感興趣,但雨音在碰上自己班級比賽的時候也會去看,高中也和思思一起看過好多次。因爲她對引發籃球熱潮的動漫《灌籃高手》興趣乏味,還惹得思思好幾天不高興。

“他們好受歡迎啊。”雨音對北島說着。

“是啊,你看你看,那些穿着黃黑相間運動服的就是正選,一共只有八個人,他們代表的就是我們立海大網球部最強的實力哦。其他黑紅相間運動服的都是普通部員。”北島拉着雨音靈巧地擠到那羣已瀕臨瘋狂的女生前面。

“北島,幹嘛站這裡,不大好吧。”雨音不適應地說。

“噓,別說話,好好看呀!”

那些穿着紅黑運動服的部員已經開始進行跑步熱身,那些黃黑運動服的卻站在網球場的座椅旁邊沒有動。耳邊有女生拼命尖叫:“啊,幸村SAMA,幸村SAMA!”吵得雨音簡直要頭痛。

柳蓮二正捧着自己的筆記本,對着真田弦一郎在說話。真田面色嚴峻,聽柳說完,他對着看出情況不對正準備偷偷先去熱身的仁王雅治沉聲說道:“仁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真是太鬆懈了。今天你的訓練加倍。”

仁王哀嚎一聲:“真田啊,那只是一個意外,沒必要吧!再說,還沒換屆啊,你不能這麼對我的!”

此話明擺着是在說:內定歸內定,還沒換屆你就還不是副部長,沒法對地位同等的隊友動用私刑!要是你硬來,他也能夠直接拒絕!

“仁王,你是說,你嚇到了那個對你詭異習慣不無所知的轉學生,這件事無所謂麼?”幸村精市披着外套,坐在他們中間的長椅上恬靜地微笑着,輕聲說道,“呵呵,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們網球部的一員,這樣破壞網球部的聲譽,恐怕不太好喲!”

“什麼啊,那個女生恐怕連‘網球部’是什麼都不知道,剛插班……”

恬靜這個詞,本來是用來形容女生的,然而這位藍紫頭髮的男生無論是五官精妙的搭配,還是不自覺中顯露的高貴氣質,都隱隱讓人覺得他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是人間絕不會再次出現的神的眷顧。而他對仁王微笑的表情,竟然讓仁王后背一涼,說到一半的話也吞了回去,頭也不回地便跑去領罰了。

“柳,那個女生接替你當學生會的文書嗎?”滿意地看到仁王遠去的背影,幸村對柳問道。

“嗯,跡部雨音,剛轉學到立海大,目前是真田和柳生的同班同學。”

“那以後你就能專心忙着網球部的事情了喲。好了,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你們去訓練吧。”

正選隊員突然散開了,那個笑容絕美的男生依然坐在那張座椅上。他身上穿着那件黃黑相間的體恤衫,外套披在他的肩上。儘管有些距離,但雨音憑藉絕佳的視力依然看到了那個男生俊秀的臉。

此刻,他正對着訓練場淺淺微笑着。一時間,雨音的腦海中不停迴旋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風華絕代”十二個大字。

居然會有這麼漂亮的男生,讓她們女生情何以堪!面對他的時候,恐怕一般人都會自慚形穢吧!

身邊的女生吵鬧的更兇了:“快看快看,是仁王雅治!”

“好帥啊……”

“最好看的還是幸村SAMA!”

“柳生SAMA!”

“……”

從正選們時而投來的不悅目光來看,他們明顯也對這種場面感到厭倦。仁王雅治的目光轉來時,雨音趕緊向後一步,退到一個個子比她稍高的女生身後。

藍紫色頭髮的男生微微皺了皺眉,他站起來向女生羣的方向走了幾步,兩道凌厲的目光直射而去。雨音身邊的女生頓時鴉雀無聲。他此刻這種王者一樣凌駕於一切之上的目光,和他剛剛展露的絕美笑顏,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那是出自同一個人。

八個人迅速散開了,那個男生披着外套走到最外側的場地,和真田隔着網準備練習。微風輕輕吹拂着他額前的碎髮,將他披着的外套吹得微微鼓起。他拿着網球拍迎風站立時候的那種霸氣和不容人忽視的強烈存在感,都揭示着這個男生必定不是凡俗之輩。

八位正選已經兩兩結對開始進行兩兩對練。在噠噠的球響聲中,雨音下意識地重新尋找那個白色頭髮的身影。儘管不懂網球,但看着他舉手投足間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的動作,就可以知道他的網球實力不容小覷。只不過,此刻他的對手也打得興起,兩人平分秋色、互不相讓。

嗯?他的那個紫發對手,好像是學生會長柳生比呂士嘛。

雨音踮着腳掃視着那片球場,柳蓮二也在。原來他們都是網球部所謂的正選,真的很厲害。

話說,正選究竟是什麼意思來着?

“北島,正選……是什麼意思啊?”她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北島平時狀態小鳥依人,此時被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激動不已,聞言帶着明顯的鄙視神情說道:“正選,就是正式選手啊跡部!你真的對網球不點都不瞭解嗎?”

雨音微微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網球,的確是不點都不懂,或許籃球還要懂一點吧!

以前她總喜歡看林雅緻的籃球比賽,看他奔跑投球的瀟灑、看他進球之後興奮跳起的率真自然、看他的防不勝防的假動作和臉上壞壞的笑…林雅緻是那樣的自信冷靜、遊刃有餘。正如現在的仁王雅治一樣,儘管和柳生互不相讓,他的臉上始終掛着燦爛放肆的笑容。

依然很心痛呢。不論是仁王雅治,還是林雅緻,他們兩個人都太像了,像到簡直就是同一個人。四個場地的比賽都很激烈,但她的目光被英氣逼人的白髮身影牢牢吸引住,就像以往一樣,像這三年的任何時候一樣。

高三初開學,雨音他們這些應屆生爲了應付撲面而來的習題和測驗焦頭爛額,夏末秋初的涼爽愜意完全被高考的壓力阻隔在教室之外。自習課的時候,她從壓抑的教室裡溜出來,習慣性的拿着書坐在籃球場旁邊的那棵梧桐樹下。看着林雅緻在球場上俊逸的身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癡癡地看,深深地陶醉。自己已經和他是很好的朋友,關係和諧的前後桌,雨音沒有什麼其他的奢求。每週她都會將課堂筆記認真整理謄寫,標註好所有的必考知識點,只爲了他在借閱的時候能夠由衷的誇獎一句:“趙雨音,你的字真漂亮。你的筆記記錄的真全面。”

他不帶任何修飾的誇讚,對她而言是最好的獎勵。

但緊接着雨音就想到了中午的驚魂一幕,她按了按自己心臟的部位。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啊,難道自己還要再看到比四川變臉還要驚悚的場面嗎?

怎麼感覺,這一切已經超過了她所能夠理解的範圍。

“那個,北島,網球部正選這麼受歡迎,怎麼沒看到有女生公然示愛?”網球部訓練已經結束,雨音和北島走在學校的大路上,奇怪地問道。

“因爲後援團的存在,柳澤泉SAMA不會允許網球部正選被某個女生獨佔的。”北島回答道。

“後援團?”

“嗯,後援團,就是一羣喜歡的女生組成的啦。其實原來只要是接近正選們的女生都會被報復,但大半年前好像出了一件事,從此以後只要是被正旬同意’過的女生,後援團也是沒有辦法的。”

“什麼事情?”

“這個我也不清楚,柳澤SAMA他們都對那件事閉口不談。好像是後援團攻擊了一個女生,後來才發現是一場誤會,惹怒了幸村SAMA,後果還蠻嚴重的。跡部,你要加入後援團嗎?”

“啊?”

“後援團啊,柳澤泉SAMA是一個大好人呢,她……”北島雙眼放光,頗爲激動地擺出架勢,正準備侃侃而談……

“那個,我就不用了……”

雨音一看到她這幅神態,立刻發言堵住了她的嘴,否則沒準會被她忽悠進去。想到自己和那羣一臉花癡模樣尖叫連連的女生混在一起,她就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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