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孩子守在角落,想象你會突然回頭3三千更
吳唐悉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陸川紀剛好止住眼淚。殢殩獍傷她抱歉的打着哈欠:“川紀,昨天喝醉酒了,你沒死吧?”
“那你還真神通廣大。”陸川紀原本複雜的心情被這樣一調侃倒是輕鬆許多。
“怎麼了?”吳唐悉腦子還混混沌沌沒徹底清醒,現在又被陸川紀給繞進去了。
“可以和鬼打電話。”陸川紀倒是不慌不忙。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段時間,然後便是瘋狂大笑,她只聽到吳唐悉捧腹顫抖的聲音說:“我就說咱們川紀那麼強悍的人肯定不會有事吧?那羣人欺負她是他們倒黴。嬖”
陸川紀嘴角勾了勾,心裡有些不知名的酸味。原來在她們眼裡她就是那樣戰無不勝的女強人,連綁架犯看見都畏縮不前的女人。
可是就在剛剛她還哭得梨花帶雨,那種狼狽不堪是誰人看見都會不禁動容的。何況外人想不到,連陸川紀自己都想不到居然能在這樣的下雪天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樓梯上哭那麼久。
明顯電話晃動了一下,然後電話被另一個人搶走,她知道那是喬歡:“川紀,你沒事吧?廊”
“沒事,好得很。”陸川紀鎮定了一下情緒,思緒被迫抽回來。
“警局那裡算是完事了吧?”到底是喬歡心思縝密,她心裡估摸着川紀也不會告訴她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
“嗯。”陸川紀只是淺淺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這種疲憊是連多說一個字都嫌麻煩。
那邊停了停,好像中間就沒有話可以繼續了,最後陸川紀只聽到喬歡淡淡的說:“好好休息,別讓我們擔心。”
然後陸川紀沒有應聲就掛了電話,因爲她清楚知道喬歡的言外之意。
“我們”指得是她和沈倫。
或許昨天喝醉了酒,誰都不清楚最後究竟是誰送陸川紀回得家,但至少相信那個人不是王之其,王大少爺。
陸川紀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腳尖。因爲太冷的關係,腳尖泛白,緊緊的抿在一起,她攏緊了身上的呢大衣,希望它能帶來更多溫暖,可是冷風肆意襲來,真真還是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在等一個電話,可是它終是安靜的躺在那裡,悄無聲息。
彷彿世界靜止,時間止步。
王之其,你終究還是放棄陸川紀了嗎?
外面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由之前的朦朦朧朧變成現在的大雪紛飛,一片一片拼湊着往前衝,撞到她的手上。
她低頭看着窗柩上堆積的白雪,有種年華老去的感慨,可是眼淚流乾,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手機這時候在背後叮叮噹噹響起來,她有些心潮澎湃,小跑着過去。大開的窗戶將外面的片片白雪夾着呼嘯的風送至耳邊,陸川紀打了個寒顫,可是卻沒心思去關窗。
接起電話的一剎那,她還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一遍遍的念着:王之其,他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喂。”聲音分明帶着喜悅,不可抑制。
“聽起來好像心情很好。”男人的聲音似乎被感染般也是喜悅。
就算此刻外面的風雪再大,她還是聽出來這個人不是王之其,他叫樑弗洛。情緒暗淡點,但是想到剛剛樑弗洛對她的好,還是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先前對他不好了。
“…還行。”陸川紀斂了斂心神,“有什麼事?”
“…就是想和你說一下,在家好好休息。”男子有些溫和的語調淡淡的傳入耳朵,讓陸川紀有一瞬間的分神。好像是逝去已久的記憶卻分外清晰。
“嗯。”陸川紀應了聲。
客廳的落地鍾指向七點,還很早,看着寬大的牀,居然很衝動的有了睡意。
“是困了嗎?那早點睡吧。”男子語氣輕柔,帶着些許笑意。
“嗯。”陸川紀隨即掛了電話。她現在竟然開始害怕和這個男人的接觸,害怕聽到他的輕笑聲,因爲那讓她想起的不是現在的樑弗洛,而是五年前的陽光男孩。
那個久違了的,大男孩。
樑弗洛掛了電話,看着錦瑟莊園樓上敞開的窗戶笑。
他怎麼會不知道陸川紀等得不是他的電話,即便如此,他還是樂此不彼的打了電話過去,聽着她那頭遲疑的聲音,別提有多開心。
因爲,她越遲疑,代表他在她心裡的存在程度又深了一層。
就算陸川紀之前狠狠的拒絕了他的告白,可是現在不正是重新樹立美好形象的時候麼?女人要哄很簡單。
樑弗洛相信,那個五年前的陽光男孩正在逐漸清晰,正在陸川紀的腦子裡逐漸甦醒。
甚至是毫無意識的,車子往前開。
他還在幸福洋溢中,車窗被人輕叩幾下。他晃了晃神,搖下車窗。
“樑律師。”男子有些冷的把脖子縮在厚厚的圍巾裡,鼻尖通紅。
“你怎麼來了?”雖然嘴上這樣說,樑弗洛還是迅速開了車門讓男子進來,“來之前沒被人看到吧?”
“沒有,我很小心。”男子氣息有點着急,猶豫再三還是說,“樑律師,最近好像有人重新開始調查設計圖外泄的案子了。”
樑弗洛忪怔一瞬間,原本舒坦的眉頭皺了皺,這件事情程思遠早就放手不再調查了,更何況現在思程已經對外公佈拍賣程家大宅的消息,應該忙着找高價收購的買家,怎麼還會有空重新調查?
“樑律師?”長久的沉默讓男子着了急,“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會聯繫你,你先別急。”樑弗洛這時候安撫的話語在程抿先耳朵裡卻變了味,像是感覺樑弗洛想推脫責任。
雖然早年間他父親在程思遠手底下的工廠出事,可是至少在父親死得時候程思遠也是厚葬了父親,也在他懂事之後將他安排在身邊做事。於公於私,他都是一個好領導,好叔叔。
而樑弗洛的話只是讓他在片刻的遲疑後有了些許動搖,可能是看出他的顧慮,樑弗洛再三保證,只要思程倒閉,他就可以拿到八百萬的補償金然後離開中國。可是拿了錢之後他就後悔了。
“…我現在就想出國。”程抿先咬咬牙還是說了,看着樑弗洛慍怒的神色,他是害怕的,他知道像樑弗洛這種人心機城府很深,對付他只是小菜一碟。
“事情還沒有結束!”樑弗洛的怒氣好像隨時會噴射出來,他開了車門,“小心行事,不然你我都會遭殃。”
程抿先碰了一鼻子灰,倒還是乖乖下了車,握着拳頭無奈的往思程走。
這裡離思程只有一站的距離,很近。
末了,在他還沒有回神的時候。樑弗洛的車子轉了個身,在他的一邊降下車窗:“知道是誰在調查麼?”
這一次倒是好脾氣的詢問,程抿先張望了四周,小聲的說:“聽說是王氏少東,王之其。”
然後在程抿先還沒回過神之前,樑弗洛的車子咻的從眼前飄過,他沒說任何話,可是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憤怒冷淡。他覺得脊背生涼,一股痠麻勁從腳底竄上脖頸,總之有不好的預感。
看看錶。金屬指針剛好竄過八,要上班了。
其實他也害怕。
a市的第一場雪,着實下了很長時間。翠巫別墅的庭院裡也堆滿了雪,一眼望去,白雪皚皚別提多漂亮。
王之其卻沒了心情。
家裡的牀終究是躺不下去了,公司那麼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還有…思程的內鬼和股價走勢,都需要他去解決。
他掙扎着坐起來,卻發現四肢痠痛。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昨晚是被王錦震用高爾夫球杆打暈的,真是一個好父親,竟然因爲那麼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認定他看不起葉瑞萍,還生生用那樣的棍棒打他。
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昨天回來就是一個錯誤。
他赤着腳下牀,踩着上好的意大利米蘭地毯,卻也覺得腳底生涼。他隨手攏了大衣換上,窗外還有飄雪,絮絮叨叨的飛在半空。
看這雪的程度,應該昨晚就開始下了。
猶記得那年和陸川紀第一次接吻時候的場景,那時也是大雪紛飛。
他攏着她的肩,走在滿是積雪的小徑。她從來沒有小女人般的嬌羞害怕,所以兩人從來沒有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他有些臉紅。
“你臉紅什麼?”她輕笑。
“哪有,天熱。”他解釋,可是卻是欲蓋彌彰。惹得邊上走過的幾個女人一陣嬉笑,也對,這大雪天人人都凍得鼻尖通紅,他卻嚷着天熱。
陸川紀也笑開了,她很少笑,可是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笑起來眉眼都彎成月牙形,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