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上的你我他,有誰迷路了嗎3三千更
以前她經常聽人說,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莫過於被很多人喜歡,被人多人追着跑。叀頙殩傷年少輕狂的時候她何嘗不是這樣覺得,可是越是長大,越清楚明白,一個女人的幸福不是有多少人喜歡,多少人,因爲你終究只有一個人,一個身體,一顆心,容納了一個人,怎麼還能容納第二人。
只要心裡的那個人對你好,你便是晴天。
陸川紀想着,笑着。也許她應該在她的晴天的面前坦白嗎,告訴他,其實她不能生育。他愛她的,應該會理解她。他可以接受一個殘破的身體,殘破的心,應該不介意這最後一樣了。
陸川紀打開門的時候,房間一片漆黑,她略帶失落的輕笑,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她以爲他也是一樣愛她的,可是兩人同居之後越來越多的摩擦,總是讓她覺得結婚後的生活好累。
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換下高跟鞋,踢踏着拖鞋往房間走櫞。
窗外面的月光泛着亮光,讓整個客廳盈着不少清亮。她擡了擡眼皮,鬆鬆筋骨就轉身進了房。如果可以不洗澡,也許她真的打算直接躺下去睡覺,可是她是有強迫症的女人,不洗澡絕對不上牀睡覺。
淅淅瀝瀝的水滴從蓮蓬頭衝下來,落到頭髮上,身上,砸出不小的水花,溫熱的水讓陸川紀頓時神清氣爽不少,好像這種水多少有了一種沖刷煩惱的功能。加上今天終於讓沈倫認清形勢,心情有些大好,不知不覺哼着小調。
隱約中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她過了浴巾出來,看到一臉怒氣的王之其菹。
心裡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有什麼事情即將爆發。
頭髮上的水珠沿着脖頸一直往下滲透,陸川紀覺得自己胸前充滿一陣又一陣涼意,讓她有那麼一刻覺得差點呼吸不到空氣,然後邁入無限深淵。
房間裡燈光亮起的一剎那,陸川紀只是覺得她就像是長期生活再陰暗地方的吸血鬼,白透的光亮穿破皮膚,讓她覺得眼睛極度痠痛。
王之其的眼神和她又片刻交會後,直接進入了當晚的主題。
“坐。”他簡簡單單的吐出一個字。就在今晚之前,陸川紀甚至還在考慮究竟應該以何種態度面對他,怎麼在王氏的會議室和他會談。
看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聰明,自以爲是,王之其早就決定好了一切。
陸川紀愣了愣,然後順從的走到沙發邊坐好,放在她眼前的除了一個白色信封便無其他,她忪怔的瞬間,王之其燃了一根菸。
煙霧瀰漫在她眼前,刺鼻的味道擾亂着她的神經。她記得她說過她不喜歡別人抽菸,她也相信王之其記得她不喜歡他抽菸,可是他抽了。
陸川紀微微皺了皺眉,但旋即斂了眉宇,鬆了嘴角:“有什麼大事需要王總做那麼多的前戲才能講?”
“陸川紀,我討厭你用那種對付生意人的口吻和我說話!”
用生意人的口吻說話?陸川紀只是覺得在王之其面前,也許她連生意夥伴都算不上。之所以現在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只是因爲他們成爲了名義上的夫妻,實則他們只是分裂的兩個個體。
“那王總希望我以什麼語氣和你說話?”她把整個身子陷進了沙發裡,後背因爲有了依託變得暖和,可是王之其的眼神卻是那麼凌厲。
他沒再說話,抽菸的速度卻變得愈加兇猛,一圈一圈的像是甜甜圈的氣體卻彌散在客廳的每個角落。不誇張的說,陸川紀覺得這裡比較像天庭,當然前提是有其他神仙的存在。
客廳在一陣沉默之後,因爲落地鐘的激盪聲而變得燥熱起來。王之其的手總算放下來,陸川紀望着滿滿一盆的菸蒂終於擡起了眉眼。
王之其在那一刻真的做了絕對的思想準備,從拿到這個信封開始,他的心情從暴怒到失落到憤恨,他以爲通過這段時間他終於能好好和陸川紀講話。可是他發現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它在不停的叫囂着說,我要知道答案,我要知道真相!
“我希望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陸川紀看着一疊白花花的照片從信封裡面溜出來,在她面前滑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她看着王之其眼睛裡閃過的憤恨:“這是什麼?”
“贓物!”一個帶着鄙視意味的字眼,讓陸川紀聽得心裡很不舒服。
照片的年輕女子和青年男子,還有那輛扎眼的紅色賓利,她怎麼會不認得,每張照片都笑得很開心,就像是一起出行度假的情侶。
“怎麼,你在做了王太太的同時還想做沈太太麼?”王之其擡起眼角,看到陸川紀拿着照片的手抖得厲害。
然後陸川紀的猛地站起身,把照片通通甩到他臉上,“你派人跟蹤我?”
王之其覺得今生今世他都不曾受到如此屈辱,她盡然把那麼骯髒的照片甩到他面前,還正義凌然的告訴他,是他犯了錯。
“你說不想爲我生孩子,就是因爲姓沈的這小子是不是?你想替他生孩子!”不置可否,現在的局面好像已經升級到白熱化。
“這就是你們生意人的思維?真是可笑。”陸川紀輕蔑的笑,“好,我現在告訴你,就是因爲他,就是因爲沈倫,他溫柔體貼,細心周到,他對我什麼都好…”天知道陸川紀的話都沒有講完,可是卻停住了嘴。
頭一次,王之其伸手打了她,他的手還停在半空,帶着細微的顫抖:“夠了,我不想聽。”
陸川紀捂着臉,嘴角開始上揚:“王之其,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嗎?”
他以爲她會哭,他以爲她至少會爲了這些照片解釋,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以爲是。陸川紀變了,結婚前和結婚後,她變得又何止是一點點。
對啊,王之其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的,不就是想要重新回到萬峰麼,不就是想要更高的權利和地位麼?
在她眼裡,他是不是就像一顆預示着權利和地位的搖錢樹,現在她什麼都有了,她已經是萬峰董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領,所以她也不再卑微了是不是?
王之其冷笑,車鑰匙就放在透明茶几上,他一刻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不想面對這個女人。陸川紀啊陸川紀,曾經我以爲擁有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可是現在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無端端的拿了鑰匙後,把一整盤的玻璃杯甩出去,玻璃碎片掉了一地。記憶猶新的時候是,在年前因爲一點小事然後他衝進錦繡莊園打碎玻璃杯的那一次,那時候陸川紀爲了反抗他,咬破了他的嘴脣。
現在的他也像是當初的摸樣,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找私家偵探是他下的命令,他早該做好這層心理準備。
王之其以爲,憑他的聰明才智,掌控陸川紀還是可以的。畢竟他們四年的感情,時間帶走了所有,唯獨帶不走細枝末節的愛。
是他把愛看得太簡單,太重要,有時候感情比任何東西都廉價。
身後只傳來關門的巨大聲響,震驚了整個空蕩蕩的靈魂。王之其又一次消失在她面前,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不是看着他的背影離開?
這一次,她沒再衝到陽臺,也沒打電話給smart,着盆怒火終於在幾張照片的涌動下成功引發了一場戰役,最後的結果沒有誰勝誰負,而是誰輸得更加慘烈而已。
陸川紀仰頭,讓痠痛的眼睛可以不讓眼淚流出來,她不想哭的,她告訴過自己不能哭的,可是最後還是哭了出來。它們像翻涌的江水,把她的臉灌溉的溼潤。
夜色中,王之其像只發怒的獅子,開了車門就猛然發動,根本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那個男人。
明明滅滅的一點光亮在指尖跳動,泛着刺鼻的煙味,男人微眯着眼睛,知道在那個有着黃色光亮的房間裡演繹了一出好戲。
他擡起頭,朝着窗子的方向望,裡面一片安靜。香菸燃到盡頭,他吐出最後一口菸圈,把菸蒂扔到地上,狠狠踩滅。然後攏了攏大衣衣領,朝着夜幕中的空氣輕蔑的吐出一句話:王之其,我就說過陸川紀這個女人不簡單。你控制不了的,我幫你。
他聳聳肩,既然決定了要讓陸川紀受累,那可得找個人好好演戲才行。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微小的,他想了想,然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想,他已經找到了再合適不過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