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處理,凌夫人就比較輕車熟路了。她令齊生遠離溫遠縣,終生不得踏足一步。
至於小薇,聽命於主子,罪不至死,只不過,不想讓蘇婉容看了難過,就把她遣出府了。
雪琬和齊生是否真的有什麼,並沒有人在意。宅門大院裡就是這樣,人們需要的並不是真相,只要出了錯,有人承擔就可以了。
誰也不會想到,彈盡糧絕的齊生本就打算離開溫遠縣,逃避在黑風賭坊欠下的高額債務。如今,只演了這場戲,他就能得到凌昀哲手中的借據,從此不用東躲西藏的度日了。
他轉身時,偷偷的打量了凌雨欣一眼。
凌雨欣看着這形容畏縮的男人,不禁暗暗自嘲道:膽小如鼠,我怎麼會就看上他呢?
她別開了目光,再也不屑看他一眼。
小薇因受了沈若塵恩惠,母親的身體已大好了。如今,只需回了家,就可與那自幼熟識的表哥成親了。她自是高興,演了這場戲,連贖身錢都省下了。
她淚眼婆娑的向着凌夫人再次一拜,完成這主僕之禮,拿着賣身契,慢慢的退了出去。
沈若塵知道,自己的委屈和苦楚都已經盡數還回去了,如今,她只求一紙休書了。
衆人漸漸散去,凌靖熙突然抓緊沈若塵的手,拉起她向他的書房走去。
他的書房是凌府消息封鎖的最死的地方,周圍都是他的心腹,即使有什麼話,也一個字不會泄露出去。
沈若塵不知他要幹什麼,只好順從的跟在他後面快步走着。
把房門一插,他把沈若塵往懷裡一帶,迫使她仰着頭看着自己,輕聲問道:“娘子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沈若塵眨了眨如水的眸子,雙手抵住他的胸口,後仰着頭,淡淡答道:“不知相公要聽什麼。”
凌靖熙微微眯起了鳳眸,聲音沉緩卻有些冷:“琬兒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雖善妒心狠,卻不至於蠢到找雨欣的男人苟合。這其中,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他叫她琬兒。
呵,他還挺了解她嘛。
沈若塵也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瞬間閃出的兩句話,都是這樣充滿着酸意。
“相公就憑這個,難道
便認定是我?”沈若塵一臉無辜的望着他,波瀾不驚的問道。
她早就料到,這計策,唯獨不好騙過的,就是凌靖熙。可是,那又怎樣?
“你……難道要把凌家也搞得雞犬不寧,好給你們沈家陪葬?”他這話裡,倒沒有什麼質問的意思,相反的,竟有幾分無可奈何。
他竟然會這麼想自己!原來,在他心裡,自己是這樣心如蛇蠍的。
是她太天真了吧,凌家與沈家,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她原以爲,一段時間的相處,可以改變一些對彼此的看法的,結果,卻是更加激化了矛盾。
沈若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凌大少爺,你做人公平一點好不好?”她的聲音是那樣清雅,只是透着濃濃的疏離。
她竟是連相公都不叫了。
“雪琬屢次陷害,欲置我於死地,你可曾對她冷語相向?如今,她出了事,你卻急急來質問我。我爲什麼要害她,難道爲了你和她爭風吃醋嗎?”沈若塵當然不會承認,在計劃成功之前,她可不想因爲誰而有任何變化。
“難道爲了你和她爭風吃醋嗎?”這句話,她像個笑話一樣說着,彷彿在她心裡,他從來就是無所謂的,不重要的。
凌靖熙盯着她嬌美的臉,眸色漸漸的變得更加幽深了。
沈若塵也知道他生氣了,可是,她自己也火大,並不想停下來:“你既然心疼,剛剛爲何不爲她求情?唔……”
她瞪大一雙秋水翦瞳,望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
他狠狠的裹住她的脣瓣,一點兒都不溫柔,顯然就是爲了懲罰她的。沈若塵使勁兒推打了他幾下,結果只換來脣齒間更深入的掠奪和索取。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在自己的妻子心中毫無份量,他明顯是不能接受的。
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真是對她太寬容,以至於她以爲他是肚裡能撐船的翩翩君子了嗎?
錯了,他是商人。失去了一些,總會想辦法找回一些等價品的。
不過,他也沒有料到,這小巧的檀口竟是這般香甜,一沾上,竟是再不願意鬆開了。
他的動作逐漸輕柔了下來。
沈若塵從一開始的慌亂,氣惱,到後來,也不知是缺氧了還是什麼,竟然有幾分迷醉了。
“大少爺,石掌櫃來了。”門外有小廝稟報道。
沈若塵聽見聲音,渾身一凜。石廉?他是知道自己就是傅平的,不行,一定不能讓他看見自己。
感覺到凌靖熙性感的薄脣正要移開,沈若塵豁出去了,伸手便摟住他的頸項,生澀的迴應着他,加深了這個吻。
小廝在門口候了一會兒,只聽到凌靖熙模糊的聲音傳來:“讓他在偏廳稍候!”
小廝應聲退下,心裡卻奇怪。大少爺從來不會把石掌櫃晾到一邊兒啊!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
直是吻了個天昏地暗,凌靖熙終於放開了她。
看着面色緋紅,嬌若粉荷的沈若塵,凌靖熙忍不住又在她微微紅腫的脣瓣上叨了一口。
沈若塵調整着急促的呼吸,也顧不上跟他計較又被他吃嫩豆腐了。
她如水的眸子仍是迷離的,比以往淡然鎮定的清澈,多了幾分朦朧的誘.惑。
“等我。”凌靖熙摸了摸她凝脂般的肌膚,輕輕說了兩個字,轉身大步離開了。
沈若塵撫着自己急如鼓點的心跳,慢慢的,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自己對他,也並不是全無感覺啊。
只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感情,註定沒有結果,還不如不要開始。
否則,愛到痛,痛到傷,傷到恨苦的,還是自己。
或許是商人的血統吧,永遠都在衡量着得失,在感情面前,還能殘存下一份理智。
凌靖熙來到偏廳,石廉悄悄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微微潤溼的脣,心裡敞亮了大半兒。
大少爺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呢,血氣方剛的年紀,也難怪啊。
石廉胡思亂想到這裡,見凌靖熙眼神依舊是深不可測的,連忙恭敬的說道:“大少爺,曲遊曲大人那裡已經打點過了,他收到了您的信後,說他會留意的。”
凌靖熙點了點頭,又與他說了些生意上的事。
傍晚,櫻兒突然急急的找起大夫來。
很快,全府上下都知道,大少奶奶不知爲何,突然腹中劇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