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百萬瞪大雙眼,嚇得渾身顫抖,呼吸困難。
何珊珊這招實在是厲害,她並沒有說這兩個人是誰殺死的,但卻把這兩個人和賈會長的聯繫巧妙的點出來。若是金百萬真的受賈會長的指使,自然會聯想到自己的處境。更何況,第一個死者也是偷莫小茜的東西,第二死者的戀人賬戶裡也多了很多錢。
這兩點,與金百萬的狀況十分相似。他只是一個小偷而已,就算有前科,也罪不至死。生命和金錢面前,金百萬很快有了抉擇。
“好。我說。”金百萬顫抖着,“但是你們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我不想死啊。”
陳樂簡直對自己的師父佩服地五體投地,這麼狡猾的慣犯,就被何珊珊用兩張照片和一段話輕易解決了!
何珊珊對陳樂使了個眼色,“別愣着,快做筆錄。”
金百萬說:“是賈會長指使我去偷莫小茜的護照或者身份證,他說只要不讓莫小茜按時登機就行。如果被捉住,只要我不把他供出來,就可以賺三萬塊錢。我最近手頭緊,就同意了。”
……
飛機抵達劍橋市。
莫小茜和夜川等坐在飛機前部的乘客下機後,纔不急不慢地下機。
路過頭等艙的座位時,夜川迅速掃視了一遍頭等艙。頭等艙的乘客是最先下機的,現在座位已經空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四個座位中只有兩個座位呈現出被人坐了之後的微小形變、以及枕套歪斜,所以夜川猜測今天應該只有兩個人坐在頭等艙。
其中一個座位上沾着一根黑色的捲曲長髮,還扔着一份心理專刊的報紙。
這個座位上的人,很有可能是賈如珍。如果是她,那她一定是想要等莫小茜出了什麼意外,然後好取而代之。明天就是高峰論壇,那麼今天,一定會有人對莫小茜有所行動。
夜川的眼神凝了凝,然後下機。
夜川沒有帶行李,就很紳士地拽着莫小茜的行李。
莫小茜問他:“一會兒你去哪兒呀?”
“你去哪我就去哪兒。”夜川隨意地說,“你也知道我的經濟狀況。反正還欠你錢,乾脆最後一起結算吧。”
莫小茜輕笑,這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啊:“可是我要去參加高峰論壇啊,那時你怎麼辦?”
夜川帥氣地笑笑:“我是你助理啊,自然和你一起去啊。美國可以持槍的,有我保護你,不用怕。”
“我在這兒讀了幾年書,纔不怕呢。”
莫小茜叫了輛taxi,夜川把她的行李放在後備箱中,然後一起上車。
車子駛過劍橋市寬闊的街道,夜川看着周圍的景緻,草木與廣場、建築與街道,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對一座城市的熟悉感與久違感,讓夜川相信,自己之前一定在這個城市生活過,而且在這裡認識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故事。
莫小茜側眸看着夜川,輕聲問:“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夜川搖搖頭,“沒有。不過,我覺得這座城市很親切。”
“
嗯,夜凌說你之前在美國做海外投資基金的,說不定真在這裡生活過。”
“哦?”夜川的臉上浮現出笑意,邪魅地看着莫小茜,“你也在這裡生活過不是嘛,說不定,我們就是在這裡邂逅的。”
“不是邂逅,是你單方面遇見我,我可對你沒有印象。”莫小茜糾正說。
夜川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出租車停在切爾頓酒店,莫小茜付了車費,夜川拎着行李和莫小茜一起進入酒店大堂。
前臺用英語問:“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有預定麼?”
莫小茜點頭,也用英語流利地回答她:“有預定。”
前臺根據莫小茜的護照很快查到了預定記錄,“Marian女士,您預定的是一套豪華大牀房。”
夜川眼睛露出笑意,俯首小聲對莫小茜說:“這個房型好,兩個人一起也住的舒服。”
莫小茜之前訂酒店時,根本不知道夜川會厚着臉皮同行,還以爲只有她自己。現在聽夜川這樣幻想,莫小茜的耳根瞬間染上紅暈,嘀咕着:“誰要和你一起住。”
莫小茜轉頭看向前臺:“請額外幫我訂一套大牀房。”
夜川把自己護照遞給前臺,還對着這個藍眼睛的女士眨了眨眼睛,也用一口地道地美式英語說:“我女朋友有點害羞,我們要一間房就好。請幫我也登記一下。”
莫小茜剛要抗議,夜川就一把攬上她的腰肢,好像兩個人真是甜蜜的情侶一樣。
夜川在莫小茜耳畔低聲說:“在外國,單身女生很容易出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現在有傷,算是半個殘廢,不危險的。”
莫小茜扁着嘴,夜川說的半真半假,她也不知道他爲何非要和自己住一個房間。不過,那隻摟住她的腰部的大手,溫柔而有力。莫小茜安靜着接受了,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心情在胸口蔓延。
她不知道,夜川的手,還牽過誰的手,摟過誰的腰?
前臺看着夜川和莫小茜親密的樣子,會意地笑了,“OK,一套豪華大牀房。”
“No,一套雙牀房,兩張牀都要大牀。”莫小茜糾正道。
夜川靜了一瞬,面色依舊,輕輕點頭:“聽她的。”
入住手續辦好後,莫小茜從夜川的懷裡掙脫出來,跟在侍者後面,快步走進電梯中,根本都不看夜川一眼。
夜川淡笑,她這是無聲的抗議呢。
其實夜川並不是想佔莫小茜的便宜,而是他猜到今晚賈會長一定還會有動作,所以他必須和莫小茜一起住,才能第一時間保護她。
房門打開,莫小茜進到房間內,看着兩張大牀,一張靠窗,一張靠門,就說:“我要靠窗這張牀。”
夜川放好行李,鎖好房間門,走到窗邊。他看到窗外的視線一覽無餘,沒有遮擋建築,自然也沒有可以狙擊和偷窺的地方。確定了莫小茜睡在窗邊是安全的,夜川才點點頭,“好。”
莫小茜拿了換洗的衣物,準備進浴室,可是又想到有個男人在房間裡,實在是不夠安全。
夜川把風衣掛
在衣架上,露出裡面的淺藍色襯衫。他隨手解開襯衫上的兩個釦子,優雅而隨意地靠牀而坐,打開電視,握着遙控器換臺。
夜川明明沒看莫小茜,卻把她的擔心完全看穿了:“去吧。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莫小茜愣了愣,這才邁開大步走到浴室,關好浴室的門,鎖好。把衣服掛在衣架上,莫小茜的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半分鐘,確定夜川還在看電視,這才放心的開始洗澡。
另一面,正在看電視的夜川,過了快一分鐘才聽見浴室中的水聲,猜到莫小茜一定是猶豫了很久,英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起來,他在莫小茜心裡,比壞人還危險呢。
莫小茜洗完澡,穿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時,看見夜川正倚着牀頭睡覺。
他的長腿平伸在牀上,鞋子已經脫掉,手裡還握着遙控器,電視里正在播放財經節目。
莫小茜躡手躡腳地從夜川的牀邊走過,心想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別把他吵醒了。忽然,一抹鮮紅竄入莫小茜的視線,她看見夜川的白襪子上染着紅色。
莫小茜頓住,想起今天夜川幫她捉小偷,是不是腳底的傷口裂開了?
“夜川。”莫小茜輕聲喚他,沒醒。
心底的擔憂和心疼浮起來,莫小茜乾脆蹲在夜川的牀邊,伸手輕輕地剝他的襪子。莫小茜的動作小心翼翼,既怕吵醒了他,也怕撕破了他的傷口。剝完右腳的襪子,莫小茜擡眼看了看夜川,他真是睡得和死豬一樣,伸手又把左腳的襪子剝了下來。
夜川的腳底的傷痕很多,有玻璃劃痕、火燒傷疤,今天的用力奔跑,讓已經癒合了大半的傷口又裂開了小縫,血也流了出來。
莫小茜皺眉,夜川是那種只做不說的人,他爲她闖火場、抓小偷,卻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隻言片語。就連這次陪她來美國,也從未說過爲什麼要來。但是莫小茜相信,夜川是擔心她的。
不僅是夜川的腳底有傷,就連幾個腳趾上,都掛着水泡,有的水泡都已經破了。莫小茜怔住,眼睛看向牀邊的地攤上整齊擺放的黑色跑鞋。她送他的鞋子尺碼小了,鞋子把他的腳都磨破了,他卻依然當個寶貝似的穿着。
心酸迅速升起,莫小茜扭頭進了浴室,鎖上浴室門,低聲給前臺打了電話。
“請給我送一盒創可貼,還有針線和打火機。謝謝。”
與浴室一牆之隔,夜川的眼睛睜開,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其實在莫小茜從浴室中出來時,夜川就醒了。等莫小茜呼喚夜川時,夜川忽然很好奇,如果自己不醒,她會做什麼。
結果,夜川有點後悔放任莫小茜動手了,因爲他並不打算告訴莫大醫生,那雙鞋子買小了。
門鈴響起,酒店服務人員很快送來了莫小茜要的東西。等莫小茜拿着東西走向夜川時,夜川這才正大光明地醒了。
夜川看見莫小茜的眼裡水潤一片,似乎帶着點哭意,就裂開嘴逗她:“之前是誰說不要和我一起住一個房間的?怎麼趁我睡覺時,連我的襪子都扒了啊。茜茜,別這麼猴急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