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正在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望着手中這份文件的冷翼看向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門外。
楊逑?
第一反應他就在想這是不是楊逑,哪怕心裡面想的是什麼他的動作也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將文件好好地放在了文件夾中,冷翼隨後將文件夾妥當的放在了桌子上,站了起來,直接打開了門。
“冷先生!”楊逑欣喜若狂的看着裡面的正是冷翼,恨不得馬上把話給說清楚來,他也真的不是在電話裡頭賣弄玄虛裝傻充愣的,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當着面來說才比較算是妥當些的,可剛剛邁出一步,很快的他就想起了樓下的那個對他叮囑的老闆娘含笑的眼眸。
那是一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就是這麼直接看着卻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無聲無息間打動了他的心,不,用打動這個詞或許是並不合適些的。
那個可以說是一種隱約間覺得她有話說,實際上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原來她什麼東西都沒有說。
這肯定不是什麼一見鍾情,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好感,只是楊逑會下意識的想到了老闆娘的話,不由自主的加以執行罷了。
如果用旁人的視角來看的話,楊逑就像是一個明明被人控制影響了卻還不知道的人。
當然,楊逑絲毫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行爲會是多麼的古怪,直接把一杯奶茶當做是寶貝似的做勢就要給冷翼,同時也不忘記嘴皮子張合着開始說道。
“冷先生,這是剛纔老闆娘擺脫我給你送上來的奶茶,”說完了這個,楊逑像是還想到了什麼,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他繼續說道,“老闆娘是個挺不錯的人的……”
奶茶?
老闆娘?
冷翼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個老闆娘的壞習慣,喜歡耍別人,卻總是要用那張怎麼看就怎麼無害的臉說出令人無法拒絕的話來。
看起來,楊逑倒是被惡趣味的老闆娘欺負了一頓!
不過——
冷翼看了看還在興沖沖、壓根就快連自己的理智都沒有了的楊逑,心想,楊逑他也算是了樂在其中了吧。
繼續聽着楊逑現在當着他的面絮絮叨叨不清了起來,冷翼選擇了沉默,直接往邊上微微一讓,楊逑無意識的跟着他的動作,所以也就直接進了門,而冷翼也就順道把門關上了,隨着門聲的響起,還在沉浸在‘老闆娘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狀態中的楊逑這才反應過來。
正眼一看,明明是生人莫近,冷得不得了的冷翼,他的手上卻拿着一杯怎麼看就怎麼覺得不符合他那冷酷風範的奶茶,楊逑只覺得心裡頭有個聲音不停的對他說,你完了,徹底的完了。
啊?我居然把奶茶直接交給了冷先生?
楊逑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陣陣發寒起來,自己現在都還得指望着冷翼幫幫忙把他從那個漩渦中撈出去呢,結果自己竟然是敢把東西這樣給冷翼。
——他會不會被冷翼直接送上黑名單啊?
被心中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想法嚇到了,楊逑這個時候恨不得直接把之前的自己換掉。
正當這時,冷翼將門關上,也沒有多看楊逑一看,忙着把奶茶放在了桌面上,下一步他就坐在了沙發上。
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過這麼一兩分鐘的樣子,
冷翼這才意識到了剛纔還一直喋喋不休的楊逑竟然直接閉嘴了起來,臉色煞白一片,身體不斷的顫抖起來,看樣子他隨時都會倒下來似的。
眉梢微微上挑,他是怎麼回事,冷翼也沒有想到纔不過是他還在考慮着文件的事情,也沒有過幾分鐘,沒想到楊逑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
冷翼很是自然的把事情想到了席年的身上些,這也是沒有辦法而且理所當然的,楊逑這些天去的地方也都只是在王大福那裡。
“怎麼了?”冷翼開始設想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因爲有着席年這個人,冷翼永遠也不會把一切有關於他的事情看得太簡單。
“沒事沒事!”看到了冷翼黑曜石般璀璨明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疑惑與好奇,楊逑他那發揮正常次數不多的大腦也繼而運轉了起來,這才意識到了他居然誤會了,心裡有些不安,趕緊跑了過去,好聲好氣的這樣說着。
語氣裡絲毫沒有過去那意氣風發的激昂與興奮,反而有些滲透着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來。
是嗎?
冷翼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着的,可很快的因爲楊逑的這般舉動而降低了心中的危機感。
歸根究底,他如今最想要知道與在乎的也就是楊逑這個人到底是想要跟他說些什麼。
這幾天席年到底是送來了什麼好東西呢?
投機者,商業間諜,文件……
一步步的走過去,只要稍微沒有留意住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來。
每每只要想到了一個,冷翼便覺得自己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燒着的。
冷翼說真的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精力去好好的聽去楊逑的意思,他的腦子裡此時此刻被這些天他所安排的那些東西佔據了絕大部分,一點點的擴散,也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席年,希望你可以到時候喜歡我給你送去的禮物。
心裡頭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悄然無聲的散開,冷翼想到了等一會兒就要見面進行一番談話的客戶的時候,那幾分說不出的感覺隨後也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
——希望,你最好可以好好的等着我接下來的安排!
楊逑猶豫了會兒,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是被什麼給牽住了一樣,最後,鄭重其事的幽幽的說道,“冷先生,恐怕我這幾天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他覺得自己當時看到的並不是假的,恰恰相反的是,這裡面似乎是掩飾着什麼。
哪怕在公司重大決策,識人這方面就跟喝醉了酒似的,沒有多少建樹與足夠的能力,但是,作爲一個可以好好的在國外待上幾年,還會有着不錯的成績的人,他還是有那麼幾分鑑定能力的。
再說了,他也不是一個無法低頭的人。在這樣緊迫的情況下,他可以比誰都要低聲下氣,哪怕是可以下跪,被人瞧不起也是可以忍受的。
“你發現了什麼?”冷翼問道,他很清楚楊逑並不是一個很喜歡說廢話的事情的人,雖然有時候會一些事情而碎碎念起來,可楊逑還是有這個能力與見識的,對於那些事情的分辨上,楊逑還是可以做到一二的。
楊逑似乎是被自己想到的東西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臉色難看不少了許多,“
……我當時……他說了……還有什麼……“
哪怕是全神貫注的將自己的精力放在了這裡,暫時把之前想到的各種對席年反擊的手段放在一邊,不是不會去管,只是現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很明顯會有着什麼東西他可以從中挖掘出了什麼來。
想到了這裡,冷翼一點也沒有拖延,乾脆利落的看了邊上的椅子一眼,再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楊逑的身上,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些金屬質的冰冷。
“坐在這裡,“冷翼也沒有那個時間精力去慢慢聽楊逑說話,他一向是注重時間效率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會對這樣浪費着時間精力的楊逑有多好的臉色,直接用上了強制命令的語氣來,“說清楚,不要慌!“
冷翼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耐心跟他好好說,更別說什麼好好安慰的了,他把自己所有的耐心與溫暖都直接給了一個人一輩子。
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他這樣做到了,別人對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楊逑下意識的聽從了冷翼的話,絲毫沒有生出什麼反抗的年頭來,繼而,深深呼氣,就像是在把自己這些天來所碰到的一切人物都一一吐了出來,藉着這股氣傾吐出來。
“冷先生,事情需要我好好理理,“楊逑想了想,終究還是暫時沒法決定好到底是由什麼作爲開口,最後靈光一閃,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頭腦中綻放着光彩奪目卻又珍貴的花朵來,他肯定的說道,“我這些天按照你的吩咐到王大福那裡探聽消息去了……“
楊逑在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也浮現了這些天的一幅幅的畫面來,他在猶豫中漸漸的被畫面中的景象刺激不少,繼而,他的聲音愈發的穩定平靜下來,同樣的,他所說出來的內容也因此變得愈加的清晰明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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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翼只是看着他說話,哪怕楊翼一時間說道了興頭上明顯亢奮過頭的時候,他也沒有做出絲毫的舉動來干擾到楊逑。
他只是這般看着,眼神裡是那平淡而不起絲毫的波瀾。
似乎是被冷翼的這般舉動所鼓舞不少,楊逑也把自己想要說出來的內容完整表達出來了。
“冷先生,那天我故意裝作是被開除失魂落魄的樣子跑去了那邊,“楊逑現在只要是想到了王大福纔不過是剛剛瞧見他的影子,眼底深處就有着一絲惡意與幸災樂禍的光芒,當場他就恨不得直接把王大福給撕碎了。
什麼要這樣對他,哪怕他們這些年聯繫也不是那麼多,可好歹當年玩得好交情不錯,不管說王大福這些年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東西,可他一點都沒有想過王大福居然敢來這樣陷害他不說,還這樣明目張膽的幸災樂禍着。
乎是因爲想到了這個的事情,他就滿腦子都是滿滿的憤怒與怒火,有好幾次都險些忍不住壞了大事。
可還是抱着解決這件事情的強烈急迫的心情,他還是給挺過來的,至於那些不好的心情,楊逑可不是一個大善人會想着放過這樣不可能太美好的,自然會把這些記得牢牢的,等到有一天就一一報復回去。
對於楊逑話語裡那彷彿就要溢出來的憤怒,冷翼保持着冷靜,慢慢聽着,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都很難影響到了一個正在陷入憤怒中的人的。
於是,作爲一個做好的傾聽者,這樣的形象或許很適合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