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他是在向寧心宣戰嗎?
宣揚他應該在寧心心裡有一席之地嗎?
也許,寧心說得沒錯,他就是那種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的男人。
但是。他贏了。
有一天晚上,寧心又看見他的車在寧心家樓下徘徊,寧心穿上鞋子,幾乎是衝着下樓,在樓下,剛好碰到他緩緩而來的車子。
他看到寧心,先是驚訝,然後感覺又是意料之中。
“你肯下來見寧心了?”他說話有點頹靡。
“你究竟想幹什麼?”寧心問了最普遍的一句話。
“寧心想見你。”好傢伙,又來了。
他把車掉頭,停在寧心面前,“寧心帶你去一個地方,程韻。”
於是,寧心的病毫無預兆的又發作了。
“你也太大膽了,你知道這是我家,你知道我也有未婚夫了,他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我不在乎。”
兩個人就在爭吵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冷翼居然站在了寧心的身後,寧心覺得背後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冷翼直接走上前,用力的摟着寧心。“你究竟來幹什麼的?這是我家,這是我的未婚妻,請你務必檢點點。”
顧義看到冷翼抱着寧心,渾身醋意翻江倒海。
衝上前去,試圖推開兩人。冷翼一拳就打在顧義的身上。
兩個人竟然扭打在一起了。
寧心在旁邊激動的喊,別打了別打了,幾乎是帶着哭腔。
那天晚上之後,冷翼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很強硬。
有一天,他開車,明明看到寧心在身後,也不停下。
寧心把顧義全都拉黑了所有的聯繫方式。
寧心連思考都沒有思考。
幾乎是衝出了家門,一路跑下樓梯。
等寧心到樓下的時候,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而車上,坐着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副駕駛是他的未婚妻。
真是可笑,他曾經說過,副駕駛只留給寧心一個人坐的不是麼?寧心當真了。
凜冽的寒風刺激着寧心的大腦,寧心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寧心想要追上那輛車。
寧心的腦子裡全都是冷翼的影像,想起他那張具有侵略性的面孔,寧心突然像是大腦恢復記憶,想起以前寧心們在一起很多快樂的時光,想起在摩天輪下他對寧心真心實意的告白,寧心打了一個寒戰,如果說愛上他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寧心願意去冒險,如果是跟他在一起一定要做情人,寧心也願意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幸福的沉淪!如夢初醒,寧心不能失去他,寧心會死掉。
寧心想起他在瑞士警察局孤零零的背影,世界那麼大,而你,卻是曾經給過寧心溫暖的伴侶,寧心不想失去你。
寧心穿着拖鞋,奔跑着想要追上那輛車。
寧心剛捲起褲腿,做出要奔跑的姿勢,背後有人拉住了寧心,是顧義。
寧心幾乎是歇斯底里用力的掙脫顧義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他用力把寧心的身體扳過來,然後大聲的對寧心說,
“程韻,你給寧心醒醒,他不愛你了,你明白嗎?”
寧心看着路燈下滿是憂傷的顧義,想起冷翼以前跟寧心在一起的時光,影影綽綽的好像是做夢的碎片一樣。寧心肆無忌憚的尖叫,然後整個身體一直在掙扎,哭着說,“顧義,你放手,來不及了!”
不知道何時,冷翼的車倒退過來了,他下了車,兩個人幾乎是衝這抱在一起,顧義看到這幅場面,覺得自己真是輸了。
寧心已經不愛他了。
“我愛你,求你別離開我。”寧心對冷翼說。
冷翼心疼,抱得更緊了。
冷翼去以前的大學做演講,作爲一個知名企業家,得到了很多女孩粉絲,寧心不嫉妒,因爲他相信,冷翼只愛他的一個人,演講完畢之後,冷翼帶寧心去圖書館。
那段時間寧心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完全沒有心思陪自己到外面去逛逛,雖然說許園確實是一個生活的天堂,但是每天悶子裡面看着別人的故事劇情如何發展得淋漓盡致,自己的故事卻獨自一個人演,感覺是天差地別,這樣的差異帶給自己很大的不平衡,總是自終都在自導自演的人生究竟能有什麼意思呢?每天都悶在許園裡,坐着千篇一律瑣碎的事情,倒不如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悶在家裡要出一身蟲子了,冷翼這樣想到,別覺得渾身從裡到外都髒透了。
冷翼出門之前問了寧心要不要一起出去看點書或是到音響店裡聽歌,寧心一副憔悴的樣子,看情況,事情並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那麼好,冷翼低聲說了一句,好吧,寧心帶點東西回來給你吃。寧心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孩子般的笑容。冷翼看了越發覺得事情本不應該是這樣,或許我們都是命運的奴裡,我們的人生只要沿着命運安排好的一切盡情滑翔就對了。
因爲是週末日,書店的客人流量比平時的都多了很多,冷翼拿着一個大大的耳麥朝着裡面直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無人問津的桌子剛想要坐下來。卻被一個長得清秀無比的男孩子喊住,那個位置是寧心的,你不能霸佔了。冷翼轉臉看了看面前這個男生,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有什麼人或是什麼事情是不能孤軍奮戰的麼?答案就是倒黴事,倒黴的事情總是一串接着一串的過來,中途沒有驛站,絕對不會停行。看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禍不單行,冷翼想着,隨便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超裡面走去了。
終於避開人羣,在一張臨近窗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窗外的樹葉在風中肆無忌憚的搖曳着。冷翼看得出神,腦子裡萬馬過境。這個時候,寧心所喜歡的人,喜歡的冷翼你究竟有再做什麼呢?你說我們的愛那麼少,少得幾乎讓寧心忽視而過,少到連寧心回憶起來的時候太快。
顧義,寧心突然記不起你的臉了,突然忘記了你身上那種青草的味道。顧義,此時此刻,你腦子裡想的一定不是寧心,真糟糕,你竟然忘記寧心了。顧義,昨天晚上寧心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很冗長但是卻很支離破碎的夢,夢裡面,你告訴寧心,如果有一天寧心不記得你了。你也要忘記寧心,你說愛情本來就是平起平坐,既然你把寧心給忘記了。寧心
也應該忘記你。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寧心看不清你臉上的申請,可是,寧心卻恍惚間看到一條洶涌澎湃的河流,而它裡面的物質就是悲傷。盛滿了悲傷。
冷翼默默的在心裡禱告,遠方的冷翼寧心什麼也不能爲你而做,寧心只能祈禱,那些風雪降臨在寧心的頭上。
冷翼輕輕的翻開書本,一張張仔細的閱讀,把自己沉浸在文字的天地裡。似乎文字就可以解釋一切不美好的理由。
似乎看了有一個世界那麼漫長,在睏意來襲的前一秒,冷翼累得趴在了書桌上,深深的陷入了沉睡。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窗外的光線開始變得暗淡。
寧心轉頭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冷翼,那個時候冷翼在頂着腳尖趴在櫃子上要一本書,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冷翼纔不好意思緩慢的把視線放回去。
靜止了,周圍吵鬧的聲音都靜止了,整個世界彷彿只有那條崩騰的河流還在繼續。
冷翼的眼眶裡溢滿了淚水,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起了交通事故,流通不暢,咽喉像是被人掐斷了,堵得難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在這個突如其來的下午,寧心應該要怎樣的開場白呢?
冷翼愣愣早上前,從口袋裡掏出紙巾,說,那個,美女。我們認識麼?
我們認識麼?你說我們認識麼、好陌生好客套的一句話。聽得冷翼淚流滿面。
淚水像是黃河決堤一般,流了下來,淚流滿面。
該怎麼形容這個唐突的見面,寧心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還能夠見到你,你睡說,真好。冷翼寧心記得你,縱使你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從書店出來的時候,冷翼並沒有從剛纔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淚水依舊決堤般的直往外冒。兩個人一前一後,冷翼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冷翼。
如果愛忘了。
走到了拐角處,對面的街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個紅酒綠妖孽縱橫的世界即將開始。
車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生活而打拼。騎摩托車的叔叔阿姨下班回家,車籃子裡面有着今天即將要吃的菜。對面的商販吆喝着,一天下來的新鮮水果要倒賣。電影院裡門上貼着長長的宣傳佈。修單車的爺爺撫着被忙綠不已。這個世界應該沒有誰比寧心更倒黴了吧,此時此刻。
寧心的世界末日是提前到來了麼?冷翼這樣想到,補眠背後涼颼颼的一片。
走在後面的冷翼終於按奈不住好奇心,唐突的走上前拉住冷翼的手。那個,寧心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你,而且和你真的很熟的那中,你能告訴寧心你究竟是誰麼?
冷翼依舊低頭,淚水噼裡啪啦的響。
冷翼耐不住較早的性子,大聲吼冷翼。你叫什麼、你就不能告訴寧心麼,爲什麼寧心看到你會有一種難過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你能告訴寧心你是誰麼?
冷翼擡起淚跡斑斑的臉,你好,寧心是冷翼,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伸出手和冷翼的手寧心在一起。寧心是冷翼,你要記住了。寧心真的愛冷翼。
冷翼。
冷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