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微微眯着眸認真的看着冷翼,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然後,狐疑中卻帶着肯定的問,“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不語,他掩藏的也足夠深,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已經波濤洶涌。
頓了頓對柳如雪說”跟你有關係嗎?”
柳如雪冷哼一聲,睨着他,“是,跟我是沒有關係,反正我從頭到現在都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局外人……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勸你離她遠一點……誰來當冷家的少奶奶無所謂,到最後能不能嫁進冷家我也無所謂,只是……只是,我跟你這麼多年情誼,我不忍心看她就這麼毀了你。”
柳如雪的這段真心流露果然說得漂亮,任誰都會被她這幅聖人模樣感動。
“嗯。”冷翼別過頭去,眸光微垂,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片刻之後,轉身離去。
柳如雪慢慢的倚靠着牆壁蹲下,她抿着薄脣看着晶亮的地板,心神恍惚。
黑眼鏡助理收回視線,脣也是緊緊的抿着,一雙眸鄙夷的看了一眼冷翼離開的方向,沒想到出來的這麼碰巧,聽到如此精彩的好戲。
沒有再耽誤片刻立刻回去向顧義報備這件事,可是又擔心打擾顧總的好事於是只能站在門口輕輕敲着門,規律的三下一停頓,表示有緊急事件。
套房內只剩下牀頭上的一盞壁燈,可是房間內昏暗的光線足夠他看清楚她的容貌,靜靜凝視着她絕美的容顏……
擡手將她身上的絲被撩開,手指剛剛碰到的臉蛋兒,應該是命中註定吧?所以這是早晚的事……
但是。
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回過神,顧義眸光一沉,站起身,闊步往外室走去,把璀璨的吊燈打開,透過貓眼看到外面一臉緊張的黑眼鏡助理,接着將門輕輕的打開。
黑眼鏡助理進門,低頭靠近顧義,輕聲解釋,“顧總,事情是這樣的……”
將整個事情一字不落的敘述給顧義聽,他本一張淡然從容的俊顏到後來也變得陰沉至極,讓黑眼鏡助理的心咯噔了一下。
顧義緊緊地抿着脣,接着脣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淡淡的說“冷翼好像不太會寵女人嘛,……你去把柳如雪安排的男人給我處理掉。”
思維轉換之迅速讓黑眼鏡助理有些反應不過來,扯着嘴角問,“顧總,這不太好吧?”
“聽不懂我的話嗎?”顧義淡淡的斜睨着他,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情緒,接着解釋,“不把那個男人弄暈掉,他那張嘴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事情?”
此話一出黑眼鏡助理才明白,還是顧義思慮周全,今晚寧心沒有在那個房間,但那個房間的男人一定會受柳如雪指示信口開河,誣陷寧心。
還不知道他那張狗嘴能吐出什麼東西來。
只不過也不是黑眼鏡助理思索遲鈍,而是顧義那一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他第一個念頭是……也倒不怪他想歪。
“是,顧總,我立刻去辦。”
話音剛落,窗外突然一聲響雷劈下,伴着刺眼
的閃電照亮套房的內室,接着響起寧心驚恐的聲音,“啊——頭疼……”
前一句聲音有點大,讓顧義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黑眼鏡助理知道顧義要處理寧心的事趕緊拉開門要出去。
不巧的是門外冷翼剛好走過,這間總統套房的隔音雖是極好,可是黑眼鏡助理剛把門打開準備出來,於是聲音直接傳入他的耳朵,熟悉的聲音敲擊着他的耳膜。
腳步頓住,心臟也是一沉,轉身看過去。
怎好像是寧心的聲音,他好像聽見了寧心的聲音……
黑眼鏡助理從裡面出來看見他也是一怔,接着對身後的顧義對了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冷翼。”
顧義輕蹙劍眉,不動聲色的點頭,黑眼鏡助理也趕緊離開這裡去辦剛纔顧義交代的事。
顧義淡然站在總統套房的門口,一雙黑眸並沒有將冷翼放在眼裡,直接將他無視然後準備將門關上,卻被一股力量阻止住。
顧義淡淡的擡眸,劍眉微蹙,言簡意賅,有些不悅的問,“有事?”
“你的房間裡有一個女人?我想看看。”冷翼的直覺太過猛烈,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可能嗎?
顧義好像聽了一個笑話一樣輕蔑地看着他,自從剛纔聽了黑眼鏡助理說的事之後他對他極其厭惡,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男人?竟然不相信跟自己相處了近一年的枕邊人……
還放走了差點玷污自己女人的男人……
該說他什麼呢?喪心病狂嗎?不——喪心病狂都不夠。
而他,好像……還是他名義上的合夥人
“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命令’我呢?”顧義淡淡的敘述着,最後四個字卻如冰凍千年的寒冰般刺骨。
這裡住着的人非富即貴,甚至有的不僅身份尊貴,而且富可敵國,都是他不能惹的人物,但是此時的他就是被那個熟悉的聲音衝昏了頭腦。
“我只是想進去看看。”冷翼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大手抓住門邊想要推開進去,可是纔剛剛用力……
顧義一隻大手擡起,輕易的抓住他的手臂,然後用五分的力道將他甩出去,冷翼竟然控制不住的後退幾步。
“不可能。”顧義僅僅留下三個字便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不再理會門外有些詫異的冷翼。
冷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後挽起袖子……上面赫然印着一枚五指掌印,並不是十分的力道,卻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又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來談生意的?可是今天這裡並沒有什麼大型會議……
冷翼擡眸看向這件房間的門牌號,2259,應該是他聽錯了或者是想多了吧……寧心怎麼會在這裡呢?
今晚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恐怕此時自己也是被這件事刺激到了吧,所以……不要再想了。
可是,寧心到底去哪兒,她能去哪兒呢。
冷翼記得她是喝醉之後被服務員扶着離開的,一個喝醉酒連站都站不穩的女人,能去哪兒!
她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一門之隔,他在門外,她在門內……
顧義將外室的燈全部關掉匆匆回了內室,見她一臉痛苦的從牀上爬起來然後向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往哪裡跑,他蹙眉,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帶着她去了浴室。
好像是心意相通,知道她想幹什麼似的……
在門外等着她將胃裡翻騰的東西吐出來,雙手環臂依靠在門口,過了有一會兒她自己虛弱的扶着門框出來,一臉的蒼白。
還以爲這女人喝了酒夠安穩,原來是還不到時候而已。
無奈的搖搖頭準備扶着她讓她到牀上再睡一覺,卻發現剛纔她應該是不小心將污漬弄到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向有潔癖的顧義竟然親手將她身上帶着污漬的衣物脫下,扔在一旁,於是她的身上只剩下裡面的一件沒有被污染的吊帶和安全褲。
只不過那表情……緊緊的粗着眉,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好像真的很糾結。
看着她凹凸有致、曼妙玲瓏的身材他更是怔住,喉嚨上下滾動了下,然後不自然的將視線撇開不去看她。
誰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個讓他意外的她。
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到牀上讓她睡着,然後大半夜的又吩咐服務生將她的衣服拿去洗了烘乾。
這件衣服,她明天一定要穿,而且要穿的整齊,要不然……又要被柳如絮烙下話柄了……
而他不能碰她……
至少,現在絕對不能!
一個晚上他基本上沒有閒着,見她吐了一陣還是難受便又在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找人做了醒酒湯。
可是誰知睡着的她也彆扭的很,閉着嘴巴什麼都不肯喝。
只是她也知道反抗了,夢裡的柳如雪一直讓她喝酒,她不想再喝,她就逼着她將所有的酒都灌下去。
反正,就是閉着嘴巴什麼都不肯喝。
最後還是他想出了一個比較機智的方法……
顧義對談戀愛這方面一竅不通,但是上次偶然看到電視上喂藥的方法,這次效仿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對她這樣,竟然讓他願意屈尊降貴喂她喝醒酒湯,也可能真的是那一開始的味道,讓他就此上了癮,從此便如染上了毒,無論如何也戒不掉。
四脣相貼時帶給他的震撼和酥麻,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喝了醒酒湯她後半夜倒是安靜的很,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坐在她的牀邊,大手覆上她的小手,聲音淡淡的,卻是極其的認真,“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三年前,顧義經歷過一次車禍,也是那一次車禍,令他喪失了部分記憶,可喜的是,上天並沒有剝奪他的商業頭腦,他還是頭腦風暴的商業鬼才……
可悲的是,自從那一次車禍之後他莫名喪失了部分記憶……
想記都記不起來的那些記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