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翼回家的時候。
寧心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看穆彤彤寫的書。
書上那個故事,寧心怎麼看怎麼覺得寫的就像是冷翼和穆彤彤的影子。
“喜歡上你的時候寧心16歲。
從16歲到現在的26歲,整整十年。喜歡你這件事從心臟狂跳到微微的痛楚再到現在的暗流涌動。
每次看到你,寧心會有一種情愫,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寧心們家距離兩條街,一起長大,不管你去哪你都會保護寧心。在所有人眼裡,寧心們是情侶,寧心也覺得寧心們是情侶。直到上了大學,你身邊多了一個與衆不同的女孩子,你看他的眼神溫柔得令寧心瘋狂嫉妒。
有一天你告訴寧心你好像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情懷。
那時候寧心的心情。晴天霹靂不足以形容,凌遲處死還差不多。寧心把自己關在冰箱裡整整一個小時。
流笙寧心說過。寧心有精神潔癖,這話不假。別人牽過的手,別人親吻過的嘴,寧心一概不收。你的初戀,居然不是寧心。
寧心偷偷的去看過那個女孩。確實花容月貌氣質超脫,無論從那個方面看都要比寧心好,你的選擇是對的,從那時候開始,寧心就明白寧心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寧心沒有死乞白賴的掙扎,而是選擇了轉校,寧心想找一個不認識寧心的地方開始生活。
直到後來有一天,寧心去聽阿信的演唱會,阿信在舞臺上說他唱溫柔。“你們都帶電話了嗎?拿出來打給你們喜歡的人,寧心要唱溫柔給他聽。”整個場子都暗了,黑暗中只有手機大家手中屏幕發出微弱的藍光,寧心當時打給了你。
寧心說流笙阿信在唱溫柔,寧心真的很喜歡你。
你在電話那邊沉默,你說,夏陌寧心找了你好久,寧心們在一起吧。
流笙你知不知道,你總是會讓寧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句話,越是先愛的人,越是輸得一塌糊塗。你可以有無數種選擇,可寧心卻只有兩種,愛你,或是更愛你。
你說,寧心走了之後,你把生活過得像個笑話。
那天晚上是那些藍色的亮光鏈接着寧心們自己喜歡的人,寧心得感謝啊信。寧心說好。
小時候一被欺負,寧心就躲在你身後,那個時候覺得你的背是世界。
有一天早上醒來,寧心拉開窗簾,居然會覺得甚是愛你。陽光灑在寧心身上,溫暖得鑽進了骨子裡。流笙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好想跟你一直走下去,然後結婚,生小孩,一直走到人生的盡頭。
畢業後寧心們都考回了老家的單位,寧心不解,明明有機會去北上廣,唸了那麼多年的書爲何還回到這個二線城市。當時寧心們坐在沙發上,寧心靠在你身上抱着apd手不停的刷朋友圈。
你說,愛上一座城,是因爲城中住着喜歡的人,這座城市會告訴你,不忘初心。寧心當時聽了開心得狠狠的在你臉上親了一口。
寧心一直很喜歡這句無比精準的話,女孩子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矜持的。寧心寫的這些文字零碎的概括了寧心們在一起。流笙,願你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覺得甚是愛寧心。
裡面的流笙明明說的就是穆彤彤。
冷翼粗心大意並沒有發現寧心的臉色有什麼不對,走到她旁邊,習慣性的抱住她陷進沙發裡。
“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
“看穆彤彤。”摸了寧心加了一句話,“的書、”
冷翼察覺寧心臉色不對,寧心這個女孩子跟了自己那麼久,還不懂嗎。
“你是吃醋了,吃穆彤彤的醋?”
寧心把書遞過去給冷翼看,“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個故事說的是不是你們兩個
!你給寧心點解釋,不管什麼解釋寧心都想聽。”
“冷翼,就上次那件事,你告訴寧心,那個男的是不是你逼他辭職的?。”藉着酒勁,寧心故意套冷翼的話,就在上個月,單位有一個追了寧心很久的男的,有一天晚上趁着加班想要對寧心圖謀不軌,冷翼當時上單位接寧心,正好看到,當場把對方暴打了一頓。寧心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過幾天他居然跟社長提出了辭職。
寧心像條海蔘一樣,軟綿綿的趴在冷翼身上。
“不要離開寧心,寧心會死掉。”
冷翼在黑暗中嗯了一聲,然後用力的抱緊了她。
其實在很早以前,冷翼就見過寧心了,在沒有正式認識之前,在一場暴-亂裡。只是寧心當時被嚇到失去了知覺,冷翼一直覺得寧心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既然她已經在意了,自己就應該要改掉。
但是在寧心記憶裡,那像是一場夢。
“10,9,8......”寧心雙手插在厚厚的外套口袋裡,百無聊賴的盯着不斷跳動的電梯數,在心中下意識的默唸着。
樓層數跳到五樓的時候,有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走進來,陳舊的電梯發出咯吱咯吱怪異的聲音,寧心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恐慌。下意識的從電梯的鏡子裡看他,棱角分明,目光茫然,長着一張東方臉,乾淨的臉上有一股清爽的滋味,明顯就是一箇中國人。
附近就是瑞士的聖莫里茲滑雪場,每到冬季就會有很多中國遊客來這邊滑雪,除了本地人,在這個酒店住的大部分就是中國人,類似於一箇中國人的集中營。在這裡看到東方人,見怪不怪。電梯門到了一樓,緩緩的打開,突然一堆黑壓壓的人拿着棍子刃刀朝電梯衝過來。寧心還不在狀態的思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有人狠狠的一把拽住寧心拉着寧心從電梯跑出來,“這是暴-亂啊。”
寧心很難形容這樣場面是有多混亂,反應機制徹底失靈的寧心,心驚膽戰的跟在程悅的屁股後面跑,整個大堂很慌亂。在刺耳的尖叫聲和擁擠的人潮中,寧心和程悅被迫分開了。
寧心有密集恐懼症,從小到大,只要是人羣攢動的地方,寧心當即就會失去理智,寧心站在原地驚慌不已,朝着人羣大聲嚷嚷的程悅的名字,身邊的酒店服務人員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亂叫,寧心被人撞來撞去,寧心當時真的以爲寧心就要成爲這場暴-亂中最先倒下的那個人了,腦子裡還在編排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寧心要怎麼和其他人交代?
慌亂中,寧心被人撞倒在一張桌子旁邊,眼睛直冒金星,寧心用手摸了摸後腦勺,居然出了一點血。視線裡,場面血肉模糊,一片廝殺肉博,在影影綽綽中,那個中國男子拉起寧心的手,衝開人羣朝門外跑。
寧心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只知道哭和尖叫。旁邊不斷有人倒下,踩着他們的肉體那個男人一直帶着寧心往門口的方向衝出去。這簡直就是一場夢靨,門外開始聚集了很多警察,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那是救命的聲音,寧心從來沒覺得警笛聲可以這麼動聽過。就在距離門口幾步路的時候,寧心暈厥了過去。
那個男人,就是冷翼。
早上起來的時候,陽光滿世界。
改變了以往的個性,到腿彎的頭髮紮成了一個到臀部的馬尾,黑色的蕾絲髮帶,斜斜的劉海蓋住了眉毛,標準的瓜子臉,大大眼睛,雙眼皮,長卷的睫毛,標準的鼻子,標準的嘴,白皙的皮膚。身穿紫、黑、灰三種顏色的吊帶斜領T恤衫。
寧心伸了一個常常的懶腰。
開眼睛的時候就剛好看到冷翼,。
大清早就看到自己最愛的人。
由於是斜領的外套又沒扣扣子,所以,露出了鎖骨和,白皙的
皮膚。腿穿黑白格子的短裙,短裙上有銀白色的十字架腰帶,短裙下,筆直的、白皙的、修長的腿上
這對冷翼簡直就是誘惑1
冷翼熱情似火的看着寧心,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脣,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特別是左耳閃着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給他的陽光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
然後他霸道的蓋起了被子。兩個人在被子裡鬧了一陣、
“你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冷翼撓寧心癢癢。
你有沒有想像寧心一樣,生命裡擁有一個叫冷翼的男孩子。
有這樣一個知根知底的兄長,像是你命運的守護神一樣,不管你身處何地,只要你需要他,一通電話,他就會來到你面前,替你排憂解難。
每天晚上他都會煮好飯菜在家等你,哪怕你通宵趕稿子,他都會在沙發上等你等到後半夜,每次回到家你看到他卷在沙發上疲憊不堪的雙眼,一陣心疼。他從來不會向你索取東西,只會擔心給你的不夠多。
他了解你所有的軟肋,只要你想哭,他永遠用最厚實的肩膀保護你,就這樣靜靜的守護了你很多年。
就像樹根永遠離不開土壤一樣。有些人能帶給你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他未必是最愛你的。而有些人的愛卻像是潤物細無聲,傾盡一生陪伴你一輩子。
仟紀再次提醒寧心,關於穆彤彤的事情。
寧心想起那日,席年告訴她小心這個女人,種種跡象聯合在一起,寧心醋意十足。
兩個人約了在一起見面,穆彤彤很是開心。
寧心打算跟穆彤彤攤牌。
“我跟你說說我和冷翼在一起的故事吧,你好奇麼?”
“我是孤兒,肯定沒有你那麼高貴。”
“我以前住的地方是陶鄧,我有過一次戀愛,我有一個好朋友叫啊南,我的初戀叫顧義。後來才發現是我哥哥。我找你來,不爲什麼,我是有話直說,不喜歡藏着掖着。”
“你肯定是誤會我和冷翼的關係,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不過我聽聽你的故事。”
“嗯。”
我我是一個典型的四川妹子。我出生的鄉村便是陶鄧。陶鄧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秋天一過完,冬天便如火如荼的銜接上來。我住的地方是一個逼仄潮溼的弄堂。窄小的地方可以勉強容納下我和奶奶以及父母親。我的奶奶是一個正宗的壯族人。她的臉上密佈着很多細細小小的皺紋,蔓延着擴張到脖子的地方。她有着濃黑的瞳仁。我經常看到她坐在屋子裡的炕上小心的囈語。大多時候我走到她身旁和她擡起的頭相遇的時,我便能看到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在整張乾巴巴的面孔上。像極了電影上的殭屍。
有時候我會故意側耳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媽媽是個十惡不赦的妓-女。她的眼睛像是從萬花筒裡折射出來,閃爍着詭異的光線。
其實我是知道的。不用她刻意挑明。我的媽媽是靠着妓-女的身份過活。沒有她,這個家遲早會坍塌。每次她從桌肚裡把那些皺巴巴的錢交給我的時候。我感覺我可以投射過這些錢。看到上面的畫面怎樣記錄它的來歷。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站在乾淨的起點抑制塵埃的依附。挖掘煤礦的人,有些人挖掘到一半便能致富得瑟的過活。而有些人卻循着宿命的安排埋葬於黑暗的底層。
宿命和緣分,這兩個單音節詞在我的字典裡似乎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我固執的相信它們混沌的背後一定是隱匿着巨大無比的野獸。它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裡等待。等待着被我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