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顯示器上的人臉識別程序終於將白曄面具下的那張臉識別出來了。
陳楓看着資料面板上的那個人臉，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馮紫也看出了陳楓的異樣，看着顯示器上的那個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印象不深。
終端操作人員將上面的資料一字不差的彙報出來，可陳楓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對這個男人的瞭解，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深。
陳正南，陽光孤兒院院長！那個臉上總是掛着親切笑容的小老頭！
他怎麼會戴着一張白曄的人皮面具？！他跟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應該有任何關係啊！
風聲很認真的在聽操作員的彙報，沒有注意陳楓的異樣，操作員彙報完畢後，風聲轉頭對陳楓等人說：“我從沒聽說過這個陳正南。你們有人知道他嗎？”
馮紫聽完了那些彙報也想起來她在哪見過這個老人了，他們很久之前的那次度假，就是陳正南帶着他們布萊克小隊的幾個人去見的蒔樹。
不僅是陳楓不相信，那些見過陳正南的人也都不相信他會跟這場戰爭有着某種聯繫。
所有人都看向陳楓，陳楓嚥了下口水，說：“我知道他。”
“嗯？因爲他也姓陳嗎？”風聲看他們的情緒不太對，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但效果並不好。
“是的，因爲他姓陳。”陳楓說，“他是我小時候的孤兒院院長，孤兒院裡每一個沒被命名過的男兒都姓陳，至於女孩兒，都會跟着陳院長妻子的姓，也就是張姓。我、我不能相信陳院長會是白曄，這怎麼可能？這裡面的邏輯.......”
“這裡面的邏輯很通順，陳楓。”葉非走上前說道，“還記得我們在你孤兒院遺址下發現的白曄的秘密研究所嗎？如果陳正南就是白曄的話，那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觀察你並且對你進行實驗，不是嗎？如此一來，你爲什麼小時候就是半屍種，張子墨怎麼知道的那些事，等等就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陳楓舔了舔乾巴巴的嘴脣，即便葉非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沒法相信陳正南就是白曄。
“我要去看白曄的屍體。”陳楓大步流星的衝開人羣，走向白曄的屍體。
當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老人躺在那裡時，他真的有些站不住了。
這場差點把人類毀掉的戰爭，居然是他一手造成的？！而陳楓剛剛親手殺死了把他養大的陳正南！
“陳楓，接受現實吧。”葉非走到他身後，輕聲說。
“不！不對！”陳楓轉身大吼，“我們以前見過白曄的照片！他跟陳院長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們不能認爲陳院長就是白曄！”
“白曄當初被全世界追捕，改變自己容貌可以很大程度上幫助他躲避**和軍方的追殺，而且當時的整容技術也很發達。”葉非說，“白曄當時整了容，更名爲陳正南，創辦了一所孤兒院掩飾身份，同時暗自做着自己的實驗。”
陳楓一步步的後退，嘴裡唸叨着不可能，我不相信之類的話，他沒注意，被白曄的屍體絆倒，癱坐在地上。
陳楓緩緩轉頭看着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他曾經無數次看過他笑，笑的那麼和藹，可陳楓卻不知道那笑容的背後，居然隱藏着一個野心家的驚天陰謀。
“還是沒有道理！”陳楓突然站起來對着葉非說，“既然白曄整了容，爲什麼還要戴上他自己的人皮面具？！這你怎麼解釋？！”
“可能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葉非說，“另外，洛勳和副部長都曾把關注點放到這個孤兒院院長的身上，從你們那次度假開始。我們根本查不到他2014年以前的任何資料！他就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一樣！這，你又怎麼解釋？”
陳楓一愣，他想起來很久之前的那次上海守衛戰裡，他當時受了重傷，跟馮紫在病房裡聊天，這時候副部長突然進來，問了他關於一些陳院長的事情，並且說GK查不到陳院長二十年前的資料。
所有證據都指向陳正南就是白曄的這個事實，根本由不得陳楓不相信。
“喂，陳楓，讓我來跟他們說說？”RH說。
“你？你能改變陳院長是白曄的事實嗎？”
“或許。”
“好吧。”
陳楓讓出了身體的主導權，現在他的大腦混混沌沌的，就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如此草率的決定了。
“嗨，你們好，我是陳楓的第二人格。”RH笑着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可以叫我RH。”
所有人都警戒起來，他們對這個人格可沒什麼好感。
“別激動，別激動。我出來只是說明幾件事而已。”RH淡淡的說，“長話短說。第一，葉非，你剛剛說了那麼多，仍然沒有決定性證據證明陳正南就是白曄，對嗎？”
“回去只要做個基因鑑定就好了，我們有白曄的基因樣本。”葉非說。
“好，第二，你們只是斷定陳正南是白曄，可否想過萬一陳正南只是白曄的一個傀儡呢？真正的白曄，說不定還在地球的某個角落看着你們在這裡歡呼雀躍，慶祝贏得了勝利。而他，卻在你們慶祝的時候，悄悄的完成自己的計劃。”
說完，RH直視着葉非，兩人冷冷的對視。
葉非什麼都沒說。
“第三，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沒有一個是見過最近幾年的白曄的，我承認你剛剛說的那個整容方法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然而......”RH轉向萊恩，那傢伙一直在天上跟着他們，“獅王，子墨現在到哪了？”
萊恩一愣，沒想到RH會這麼問，他怎麼知道張子墨會來的？
“別驚訝，子墨只能通過那羣意大利黑幫的人傳遞消息，那羣人應該已經告訴子墨戰爭勝利了，它一定很急於看到自己的哥哥吧？而且我也不覺得它會像你說的那樣，遠遠的躲在意大利，它就在這附近，對嗎？”
萊恩嘆了口氣，說：“子墨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到，你要做什麼？”
“子墨暫時沒辦法看到躺在這裡的這個屍體，還有風聲手裡的那個人皮面具，但是，”RH嘴角上揚，“它是我所知道的人——啊，活屍——中，唯一一個見過最近幾年白曄樣貌的人！等子墨到了，它立刻就能分辨出他，陳正南，究竟是不是白曄！”
所有人都沉默了，葉非也沒辦法反駁RH。
“最後，我想說，你們——”
“只是一羣輸怕了的可憐蟲！戰爭遠沒有結束！新的戰爭、更殘酷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陳楓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他看到所有人憤怒的瞪着自己。
臥槽RH這賣隊友的傢伙！你說你退場就退場唄！你發什麼牛逼嘲諷的宣言？！背鍋的是我陳楓好嗎？！
葉非暗暗嘆了口氣，其實RH說的沒錯，他真的是輸怕了，他太想結束這場戰爭了。
沒錯，他們這次固然是勝利了，可這是最終的勝利嗎？他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
葉非看向格雷，這個大牌內鬼表情淡然，沉默的站在那裡。
葉非愣了愣，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他還真是“被勝利衝昏頭腦”的典型啊，連這個白曄的走狗都沒表現出多震驚，相反還很淡定，那就說明......
白曄，也許還活着。
風聲輕輕戳了戳馮紫的手臂，問：“那個子墨是誰啊？”
“你不是查過我和陳楓的資料嗎？怎麼？問這個，故意找事？”馮紫冷冷的說。
風聲壞笑一下，做了個鬼臉，說：“其實我也不相信現在躺在地上的是真正的白曄，一個絕世的瘋子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拜託，現實不是小說，我們沒必要在殺死一個BOSS之後期盼下一個BOSS，那隻會讓無辜的人更痛苦。”馮紫說。
“這話真不像是從一個殺胚嘴裡說出來的。”風聲說，“你心裡應該是很希望戰爭就此結束的，對吧？”
“要你管。”
“哎呦呦傲嬌了傲嬌了。”風聲戳了戳馮紫的臉蛋，然後趁着馮紫發飆前跑開了。
馮紫看着風聲的背影，暗罵了一句，然後把手從刀柄上拿開。
她走向陳楓，這個被自己第二人格坑了的倒黴孩子還在那裡茫然着。
馮紫拍了拍陳楓的臉，說：“別擔心了，我理解你的心情，等張子墨來了就能真相大白了。”
“嗯。”
馮紫拉着陳楓的手，走過人羣，有的人還在對陳楓不滿，因爲RH剛剛說的那句可憐蟲，但是他們也不能把這種不滿表現出來，一是因爲陳楓剛剛立了功，是英雄，二是因爲......RH沒說錯，他們真的，輸怕了。
他們靠着一量越野車的引擎蓋，馮紫從車裡拿出兩瓶水，遞給陳楓一瓶，說：“喝點水吧。”
陳楓點點頭，擰開自己的瓶蓋，然後將這瓶水遞給馮紫，又把她手裡的那瓶水拿了過來，擰開後灌了一大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RH那傢伙確實蠻聰明的。”陳楓說，“他也是見過白曄的，如果白曄真的是在整容後創辦的孤兒院，找到的我，那麼RH也能夠分辨出陳院長是不是白曄。但他剛剛如果說出來的話，沒人會信他，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何況他只是個人格而已。”
“嗯......”馮紫噘着嘴想了下，她不是很擅長這種邏輯推理，媽的乾脆不想了，“你說的有道理。”
『作爲新人，我發現了我的不足……在處理細節上很不好，填坑的線索不是很清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