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源蒔樹衝進了中央塔臺,他們也發現了電梯已經被損毀,所以決定走樓梯間。
在一層樓的緩臺上,他們發現了副部長幹掉的那隻活屍的屍體。
青源上前半蹲下來,檢查屍體。
刀口乾淨利落,一刀斃命。這是G.K.的風格無疑了,可力道未免有些太大了,殺死這個活屍的人應該是很着急去做某件事。
青源看了看周圍,在旁邊的儲物間中,青源發現了一塊小小的空地,旁邊的掃把都胡亂的堆在一角,地面上灰塵也很凌亂。
再看儲物間的門,靠近地面十幾釐米的地方被拍出一個小凹陷,青源對比了一下活屍的手掌,那應該就是這隻活屍造成的。
青源在腦海中模擬着當時的情景:這隻活屍一直躲在儲物間裡,等待着那個人的到來。那人來到之後,爬在這間儲物間裡的活屍突然拍開門,衝了出來。
結合那個倉促的刀口,青源大概能推斷出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那個被伏擊的人想要前往中央塔臺的頂端做某些事,但被這裡的活屍偷襲了。
青源肯定往上的樓層肯定還會有更多的活屍屍體。
二人又立刻衝往樓上。
果不其然,就像青源所想的那樣,越往上,活屍的屍體越多。
可刀口並沒有那麼深了,這說明那個人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
他不是一個年輕人。
青源在攀爬的過程中也注意到了樓梯上的腳印,因爲樓梯間常年沒有人來,所以灰塵佈滿了地面和臺階。
每兩個腳印間的跨度很大,那個人在三四十層之前,幾乎都是兩步跨上一個樓梯的那樣攀爬。
可越到後來,腳印的距離就越小。
青源在六十幾層的緩臺處停了下來,他發現了樓梯扶手處的一堆鮮血。
周圍沒有活屍屍體,所以這應該是那個人留下的血。
他受傷了。
他爲什麼要這麼拼命的往頂端爬呢?
青源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下北櫻剛剛提過的——副部長。
“快!樹!我們去樓頂!”青源語氣飛快的說道。
他已經來不及做更細緻的檢查和分析了,他必須趕快前往樓頂。
他對副部長犧牲的這件事還是保持着懷疑態度的。
那麼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說犧牲就犧牲呢?
單憑他這一個G.K.副部長的身份,就不應該這麼草率的死掉吧!
他們終於爬到了七十層,天台的門被暴力踹開,青源衝上了天台。
天台上有一個巨大的機械架,上面並排吊着幾具人類的屍體。
他們已經被高壓電流燒焦了,面目全非。
青源靠近機械架,仔細觀察起來。
上面的一些地方有繩子摩擦的痕跡,說明那些地方也曾掛着某些人,只不過,他們或者摔了下去,或者逃脫了。
“馮紫,羅德,檢查塔臺周圍的地面,看看有沒有人類的屍體。”青源說。
“是。”
青源剛要檢查那些屍體,就感到有人輕輕拉扯他的衣袖。
蒔樹拽了拽他,然後指着另一邊的那具靠着天台邊緣的白骨。
青源看過去,眉頭一皺。儘管他們殺過不少活屍,也見過不少死人,可還從來沒見過一具掛着肉沫的白骨。
青源和蒔樹靠了過去,白骨周圍那些被撕成碎片的G.K.作戰服上還粘着血跡。
青源付下身,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觀察起白骨來,可光靠這堆骨頭無法確定他的身份。
副部長。
這個念頭在青源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把這個念頭踢了出去。他不相信這就是副部長。
必須要找到證據才能說服他自己。
蒔樹拍了拍青源的肩膀,青源轉身,看見蒔樹遞過來一塊衣服碎片。
青源接過,那是一塊袖標,金色的G.K.字母上染着鮮紅的血跡。
青源用袖子擦拭着袖標上的血,通過袖標上的字母就能判斷出這具白骨是不是副部長。
G.K.的正副部長的作戰服是特殊的。普通作戰成員的袖標上的字母下方,會有A、B、C三個小階級。而正副部長的作戰服卻沒有。
青源深呼吸,血跡已經被擦乾淨了。青源慢慢慢慢的挪開手。
沒有字母。
蒔樹倒吸一口涼氣,這說明正副部長中,已經有一個人犧牲了。
他們面前的白骨,要麼是安東.米勒的,要麼就是格雷的。
青源嚥了口吐沫,對着白骨行了G.K.的最高禮儀。不管他是安東副部長還是格雷,他都值得尊敬。
起碼在確認誰是內鬼前,是這樣的。
“青源,樹,”耳機中傳來馮紫的聲音,“我們發現了你們說的屍體,他們都是摔死的。另外,我們還發現了重傷昏迷的格雷部長,他頭部受到重擊,我們現在立刻送他去醫療小隊。”
“你......”
“別忘了洛勳跟你們說的話!”還不等青源說話,下北櫻衝口說道,“一定要小心。”
“明白。”
青源沒打算再去說什麼,他看向面前的白骨,既然馮紫已經發現了格雷,那麼這具白骨就是......
安東.米勒。
“樹,把揹包脫下來。”青源說。
蒔樹照做。
“謝謝。”青源接過揹包,打開來看一看,裡面只有一個攀登繩索和一些外傷藥。
青源又脫下自己的揹包,把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都扔了出去。
緊接着他用匕首割開自己的袖子,割下了一塊方形碎片,他拿着碎片擦拭着副部長屍骨上的肉沫。
擦拭完畢後,青源跪在地上,對着副部長的屍骨磕下重重的一頭,說:“冒犯了,副部長。”
青源小心翼翼的把副部長的骨頭拆卸下來,裝進揹包。
一個人的揹包顯然不夠,所以他才讓蒔樹也把揹包脫下來。
蒔樹也上去幫忙。
兩個人很快就把副部長的屍骨裝進了揹包。
很沉,沉的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
“走吧。”青低聲說。
蒔樹點點頭。
二人走到門口時,青源停下腳步,回頭又對着掛在那裡的屍體深深的鞠了一躬。
青源剛要轉身,肩膀就被一個粗壯有力的手掌按住。
青源迅速反應,揮動手臂想要掙脫束縛。可那隻手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它直接把青源拉向後面。
蒔樹轉身,看清了那個偷襲青源的活屍,它身形消瘦,眼睛凹陷,就像是垂死的病人,可唯獨那雙手,巨大的簡直跟它的身體不成比例。
蒔樹抽出獵刀,一個虎跳衝向活屍。她高舉獵刀,刺向活屍的喉嚨。
活屍側身閃開,蒔樹落地後並未繼續追加攻擊,而是迅速靠向青源。
青源坐在地上,捂着右肩膀,那裡已經脫臼了。這隻活屍的力氣大的驚人。
“請求支援!我們在天台遇到了襲擊!”青源說。
耳機裡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
媽的!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被斷掉了聯絡!
淡定如青源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心裡直罵娘。
“樹,能跑就跑,千萬別跟它硬碰硬。”青源低聲說。
蒔樹點頭,扶青源站起來。
“強化種,鬥。”活屍用嘶啞的聲音說,“你們已經兩具屍體了。”
青源用左手拔出長刀,哼笑一聲,說:“現在都流行自報家門嗎?還是你們的主人doctor白要求你們這麼做的?”
青源其實是在逼着自己跟這隻看上去神經兮兮的活屍對話的,他只是想用對話來拖延時間。希望馮紫他們快些發現這裡的異常情況。
“白博士只負責創造,我們只負責殺戮。”斗的語氣居然很虔誠。虔誠的就想基督教徒崇拜耶穌。
“那你們可真是......”青源努力在腦海裡搜刮着他掌握的不多的中國成語,本來說話就不是他的強項,現在實屬無奈之舉......
各司其職。蒔樹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這四個字。
青源暗自鬆了口氣,然後說:“真是各司其職啊。”
原來他跟蒔樹在一起的時候,不止會談戀愛很麻煩,就連拖延時間都很困難......
“你廢話真多。”鬥有些不耐煩的說。
青源想捂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廢話多。
不過聽斗的語氣,這是要開打了啊,再拖也拖不下去了。
“樹,小心點,它可是強化種。”青源低聲說,然後頓了頓,補充道,“別忘了我剛纔答應你的事,回去之後給你買更好的奶粉。”
蒔樹突然收起格鬥起手勢,示意鬥也停一下,鬥一臉懵,不過也沒打算進攻過來。
蒔樹撕下一張便籤紙,在上面唰唰唰的寫着什麼。
寫好後她遞給青源,上面寫着:別瞎立flag,我不要什麼奶粉,我只要咱們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
青源一愣,他倒是沒想立什麼flag,只是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好的預感在作祟,讓他想對蒔樹承諾些什麼。
他笑着拍了拍蒔樹的腦袋,說:“你長大了。”
“喂!好了嗎?開往地獄的列車可要開了。”鬥說。
“在日本,你這叫中二病。”青源橫刀架在身前,將蒔樹擋在自己身後,“在這裡,你叫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