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言一手緩緩搭在顧寧的肩頭,突然小聲說道:“不要亂動,現在誰都想殺你,誰都想救你。”
顧寧被這一句話聽得雲裡霧裡的,爲什麼想要殺自己又想要救自己。
丁武寒眸集聚着殺意,然後緩緩道:“既然如此,就請風堂主將她帶走,免得我的劍比不上三皇子的飛鏢。”
顧寧聞言微微凝眉,剛纔真正想要殺自己的其實是燕子期?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顧寧目光如炬的看了過去,眼底寸寸成冰。這個帳,顧寧記下了。
燕子期似乎感受到顧寧的目光,只是笑的輕佻,便說道:“鳳巷主還真是說笑了,天下第一殺手的劍我怎能比得過?既然風堂主是最公正的人,就讓風兄將顧寧帶走吧,至於我們的恩怨,我們慢慢聊。”
風無言自然樂意將顧寧帶走,便微微點頭,就帶着顧寧飛了出去。
腳尖着地,顧寧便跳開身子,擺正好作戰姿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們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風無言看着她戒備的樣子有些頭疼,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現在倒成了香餑餑了,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纔會一路尾隨到這的,看來你是蘇家後人的身份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你可聽說過聶家?”
聶家?那是個什麼鬼?
“天下無二聶這個傳說當真是要消散多年了!算了,這個你也不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蘇家的後人,保管着藏寶圖,現在你是蘇家唯一的血脈,所以他們都想從你身上尋求些關於《天洲志》的蛛絲馬跡。”
《天洲志》?那又是個什麼鬼?
她回想到第一次和秦缺一起遇到黑袍人的時候,黑袍人似乎說了《天洲志》三個字,卻不想是藏寶圖?顧寧猛地翻白眼:“可是我對我孃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啊?這《天洲志》和我有什麼關係?”
“天下第一隱世家族聶家自朝代興起就一直存在,世代謀臣,掌管帝王墓穴,家底豐厚,有着數不清的寶藏。而蘇家是侍奉在聶家家主身邊的第一侍衛,後聶家隱世,這《天洲志》就一直在蘇家手中保管。《天洲志》記載了各個天朝的龍脈寶藏所在,而你是蘇家最後的傳人,你說你是不是香餑餑?”
所以,剛纔燕子期發現黑袍人跟着自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殺了自己,要麼誰也得不到,也不會讓別人覬覦。
第一眼便這樣的殺伐果斷,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可怕?
顧寧的心涼了半截,也覺得自己倒黴。她無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可是我娘早就死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可是歷朝歷代的寶藏在那,誰也不敢小瞧了你,萬一需要你做些什麼呢?現在你是最有可能幫他們找到《天洲志》的人,相傳蘇家血脈和《天洲志》有着神奇的聯繫,不管是傳言與否,他們都不會放棄。而且除了聶家之外,估計也只有蘇家的後人才能看得懂《天洲志》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顧寧隱隱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問道。
風無言
嘆息一聲,頗爲無奈的說帶:“《天洲志》上面的文字和我們的文字不一樣,流傳於聶家,現在聶家消失了,也只有蘇家後人能看懂了。我猜想,蘇家和《天洲志》神奇的聯繫想必就是這獨特的識字能力吧!”
顧寧心突然有些興奮,這哪裡是什麼獨特的聯繫,完全是她走了狗屎運,正好穿越到蘇家後人的肉身上,這麼一說自己又多了一重保障了!
流傳於聶家,是不是聶家有穿越而來的人,幾千幾百萬年前就有了穿越的先例了?那麼聶家突然消失是不是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興奮止不住,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但是轉眼,顧寧就認清了自己現在的所處的形勢。
原來,這麼多人盯着自己,完全是看中了這寶藏!天元大陸的朝代更替不知道過了成千上萬年了,這寶藏的豐厚更不必說。現在秦朝雖是天元大朝,但是四國八部都虎視眈眈,如果哪個搶先得到這《天洲志》還怕不能一統天下?
顧寧想到玉蘭釵,這是她娘給她唯一的東西了,月落院的秘密死也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保障。就算能翻譯的出《天洲志》,但是如果找不到,那顧寧就沒有用。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還要她做什麼?
雖然被人利用的感覺很操蛋,但是顧寧現在只有努力將自己升值升值再升值,這樣才能爭取到自己最大的利益。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拿回玉蘭釵!
一時間,顧寧眼睛又亮起了異彩的光芒。風無言好奇的捏着下巴,本來還想好了措辭如何安慰這丫頭,沒想到她似乎已經緩和過來,反而一點不排斥。他頓時來了興致:“顧寧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顧寧眯着眼笑道:“想着如何把你們大卸八塊啊,我倒是很好奇燕子期遠在燕國,我和他又毫無交集,他是如何知道我就是蘇家的後人?難道這個秘密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這事已經過去幾百年了,哪裡還會有人知道,連當年盛世聶家都淡出風塵,無人知曉,這蘇家更不用說了。”風無言頓時無語的說道,顧寧說話的語氣貌似這秘密就是遍地大白菜一樣。
顧寧一手扶額:“那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風無言想當然的說道:“風寶堂烏衣巷與當年聶家有些淵源,我身爲風寶堂的堂主自然知道……”
“所以,是你說的了?”
“額……”風無言愣了片刻,然後隨即心虛的笑了笑:“這個……是燕子期順藤摸瓜找到的,而且天朝四國八部都在找,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燕子期湊巧,找到了蛛絲馬跡而已。”
顧寧只問了一句:“有你在中間摻和嗎?”
風無言不說話了,心虛的看看天看看地,然後沉聲道:“他們兩個傢伙想必也說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回你大爺!特麼的我要宰了你!”
“喂,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難怪秦缺一見到你就頭疼……你怎麼這麼可怕?別咬我啊!”
顧寧就像是暴走的藏獒,就連看到風
無言的屁股都覺得是奶香饅頭,恨不得上去咬上兩口,最好是咬下兩口肉下來。
兩人越是逼近蘇家的舊屋,那股駭人的氣息就越是明顯。顧寧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舊屋彷彿是颱風眼,一股氣浪澎湃可怕的朝着四周散去,顧寧還沒調頭就跑,身子已經被這氣浪捲上了半空。
地上的風無言用內力抵禦,看到顧寧飛上半空,不由咒罵一聲:“這兩個傢伙是不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風無言還不等出手,舊屋突然爆射出兩個人影,一個鮮豔如血的紅,一個暗如潮涌的黑。
一左一右,近乎同一時間抓住了顧寧的手。
燕子期眉眼上挑,看着有些笑意,卻讓人感到一絲心顫的可怕。顧寧明顯感受到燕子期掌心傳來的炙熱,彷彿烈火一般遊走顧寧的身體,叫囂的氣勁似乎要將她撕裂。
而另一隻胳膊陡然鑽入陰寒至極的冷意,佔據了顧寧半邊身體。
顧寧的小身板一下子成了這兩個人的戰場,一冷一熱,分毫不讓。
“燕子期,你要殺她,我偏要救她!即便她沒有《天洲志》我也不會讓她死去。”黑袍人冷冷說道。
“鳳輕狂,就算她沒有《天洲志》你也要救她,這樣的節氣可真讓我佩服!”燕子期嘲諷一笑。
顧寧這才知道黑袍人的姓名,原來叫鳳輕狂。尼瑪,你們兩這麼狂真的好嗎?
“因爲,是你要殺,我便要救。”
只一句話,像是星星之火,眨眼成了燎原之勢。
顧寧一邊彷彿是掉入冰窖,一邊彷彿是陷入火爐,她都能用肉眼看到不同的顏色的氣勁鑽入肌膚,痛入蝕骨。
奶奶的!真是夠夠的了!
“你們有完沒完?我死了就算你們找到《天洲志》有什麼用?”顧寧怒吼一聲,強忍着身上的痛楚冷冷的看着兩人。
身邊的氣浪依舊不減,吹的他們的衣袍獵獵作響,但是顧寧明顯感受到身上的壓力小了許多,兩人一瞬間抽走了暗勁,但是顧寧身子依然疼的厲害。
三人齊齊落下,燕子期鳳輕狂兩人一左一右卻誰也不肯撒手,顧寧抽了一下,沒用。再抽一下,還是沒用!
冷汗流進眼睛裡,辛辣的滋味讓顧寧眯上眼睛。她猛地睜開眼,野獸般冷鷙的目光看向兩人:“你們有完沒完?現在《天洲志》的影子都找不到你們在這爭什麼爭?兩個大男人欺負我這個姑娘家很有意思嗎?有本事兩個人單打獨鬥,活着的那個掌控我的生死好了!”
兩人都沉默了,顧寧氣道:“還不鬆開我的手?”
又是同一瞬間,兩人一起放開了手。顧寧雙腿剛用力就覺得架不住身子,腿軟的差點跌倒。風無言趕忙在後面扶住,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顧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你試試在你身體裡打架!”
顧寧站穩,半邊身子都靠在風無言身上,雖然虛弱,但是那雙眼睛卻不服輸任何人。她皺眉道:“平靜了嗎?平靜了就好好說,不都是要《天洲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