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猛然一扯已經被粘在傷處的褲子,莫知鴻這粗魯的查看動作,一下就疼醒了凱若絲,姑娘只是輕聲一哼,就閉緊了嘴巴,下意思的想去摸索藏在背後的匕首。
手確實能夠着背後,可也只能放在那裡——莫知鴻的藤蔓好處多多,除掉身上的小毛刺之後,當作繩索來用,也是一等一的結實。
莫知鴻斜了一眼過去,凱若絲立刻繼續裝做沒醒,莫知鴻嗤了一聲道:“要裝的話,開始就別發出聲音。”
平心而論,莫知鴻並不準備將能力用在這姑娘身上。
饕餮留下來的能力,這數天在地下從草坪中得到的生命力,應付這次打鬥綽綽有餘,可在地下城這種地方,除了能從人的身上獲得生命力外,其他的植物一種都沒有。不想殺人的莫知鴻,能力自然是越用越少,而把力量用在敵人身上,在從前莫知鴻是想都不會去想。
但眼下這姑娘失血極其嚴重,怕是等不到下一站到站,就得死在自己身邊了。
這戰鬥技術不怎麼樣的女使者要是這樣死了,一準得算到自己頭上,這種冤可沒地方申述。
雙手往姑娘受傷的腿上一貼,極細的藤蔓在傷口上游走,從一頭穿肉而過,又從一頭穿出來,幾個來回間,如同縫破褲子一般,把傷口縫在了一起。再直接運用能力一遞,莫知鴻體內綠泥似的生命力,就貼在了已經縫合的傷口上。
果然能力的性質改變了。
幫這女人補傷口的時候,在強崽家的感覺又一次被證實。
早在幫強崽母親治療時,莫知鴻就感覺到,使用能力進行治療這一過程,開始變得更加緩慢。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後,莫知鴻立即在自己身上做了實驗,可卻沒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於是莫知鴻便把那歸結於,能力對血毒症的治療比較緩慢。
而這一次在這女人身上的外傷治療,又一次出現了這種問題,不但需要付出幾倍於以前的生命力,而且治療的效果也不再那麼顯著。
很顯然,在幫別人治療的效果上,能力確實消退了。
不過也沒什麼!想想莫知鴻就釋然了。這種改變對自己身體並沒有影響,而準備逃往至邊界的自己,怕是以後再不會需要幫助別人治療了。既然這樣,也就不用在意這種變化了。
想雖這麼想,可莫知鴻依舊覺得有些不快:作爲替身,饕餮在走之後留下了這麼一手,而且不做說明,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呢?
莫知鴻的這種想法,卻是錯怪了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饕餮,無論是三大BOSS的能力,還是其他替身的能力,都是隻有益於自己寄生的個體,它們本就是爲了和寄生體互利共生而已。
莫知鴻的生命能力,一開始就被他自己定義錯了方向。他的能力其實只是一個單純的吸收器,吸收來自各個種類的生命力,轉化儲存在本體的體內,用以幫助本體施展各種技巧。
無論是療傷,還是促進植物生長進行攻擊,其實都只是它的某一個施展方向而已,而這能力最大的本能,就是對本體的保護性治療。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讓莫知鴻那進化能力很強的替身,在無意識的進化中,首先選擇了加強本體抵抗能力。因此產生了遍佈在莫知鴻全身血管和氣脈的植物保護層。
局部的加強,意味着局部的衰弱,於是能力自動開始選擇,放棄莫知鴻用得最少的一種施展方式——這就是給予別人的治療。
凱若絲並沒有對莫知鴻的治傷舉動產生什麼好感,輕唾一口冷聲道:“假仁假義!”
這話開口,讓莫知鴻結束了思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莫知鴻問道:“風紀委讓你一個人來抓我?”
凱若絲咬牙切齒道:“來殺你,不是來抓你!”
“你殺不了我。”莫知鴻的這種實話只能讓人更加憤慨。
“而且我不認識你,”莫知鴻又有些好奇:“你爲什麼恨我恨得這麼厲害?”
“你想知道?”凱若絲咧嘴一笑,馬上又收起了笑容:“我爲什麼告訴你?”
“雖然我以前從來沒有過俘虜,但你失敗了,而且被我活捉了。”莫知鴻俯下身子,從凱若絲背後抽出姑娘想拔但拔不出來的匕首,認真道:“我想我有權利知道,或者可以想辦法讓你說出來?”
“呸!”凱若絲一口口水吐在了莫知鴻臉上。
莫知鴻覺得自己應該是很認真的,在向姑娘陳述一些事實,可沒有料到姑娘會用這種方式回答。對這種沒有殺傷力的武器,莫知鴻的反應明顯更慢一些,這一口口水正中臉上。
“現在我很明顯沒有辦法和你正常交流,看樣子我得自己想些辦法了。”莫知鴻用匕首在凱若絲的腿上輕輕的劃來劃去道:“剛纔你不是說我幫你治療,是假仁假義嗎?”
就在乘客怎麼看怎麼覺得莫知鴻這話像恐嚇的時候,莫知鴻毫不猶豫的一刀,重新**了凱若絲剛剛癒合的大腿上。
“啊!”凱若絲淒厲的慘叫起來,就連她在剛纔那一瞬間,也只認爲莫知鴻是在恐嚇自己。
人羣頓時又後退了一圈,靠得最近的一批人,剛纔還在好整以暇的看戲,這刻卻恨不得自己是躲在人羣的最裡面。有些事情,在電視節目上看起來,和這種身臨現場的感覺,完全是決然不同的兩件事。
“可以說說爲什麼要殺我了嗎?”莫知鴻這一下子掌握得分寸非常好,剛好從腿骨和小骨中間插了進去。
“你這魔啊……”還沒等凱若絲罵完,莫知鴻輕輕的搖晃一下刀柄,就讓這姑娘又痛苦的喊了出來。
天都的驕子雖然有自己的驕傲之處,可這樣的痛苦,也同樣是一直被別人仰視的他們,所不曾遭遇的,最少凱若絲就沒有遭遇過。姑娘幾乎嚎着回答道:“你殺的人裡面,有一個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莫知鴻眨巴眨巴眼睛,又認真問道:“你和他上過牀沒有?”
饒是凱若絲疼得要命,也不禁被這麼古怪的問題給問傻了。何止是她,一圈不敢看但卻豎起耳朵偷聽的乘客,也幾乎都要聽跌倒。
這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