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天女散花,將衆人徹底驚豔。
瞥見衆人的表情,顧念雲終是暗暗地鬆了口氣,而旁邊的曲麗雪與顧玉柔卻是暗自沉了臉色。
“做了那麼多,還是讓她把風頭給搶去了!”顧玉柔暗自憤恨,彷彿這榮耀原本是屬於她的一般。
聞言,翠香立刻暗中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更不要亂說話。
天知道,要是讓人知道動了那舞衣的人是她,那她今天也別想活着走出走出皇宮了。
“你怕什麼?不是說那流雲公主已經沒事了麼?”顧玉柔正是氣頭上,自是見不得翠香這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
“小姐,流雲公主是沒事了,可您……”翠香暗吸了口氣,強忍住沒將合歡花的事講出來,只是側面提醒着她道,“皇后娘娘最是寵愛流雲公主,您總不想因此而失了皇后娘娘的喜愛吧。”
若真那樣,那她就別想坐上那大皇子正妃的位置了。
“怎麼會呢。”顧玉柔莞爾一笑,雖心下還是有些不平,卻強自將其忍了下來,只是表情仍舊有些冷,“你說,接下來,那流雲還能上場麼?”
“怕是不能了吧。”翠香遲疑了一下,暗自回想了下從宮人出打探來的消息,而後回道,“據說流雲公主雖是沒什麼大礙,可多少還是因此受了影響,現下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已經由宮人護送着回宮去了。”
聞言,顧玉柔忽然眼前一亮,終是真心地笑了出來:“這麼說,我有機會了?”
“第二局,顧念雲贏!”
那廂,衛元巳終於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不等詢問雙方意見,便兀自宣佈了顧念雲贏。
話音落地,陵越席上的曲麗雪立時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她精於舞蹈,自然能一眼看出顧念雲的舞技不如於她。而顧念雲的這支舞,看似激盪人心,驚豔至極,實際卻並沒什麼難度可言。換言之,她靠的,不是舞技,而是投機取巧!
如此,便想判她輸,她如何能服?
“你不同意?”
衛元巳沉眼,斜斜地量了曲麗雪一眼,而後冷笑道:“那你想如何?”
“我……”曲麗雪語塞,雖說顧念雲確不如她,可這效果卻是有目共睹的,這若是判了她贏,恐在場這些長興人也是一樣不會同意。
“陵越公主舞技出衆,顧念雲卻勝在心思巧妙,如此,倒確實不好判了。”
上首,皇后見場面似有僵,遂站出來打圓場,道:“不如,判平局吧?”
說着,皇后側頭量了長興皇一眼,徵詢道:“皇上意下如何?”
“就依皇后所言。”長興皇點了點頭,也不經陵越同意,便直接定了這局和。
見狀,曲麗雪心知結局已定,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腳:“如此,那便開始第三局吧!”
說着,曲麗雪直接將目光落在了辰舟的身上。
辰舟正倚着花樹獨飲,見衆人將目光轉向自己,不由緩緩地勾了勾脣角:“我卻是不想幹這差事了!”
先前,他主動攬下這差事,卻是想在第三局比試時再聽顧念雲撫琴。可此刻顧念雲已然上場,那第三局自然也就沒她什麼事,如此,他又何必再去淌這湯渾水?
“閻羅,你這是拿着我陵越長興兩國戲耍麼?”
曲麗雪已從曲年瑾處得了辰舟的身份,可現下卻還是忍不住衝他吼了起來:“你就不怕惹怒我兩國,而後被我兩國共同追殺麼?”
“哼,你一個陵越的公主,什麼時候竟也能代表長興說話了?”辰舟不屑冷哼,卻是直接禍水東引,只一句話便將自己給摘了出去。
旁邊,墨白玉聽了這話,拿着酒杯蹭到衛元寅跟前,而後拉着他擠眉弄眼:“他怕被追殺麼?”
“你覺得呢?”衛元寅翻了翻白眼,直接將頭扭到了一邊。
“那他爲什麼這麼說?”墨白玉繼續追問。
“他無聊了。”衛元寅答,頓了下,又補了一句,“他想看戲,解悶。”
兩人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而辰舟也並未阻止兩人,因此,兩人這番頗爲無聊的對話,悉數被在場衆人給聽了去。
也正是因着這樣,衆人看辰舟的眼神也立刻變得怪異了。
看兩國征戰解悶,想來這世間也就他一人了吧?
“或者,他想自己唱戲?”衛元寅抓着酒杯,似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地起身,而後走到辰舟面前,抓着他的領子繼續評頭論足,“你看啊,他久不在江湖上走動,以至於一個小小的陵越公主都敢對着他大放厥詞,說不定他就因此而受了刺激手癢,然後就自己殺到陵越去了呢?”
末了,衛元寅還拍了拍辰舟的胸口,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問他:“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話音落地,在場衆人不由再次變了臉色。
畢竟,閻羅的事蹟早已傳遍四國,可是,聽別人說是一回事,自己親身感受又是一回事。
就是辰舟自己,也有些沉了表情。
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旁人近自己的身子,即便這人是他的摯友,那也不能靠近他三尺之內,否則……非死即傷。
“啊,天怎麼黑了?”衛元寅撓了撓頭,低聲咕噥了一句,而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見狀,辰舟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的黯了。
“你想我主持第三局?”
辰舟起身,踩着衛元寅的身體躍至場中,斜斜地量了曲麗雪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曲年瑾身上:“如此,不如我們比武如何?”
“憑什麼?”明知辰舟動了怒意,曲麗雪卻還是忍不住想引起他的注意,“你又不是長興的人,憑什麼代表他們出戰?再說,這參與比試的人選早已定好,怎能任由你這般隨意更改?”
“不能麼?”辰舟眯眼,也不見有何動作,曲麗雪便直直地倒飛了出去!
“閻羅公子,就算舍妹有所衝撞,公子也不應……”
見曲麗雪受辱,曲年瑾雖心下大悅,但面上還是立時站了出來。畢竟,同屬陵越皇室,而他還是此次使團的
負責人,若此時還不表態,那他也不用再在陵越立足了。
但,不等他斥責的話講全,辰舟便已冷聲將他打斷:“你有意見?”
“你!”
曲年瑾氣結,對方可是閻羅,另四國都聞之色變的閻羅,他能有意見麼?他敢有意見麼?
“啓稟皇上,臣女倒是想了個對策,只是,不知是否合適?”見場面僵持不下,顧玉柔不顧翠香,立時從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來。
見狀,顧念雲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頭,而又略帶擔憂地望了辰舟一眼。
她知道顧玉柔在打什麼主意,也一早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只是,她沒料到的是,辰舟也會牽扯到這件事中來。
“連合不合適都不知道,你又何必提它出來?還不趕快坐下!”場邊,衛元巳也是微微變了臉色,卻是有些不悅地瞪了顧玉柔一眼。
他的想法很簡單,那閻羅似與顧念雲關係不一般,先前不但救過顧念雲,之後更是堂而皇之地出入她的院子,而顧念雲與顧玉柔之間似有過節,顧玉柔現下站出去,不是擺明了給他當靶子麼?
“臣下教女無方,懇請皇上降罪!”顧半城不知作何想,竟也站了出來反對。
見狀,顧玉柔立刻沉了眸子,暗自劃過一抹狠色!
“說說又有何妨?”瞥見衆人的反應,長興皇不知爲何忽然對這個顧家庶女有了興致,“你既與元巳訂了婚約,便也算得上是我衛家的人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無需那般拘謹。”
“謝皇上!”顧玉柔欣喜若狂,長興皇這話,可是當衆認了她大皇子側妃的身份啊。
雖說婚約之事已是定局,可是,若沒長興皇這話,她頂多也就是個皇子側妃。可現在,她卻是長興皇認可的皇室中人!
“臣女認爲,既然雙方就比試內容僵持不下,又都不同意對方提議,不如索性重新另立一局,另定比試內容,可好?”
“如此……也好。”長興皇略微思索了一下,竟是應了顧玉柔的提議,“如此,你倒是說說,如何個另立法?”
“回稟皇上,第一局由陵越公主做主,比她最爲擅長的騎射。嗯,雖最終比了投壺,不過大抵也是差不了多少。”
顧玉柔淺淺一笑,心下卻是越發地從容:“這第二局,雖是皇后娘娘提的議,可提的卻還是陵越公主所擅長的東西。兩局都是陵越公主所擅長的,但陵越公主兩局都沒贏,嚴格說來,其實陵越公主已經輸了呢。”
“是極,是極。不過,遠來是客,人家到底是平了一局,咱若是因人家沒贏便說人家輸了,到底是有些仗勢欺人了。”墨白玉撫掌大笑,顧家這兩姐妹,還真都挺有意思的啊。
“墨公子說的是。”也不知是真沒聽出墨白玉話裡的諷刺,還是假沒聽出,顧玉柔淺淺一笑,卻是就着墨白玉的話繼續往下道:“因此,臣女提議,這第三局,不如就比咱長興女子所擅長的。不過咱也不能太欺負人,是比琴棋書畫,還是比詩詞歌賦,還是由陵越公主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