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嘿嘿,還真有辦法!
這不是剛弄了個假暈事件嘛,再加上出這麼大事兒不能給老師添亂,審案過程中房遺愛一直非常乖巧的跟着大家行動。待審案結束,瞧着老師心情不錯帶大家去客棧用食,又聽着坊間百姓炫耀自己怎麼對付李家人,小二郎也技癢難耐。
尋找造謠者的時候,墨家也有派人幫忙。房遺愛和墨雲湊到一起,連帶着新入門的舒福佳,三人開始商議如何教訓一下李家。二師兄能有什麼好主意,武照原本沒打算參與。但,聽說有錢賺可以攢嫁妝後,她立刻變得積極起來。
房遺愛這次算是開掛了,居然想出大面積碰瓷這麼好的主意。他們是打算用自己的作品,到時候折騰夠人後狠狠敲一筆。至於誰去做,給其他師兄點兒好處費幫忙一起監視尾隨李家人,碰瓷兒的時候由隨園書生們具體執行。
不是不想親自出場,只是怕他們出現被李家咬定是老師指使他們報復。
本來想得好好的,連好處也許給師兄們了,沒想到褚遂良臨時插一腳破壞計劃。當時隨園書生們興奮着說褚遂良欲幫忙時,四個小的內心都在滴血,錢沒賺着反而倒搭呢,答應給師兄們的好處費早就提前送出去了。
無法,肯定不能拒絕再說出自己的小心思,想想還是教訓李家人最關鍵,四小隻頭回做了次賠本買賣。雖然每天看着書生們輪換着折騰李家人很爽,但是做了賠本買賣的四人到底還是不甘心。於是,房遺愛再次開掛,未免再發生什麼意外,他們決定親自上!
王家僕從很納悶,武照娘子一大早就吩咐下去務必要在午休時交給她一隻死老鼠。咱家娘子上課什麼時候也沒用過老鼠當道具呀,這是要講什麼課程,怪嚇人的!再有,自瘟疫事件後聖上特別關注大唐的衛生情況,死老鼠可不似以前那般好找了。
然而武照小娘子已經吩咐,咱們做僕從的必然要盡力去做,好在咱人多興許能有所收穫。
知道弟子們最近都頗爲關注李家,也很喜歡到坊間看‘隱身’帶來的各種熱鬧,故此王珏每日下午只再上一個時辰課,便讓他們去長安玩。學習就是這樣,強留人也沒有效率,不如讓他們玩幾個下午再恢復正常課程。
因着這個,下午課後弟子們都快速離開。由於三日來解釋如此,王珏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就這麼一下沒注意到,房遺愛又去刷榜了。
知道三個年齡小的師兄想聯合墨家小鉅子做什麼事情,幾個年長的雖嫌丟人不願意參與,但是看看熱鬧還是挺有趣。李承乾考慮過告訴老師,後來想想自己作爲大師兄怎麼能做出被後言人的事情。中二太子覺得,若擔心師弟們未必要告訴老師,他完全可以跟去壓場子。
魏王殿下自減肥成功後很是在長孫皇后給辦的宴會上出了大風頭,那之後他也不似往常那樣整日宅在宮裡。由於蹴鞠賽已經結束,他近日也找到新樂趣,就是每日定時定點在客棧等候放課的大哥,而後跟着他一起看熱鬧,到近宵禁時兄弟倆再一起歸家。
本來帝后二人是想數落李泰不用心學業,但是想想他剛減肥下來這種希望大家多看看自己的心思完全能理解。再有同王珏一樣的想法,最近長安這麼熱鬧,不如讓孩子去玩玩吧,不然也是關住人但關不住心。
今日的計劃倒不用似上次一般那麼麻煩去盯梢,房遺愛已經跟隨園書生們打好招呼何時去敲鳴冤鼓,然後他們只要在李家必經之處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半路與墨雲匯合,再跟大師兄去客棧找魏王,之後便在客棧外行動,這樣也方便師兄們看熱鬧。
房遺愛真沒覺得給同門看熱鬧是丟臉的事情,對他來說這是向大家展示自己能力呢。由於上次的麻布沒用到,這次他們也將布給帶來了。就在客棧外,四個小的先擺起地攤來,其中舒福佳在昨晚回府後有點兒後悔參與進來,瞧瞧他們擺攤還拿條幅宣傳,實在娃想捂臉。
這不上次房遺愛給人算卦的時候用了條幅嘛。那次撿到馬周這麼個寶貝,故此小二郎覺得條幅不止有宣傳作用還能給他帶來好運。不知是真的還是巧了,他們剛將條幅立上,往來路過的百姓便多起來。
“喲,房二郎,你們這是賣什麼呢?”
房遺愛對問話的大嬸拱拱手,“這些是我們四人畫的麻布,特來坊間尋求合作。”
這事兒新鮮,本以爲房二郎在擺攤出售奇怪的物件,沒想到竟聽說新鮮詞彙。大嬸先衝左右喊了兩嗓子,“大家快過來瞧,房二郎這裡有新鮮事兒!”待周圍百姓迅速靠過來,大嬸再次出言道:“敢問房二郎,你們欲拿麻布怎麼合作。”
“李家破壞褚遂良大人畫作的事情衆位都知道吧?喏,用我們的畫作做同樣的事情,到時得錢後我們要三成就行。放心吧,長安令不說賠償的事情是不好給褚郎君的畫作定價,我們又不是出名的書畫大家,沒那麼多講究。然而,再怎樣我們也都有些身份,應該能敲來不少銀錢。”
一提褚遂良,百姓們秒懂,這位郎君如今可是大唐風雲人物!
方法雖好,而且不用錢買只要得手後分出三分利就行,問題是李家人被大家弄成這樣已經有了防備,再想算計他們可不容易。程鐵牛也在人羣中,他正帶着平日跟他混的兄弟們找能對文學社出售的消息。一下聽到房遺愛的話,覺得這對兄弟們是個來錢的好機會,連忙說道:“能給我拿一個墨小鉅子的麻布嗎?”
喲,熟人!墨雲看着程鐵牛,一臉你很有眼觀的表情,俯身拿起一塊麻布遞過去,“這個就是我畫的,我在墨家堡等你好消息。”
百姓們皆意動,但是想想咱又不似程鐵牛他們那些閒漢一般有組織性,就怕平白拿了人家的東西后事兒沒辦成。大嬸想想說道:“李家已經吃虧,恐怕再想碰瓷不容易。”
“對對,我們也是這麼覺得,房二郎可有辦法?”
房遺愛聞言嘿嘿一笑,“這樣,你們還似方纔一般在旁邊轉悠着,等會兒李家馬車再路過,你們就知道我有何方法了!”
哎喲喂,有熱鬧看了!百姓們興奮得連連點頭,待看看房二郎如何行事,沒準咱們也能找到些靈感。碰李家一下不是小錢,咱們完全可以合夥做嘛。相熟的百姓們分夥散去,大家都想着提前商量商量。
百姓們不再圍着,四個小的連忙拿着一個黑布袋到路中央。先從布袋中拿出超級大塊麻布,然後又從布袋中倒出一物來。正在關注他們的百姓伸頭一看,我的媽呀,死老鼠!這都多少年沒見着過如此髒物了,百姓們趕緊扭過頭不再看。
雖不看,心裡卻免不了犯嘀咕,一隻死老鼠有什麼可碰瓷?
將死老鼠擺在馬路中央,再用水泥地顏色的麻布給蒙上,而後往麻布上撒泥土。最後的舉動差點沒讓圍觀娘子們尖叫,房二郎居然又指揮魏王殿下的馬車從死老鼠上壓過去,這到底是什麼毒計呀?!
答案很快揭曉,不久後李家馬車到來。與往常不同,瞧着那馬車的速度竟只比路人速度快些。好些百姓撇嘴暗道李家裝相,都這樣了還擺架子不步行去衙門。
四個小的開始似找東西一般低頭喊着什麼,尤其房遺愛那滿面着急得樣子,若不知道的真會以爲他丟了什麼貴重物。伸耳朵聽一聽,發現他們口中唸到的都是反覆一句話:大黑你在哪?
百家派師徒和墨家是李家人重點關注對象,見房遺愛四人在路上晃悠,李家車伕趕緊停住稟報車廂裡的主家。今日到來的是李家家主,他是想着親自出馬把事情解決,不然這樣一天天折騰也不是個事兒。
聽車伕稟報,李家主趕緊讓他去詢問情況,就怕再惹上什麼圈套。沒一會兒車伕就回來了,“百姓們說房二郎在找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已經找了有一會兒。”
那應該是趕巧了。李家主掀開簾子往車外看,見眼前馬路沒什麼遮擋,便吩咐道:“走吧,咱們慢慢過去。”
速度真的很慢,待馬車經過房遺愛四人,李家主剛想鬆口氣的時候,身後傳來嗷一下吶喊。李家主心臟一抖,不是吧?!
馬車被人攔住,李家主往車外一看,竟瞧着墨雲手握長劍對着車廂,武照和舒福佳站在他身旁眼圈通紅。預感要完,李家主僵硬着臉問道:“敢問三位小友攔住老夫有何事?”
房遺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李家主,你還問有何事,你弄死了我的大黑!!”
武照抹眼淚,“大黑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就這麼二話不說給弄死了,我們百家派跟你家到底有多大仇?!”
舒福佳:“我雖跟大黑相處時間短,但也知道它的不同和珍貴,李家主今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別想離開這個地方!”老實孩子裝着唸完臺詞,他頭次做這種事情簡直太緊張了。
李家主氣爆了,大黑一聽就是狗的名字,不然他們就該直接說殺人了。然而方纔他特意看過,前方什麼也沒有,若要誣陷人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兒。
李家主從馬車上下來,幾步走到房遺愛面前低頭一看,發現他正跪坐在一隻老鼠旁邊抹眼淚。再看另一邊掀起的超大.麻布,還有什麼不懂的,這次他也中招了!然而,一隻老鼠有什麼特別,難道還似王縣公的豬那般神奇?
李崇義和程處默看房遺愛那樣子和李家主看到老鼠後的震驚表情,捶着案哈哈大笑,劉大包則好奇問道:“師兄們怎麼說哭就能哭出來?”
王思源答道:“他們的袖子都浸過辣椒水……”
難怪!
諸葛恪笑眯眯地回憶着他們昨日邊浸辣椒水邊流眼淚的樣子,新師兄簡直太有趣了,老師也非常有本事,若早知道這樣他哪會在今年纔來南山!
李家主居高臨下地看着房遺愛,嫌棄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死老鼠,面容嚴肅着問道:“房二郎,你又這般玩耍,不怕你爹爹和老師生氣嗎?”
客棧內的李承乾聞言拍案而起,李家作爲正經族親先是害他老師,昨晚又聽爹爹說了謀反的事情,李承乾心裡正經對李家憋着一股火。這會兒聽李家主居然威脅自己師弟,中二太子帶着身後一幫瞧熱鬧的快速走出客棧。
見太子殿下從客棧內出來了,圍觀百姓們雙眼放光,精彩時刻要來臨了!
“我可不知道弄死人家寵物反恐嚇的道理,李族長你太給李家丟人了!我師弟的老鼠很是特別,咱們還是去衙門說吧,反正你也是要過去的,對吧?”李承乾轉頭上李泰的馬車,百家派弟子們也趕緊去騎馬,百姓們見此趕緊先一步往衙門走,沒人問李家主的意見。
李家主見此,只得返回馬車。在去衙門的路上,他腦中並未在想死老鼠的事情,而是心慌着不知爲何太子殿下對他如此態度。家有不肖子孫做錯事情,雖能理解殿下會生氣,但是對他這個族長竟如此諷刺卻不似殿下作風,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他很快就沒工夫想這事情了,到達衙門,房遺愛使勁敲着鳴冤鼓,把正在書房深思如何完成聖上交代任務的崔智賢嚇得直接跳起來。太過分了,這都幾天了沒完沒了,氣得小崔直接拿起硯臺扔了出去。他跟李家主同想法,今日必然要將事情解決掉,不然日子沒法兒過了!
待到達前堂,發現兩位中二殿下很生氣地站在那裡,其身後是一排百家派弟子。而房遺愛和墨雲則站在原告位置上,瞧瞧他們身旁還有兩個流淚的小傢伙,崔智賢預感又要完。往過一瞄,附近那個單獨站立的可不就是李氏族長嘛。
先跟太子拜禮,底氣拜沒一半。坐回正位,崔智賢拍了拍驚堂木,“何人擊鼓,有何冤情?”
房遺愛仰頭不忿道:“回長安令,是我擊鼓,李族長的馬車壓死了我的寵物老鼠!”
崔智賢現在只想撞牆,前幾日是褚遂良的畫,今日又變成寵物老鼠了?他的想法跟李族長一樣,當你隨便拿只老鼠就能跟王縣公的豬比呢?!
熊孩子的老師和爹還有他大師兄,這三個人咱都惹不起,小崔只得擺出正經臉再問李族長,“你的馬車可是壓死了房二的老鼠?”
李家主答道:“我並未注意,若百家派弟子缺零用錢儘管說,何必用這些下作手段?”
房遺愛怒道:“我老師可比你有能耐多了,你滿大唐問問,誰不知道我們自入門就有好買賣的分成,用這樣算計你家那點兒嗎?”
武照趕緊插話說:“大黑並不是普通老鼠,不然我們如何會收當寵物?”
聞言,趕過來旁聽的百姓們內心開始興奮,他們就知道這不是隻普通老鼠!
崔智賢又預感不好,他試探着問道:“你們的老鼠有何特別!”
墨雲扯出一個冷笑,“我遺愛賢弟養的老鼠能下金蛋,可不是你們瞧不上的普通品種!”
我去,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能一本正經說出來,不愧是孟鉅子的愛徒,太不要臉了!李家主氣得臉都綠了,老鼠能下金蛋,騙鬼呢?
“這隻老鼠已經死了,還不是你們怎麼說都成?老夫從未聽說過有老鼠能下金蛋,還請長安令明鑑!”
崔智賢嚥了咽口水,他方纔給嗆住了,真是遇到房遺愛就沒有什麼不可能。呵呵,能下金蛋的老鼠,瞅瞅雙眼放光的百姓們,小崔預感長安的熱鬧程度要升級。如果對方信口開河就判李家賠償,那肯定說不過去,即便太子來站臺也不成。
“本官也沒聽說過有老鼠能下金蛋,若你們拿不出證據來,本官就只按壓死普通老鼠判。”說完,見堂下四個小的都仰頭對他笑了,崔智賢只覺得嗖嗖冷風吹入心底。
舒福佳裝麼着思索了一會兒,而後說道:“我記得遺愛哥哥的老鼠一天能下十次蛋,下蛋的時間也很固定,想來它被壓死前應該還沒來得急下這個時間的蛋。”
真行!老鼠會下蛋,老鼠會下金蛋,老鼠一天下十次金蛋,崔智賢只想大喊:滾!!!你們都從老紙的地盤滾出去!!!!!
墨雲還是一本正經臉,“這個時候應該讓仵作來驗屍,我們不想耽誤長安令辦公時間,還是快些來證實吧。”
堂門口圍觀人羣中有世家僕從,他們都見識過墨雲的獅子大開口。方纔還疑惑一向死認錢得墨小鉅子怎麼也爲一隻老鼠過來了,感情是做大買賣來了!
崔智賢無法,只得宣仵作來當堂驗屍。
解刨老鼠,噁心死了!膽小的百姓別過頭去,膽大的則睜大眼睛欲看個究竟。仵作的刀法不錯,三兩下就把母老鼠解刨了,而後真的在它肚子裡拿出一枚小金蛋。
仵作說道:“回長安令,下官解刨前老鼠除了身上有車輪碾壓的痕跡,其身不見破損和之前縫合過的痕跡。”
神了!百姓們若不是知道這是房二郎演示給大家看的碰瓷手法,都得以爲他真有隻能下金蛋的老鼠。若是假的,金蛋如何放進去的呢?沒別的,咱們只能感嘆百家派傳承了得,這樣的手法都能做到。
崔智賢無奈,老鼠已經死了,不能證明它是否真會下金蛋。他皺眉看着李家主問道:“方纔你一直在旁觀看,現在怎麼說?”
“還是那句話,百家派弟子若卻銀錢,我這個長輩很願意給他們點兒零花。”今天不就是來花錢平事兒的嘛!
武照雙眼放光,她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因爲這隻老鼠與其它老鼠不同,故此我們不能確定它可以活幾年,也不能確定是否根據年齡增長而增加下蛋數量。有一點得說給大家知道,二師兄兩年前養它的時候,它每日只能下一個蛋。我們也不這樣去類推,就按一天十個蛋,二十年的歲數來算吧。”
“豈有此理!哪有老鼠能活二十年的,老夫不接受這樣的賠償!“這得賠出去多少錢,雖然不是賠不起,但是他不想別人今後拿這事兒來笑話自己。
李泰諷刺道:“方纔還說得大方,這麼快就反悔了,族長別這樣給李家丟臉。”
崔智賢腦袋有點兒懵,二十年一天十個蛋,或者按下蛋的增長速度和老鼠正常歲數算,到底哪個賠償更少呢?他也不想讓李家賠二十年的錢,不然他也得成爲別人笑話的對象。但是若按老鼠正常壽命算,他也不知道老鼠能活多少年,而且也會有人拿下蛋數量的增加說事兒,還是得被笑話,這可咋整呢?
他們是來爲難李家的,沒必要把長安令也拖下水,李承乾說道:“李族長是我族親,就按十年的壽命算吧,剩下的我賠給你們。”
武照連連擺手,“大師兄,那怎麼能成,又不是你的過錯!”
房遺愛滿臉委屈,“就是呀,那好吧,我就要十年的蛋。”
李家主聽李承乾幫他又拿不準了,難道還是因爲王縣公才似之前那般態度?不行,等會兒回家得趕緊讓老三把事情處理好,誰惹得麻煩誰處理,不然別怪家族不講情面!現在嘛,也算破財讓受害者消氣,“多謝太子殿下,我明日就讓人將金子送到南山。”
見李承乾他們要離開,崔智賢以爲終於沒事兒了,趕緊從座位上起身去拜禮恭送。結果百家派這幫人倒是真走了,隨園書生們卻喊住欲離開的李家主,把我們給忘了?!
崔智賢無法兒,忍着怒氣繼續今天未完的扯皮活動。門口看戲的百姓們,部分繼續,另有部分跟着李承乾他們離開,這些都是想到辦法欲跟四小拿麻布的。
東拉西扯,隨園書生怎麼都不同意金錢賠償,最後又將事情推到褚遂良那。只要褚郎君不計較,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李家主無語,他都把虞世南給得罪慘了,虞世南的弟子能不趁機找他麻煩?得了,還是讓老三一家去解決吧,再溺愛孩子也不能過於偏頗。
受一天氣,李家主回屋就把三兒子給叫過來一頓罵,“你說說你,做事前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給家族惹來這麼大.麻煩,害得全族人跟着一起受罪,若不是上皇擋着,聖上必不會輕易放下此事。今日太子殿下對我態度也不是很好,你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解決,務必要趕緊平息下來。”
李家三兒子全程低頭,父親罵累了就給拍背,說什麼都趕緊回答:是,這麼被噴了一個時辰才返回自己的書房。回去後立刻變臉,讓人將他的長女叫來。
身份改變後,李三從被噴到噴人,“看看你給家裡帶來多大.麻煩,害得全族人跟着一起受罪。我聽說王縣公不知爲何給了崔家一個承諾,你不是暗地裡跟崔家那小子有往來嘛?若是他能用承諾來解決掉這次事情,爲父就豁出去老臉成全你們。”
李三的閨女李薇全程低頭,父親罵累了就給拍背,說什麼都趕緊回答:是,這麼被噴了一個時辰才返回自己的閨房。回去後就開始懲罰沒做錯事的侍女,弄得房內嚎哭一片。瞧瞧,這一代代排着罵下來,真不愧是一家人。
李薇不敢跟父親說崔銘已經不再偷偷送東西來,也不再躲李家附近犯傻,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才心生怒氣讓人傳王珏流言。遊街那日的情況她從坊間傳聞得知個大概,猜測是百家派弟子弄出盧薈的事情。
作爲李家嫡系嫡女不止在世家中排位可以,她還是聖上的族親,這樣的身世本不用爲姻緣發愁,她也不是很看中崔銘。只是不知爲何,竟沒有人來家中提親,作爲女方又不好主動去哪家暗示,她最近只得跟着母親到處去做客。
李家未嫁的嫡女就她一人,旁系未嫁娘子都說親順利,怎麼就到她這裡犯難了?關於她曾經想說崔銘的事情,估計除了崔家人就只有王縣公或那日偶遇的盧國公知道,李薇覺得是王縣公怪崔銘對自己弟子據親,故在背後使手段阻她姻緣。
妹紙是徹頭徹尾的宅鬥產物,兩個懷疑對象的情況下竟只懷疑娘子不懷疑郎君,完全用宅斗的思維去看待王珏這樣的人。她的生活主要圍繞怎麼幫親兄弟打壓庶兄,怎麼爭得長輩寵愛,怎麼爲自己謀個好姻緣展開。
她以爲世家連着皇親的身份在大唐不會有什麼人敢對她家下手,故此關於無人提親的事情根本沒往政治方面考慮。然而她的姻緣不成,與她本身才貌無關,恰恰就是因爲政治原因,那些與她門當戶對的人家已經察覺到李世民的心思,怎麼還會往李家跟前湊。
李薇知道家裡因流言的事情得來多少麻煩,爹爹已經給她指出辦法,即便從娘子矜持的方面考慮,她不該主動聯繫崔銘,但還是不得不去做。方纔以爲是爹爹氣糊塗,讓她去做私相授受的事情。冷靜後一想,王縣公的承諾哪是那麼好做決定用出去,非得她親自求才成。
再有,雖不願意承認,在無人來提親而她年齡又漸長的情況下,心儀她的崔銘是最好的選擇。若非如此,爹爹不會下這麼大決心,而她也只有拼一次了。
小崔狀元近來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夢到盧薈,有時閉眼恍惚間腦中就會浮現盧薈那日在蹴鞠場的樣子。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他很驚恐,崔銘不是房遺愛那種朦朧中的小破孩,他似乎察覺到這種現象是爲何。
然而,越是察覺越讓他惶恐。無論現代還是古代,是男人都有個想闖出一番事業然後紅袖添香的夢。崔銘自兒時就苦讀書,待漸漸懂了男女之情後,他很是幻想了一番自己往後的媳婦會是什麼樣子。
李薇的外貌舉止完全符合他的幻想,再加上似崔氏這樣的世家對子弟要求嚴格,絕不准許子弟在成親前亂來。李薇對崔銘來說是第一個在准許狀態下可以去幻想未來的人,因爲那時候說親已經到快交換庚帖的地步,他以爲事情不會有變故。
誰知老天竟開了如此大的玩笑,原本是怨百家派弟子,得知家族間原因後他竟無人可怪了。迷茫一段時間後,他總是控制不住去李家外等待,希望能遇到李薇出行遠遠看一眼。後來甚至忍不住在路上攔下李薇的侍女,讓她悄悄帶禮物過去。
崔銘很痛恨這樣的自己,明知道跟李娘子不可能有結果,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一些事情。這樣的情況持續到看盧薈參加蹴鞠賽,那樣堅毅的性格他最爲欣賞,賽後便不知不覺走到盧家門口去了。
而後,崔銘的痛苦並沒有結束,反而在持續增加着。他原本以爲自己鍾情李娘子,結果那日的行爲讓他對自己非常不恥,自那之後他便沒再去過李家和盧家附近。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比如說他認爲鍾情的李娘子,除了外貌在性格上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是他期待的?
還是像盧薈一樣,有着與外表不匹配的內在。每每想到也許會是這種情況,崔銘都不太願意去接受,因爲他不願去承認自己竟迷戀的只是外貌。矛盾的是,他又會覺得開懷,如果真的是這樣,姻緣不成豈不是好事嗎?
小崔狀元這段時間都全力投入工作中,希望能多給家族做貢獻來彌補自己之前的任性行爲,誰知竟在一日下朝後遇到幫他傳遞過物品的李家侍女。聽說李娘子有事求助,若非不得已實在不會私下這樣,崔銘很怕李薇遇到大困難,連忙着急趕去侍女說的地點。
李薇爲了今日在心中預演過很多次,從崔銘送來的物品可能看出他的喜好,故此李薇今日的着裝打扮都按猜測中崔銘喜歡的樣子來。沒白準備,崔銘看到李薇後眼睛一亮,這種打扮、氣質與外貌,正是他一直期待喜歡的。
見崔銘不敢太靠近,李薇對他的尊重很滿意。對崔銘屈膝拜禮,李薇慢慢說道:“我知道郎君心意,但是女兒家哪能私相授受,故此不敢回信。今日找郎君是有一事情要拜託,你可聽說李家傳王縣公謠言的事情了?
當日我家人在朝堂上說不知道此事,其實是我一個庶兄想給家族立功私自去做的。最近李家的日子很艱難,連聖上都對這次的做法有所不滿,可否請郎君幫忙一二?”
李薇說話很有技巧,她不好說出他們家知道崔家關於承諾的事情,不然擺明說她家在崔家有拿消息的人,並且那人有機會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
崔銘聞言,以爲她是信任自己,病急亂投醫了。但是瞧着李娘子眼淚打轉的樣子,他又不忍心直接開口拒絕。心中暗罵那個惹是生非的庶子,又罵李家人不會歸攏庶子,最後想想說道:“我回去想想辦法,我如今也是剛入朝爲官,並無太多能力。”要讓一個男人在心儀的女人面前承認自己沒用,也怪不容易的。
“是我莽撞了,多謝郎君願意過來一趟。”李薇說完面紅垂首。
崔銘握了握拳,將欲邁出的步子止住,而後說道:“娘子快些回去吧,若被人瞧見,怕是阻了你的親事。”說出這句話,崔銘心裡有點難受又有鬆口氣的感覺。兩人不可能在一起,因自己先前的不當舉動可能讓李娘子上心,故此不管願不願意一定要捉住機會說清,不然就太無恥了。
李薇握了握手帕,“我知道郎君意思,我們這樣的人怎能不聽家裡安排,希望郎君往後能幸福。今日一別,便是告別吧。”
兩人對視後,一齊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李薇回頭數次,都沒有想象中的雙方轉頭對視。不甘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後,只得帶着怒氣離去。她李薇是李氏嫡女,崔銘這樣的人有什麼配不上,崔家爲什麼不同意,定是想着跟盧家聯姻好與王縣公、盧家、房家一齊拉近關係!
然而,爹爹已經警告過她,李薇近期不敢再有動作。
李薇的拜託對崔銘來說很難,如果要求王縣公,那麼只可能是利用那個承諾,不然他跟百家派沒有任何交情可言。只是,那個承諾後家族沒怪他姻緣上的事情,族長甚至隱隱放話,只要不是李家、不是身有污點的人,家族願意讓他選擇一個喜歡的媳婦。
如此意思,便是交換了。崔銘本身也沒什麼怨言,世家中本就是資源如此利用,他自小也比旁的兄弟多很多資源,受重視程度已經跟嫡系嫡子相同了,他真的不能再多求。上次若不是先見到李娘子,關於盧家的親事想來他也是會答應。
無法,崔銘只得試着去求求族長。
對於崔銘這種正在成長中的子弟,偶爾走錯一次路做長輩的還是願意原諒。瞧着崔銘將精力都投入到衙門中,崔家族長對他很滿意。見崔銘過來,連忙笑眯眯地讓他坐。
崔銘很尷尬,想想後他毫無隱瞞地講出自己做過的事情,以及今日跟李薇的見面過程。而後說道:“是我的不對,總是放不下,今日才遲遲解決。我總覺得自己欠她的,若族長有門路,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幫幫李家?”
崔族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孩子學問不錯,入朝後幹得也可以,怎麼遇到女人問題就犯傻呢!還在他沒提起利用那個承諾的事情,不然直接家法伺候。
這孩子也十六歲了,有些事情可以稍微跟他說說,“你堂兄最近都待在衙門,他只一天回來過一次,囑咐我不要參與李家的事情。說他可能會去接近李家,但是咱們不行,至少要像現在這般疏遠,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崔銘雖不到級別上朝,但是關於聖上的一些傳聞也隱隱聽過,這樣聯繫起來琢磨他渾身一抖。還好來找族長了,不然若因自己再弄出什麼事情,他沒臉面再待在家族。
“你明白就好,那個李娘子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對不住,咱們兩家從來沒換過庚帖。至於你先前做的事情,你既然已經知道錯了,我便不再多說,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的一言一行都可影響到家族其他子弟。李家的事情你不要再參與,有人再找你也不要去,回去吧。”
崔銘離開族長書房時滿腦門汗,他厭惡這樣的自己。至於李娘子,希望自己有能力後,能從別的事情上幫助她,像這樣會影響家族的事兒肯定是不成了。
大概一炷香時間後,崔組長讓人找來幾個兒子,將方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說道:“孩子還是太小,你們多注意點他。剩下的事情,知道該怎麼做吧?”
“爹爹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家裡可能有奸細,能探聽到大事的奸細,這可不得了。若如此,李家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些。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王珏在宵禁時才聽說弟子們跑長安做什麼去了。她不知該誇獎弟子學業用功,都懂得將知識用於生活中了,還是該無語他們連這樣的方法都想得出。她決定繼續閉關,最近完全不想出門。
李總家也有自己的煩心事兒,那日崔智賢來告訴他客棧房頂的木條果真有問題,李總當晚就做了忍者從他房頂上進入的噩夢。直到將幾個探子放到房頂成夜守着,他才能再次安眠。
長安百姓的煩心事兒跟李總一樣,雖然他們最近玩得很開心,雖然很樂意看到李家再次吃癟,但是成日在長安進行密集搜索也沒找到倭國忍者,這樣他們無法安心。
關於倭國人,咱只能說,別急,已經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