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嫂嫂,你們快看誰來了?”王珏抱着狄仁傑走進堂屋,小孩子好奇心都很強,被抱的娃好奇地觀察着周圍事物,他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會多麼慘痛。
“喲,他咋來了,快給我抱抱!”狄仁傑從王珏懷中轉移到王李氏腿上。
“思源小時候也這般可愛,可惜長大後就不好玩了。娘,給我也瞧瞧唄。”狄仁傑又從王李氏腿上轉移到倆人中間的位置。
送走使團,百家派師徒又恢復到日常授課。與先前的不同的是,房遺愛有點兒萎靡,王珏總是瞅着王熙然經常臥着看書的那棵樹發呆。王李氏和王劉氏也不開懷,還沒從阿綠的離開中緩解過來,開心果武照就走了。
多次的慘痛經驗告訴王珏,不要用她的語言去安慰人。既然語言不行,可以用行動表示,這個時候就要關鍵人物出場了。王珏提了提,舒福佳回家一說,狄仁傑第二天就被打包送到南山來了。瞧着倆人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王珏舒口氣趕緊離開堂屋。
除了上述幾個不正常的人,另一個行爲反常者是中二太子,他最近幾日神神秘秘地請假了。請假日期到今天,午餐後弟子們都坐在天池旁猜測大師兄忙啥去了,一堆奇葩理由慢慢誕生。
房遺愛掐指一算,“這事兒必然跟聖上有關係,由於玻璃作坊已經開工,聽說聖上得知沼氣池只前幾日會有臭味很是心動,難道大師兄被聖上拉着造沼氣池?”
小二郎難得說話靠譜一回,卻得到程處默搖頭不贊同,“他連宮裡的課程也請假了,我昨日去東宮瞧了瞧,他的後院還沒收拾好呢。以大師兄的個性,他必然要將自己的院子打理好再給聖上弄沼氣池。”
挺有道理,關於沒能換上玻璃和後院雜亂的事兒,李承乾怨念好些日子了。瞭解他的都知道,中二太子扭起來就是聖上也沒招。李崇義想想說道:“大師兄快及冠了,難道相親去了?”
誒,這個猜測有戲!別管是不是真的,我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除了湊熱鬧坐着,其實在背書的盧薈,剩下人皆發出壞笑,待會兒可得好好捉弄一下大師兄。
說着,人就來了。李承乾幾日沒來上課,今日宮內課程結束後就趕緊過來了。瞧着師弟們都坐在天池邊衝自己壞笑,李承乾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他故作淡定地往過走,本想先發制人,沒想到遠遠就聽到程處默的喊聲,“大師兄,相親怎麼樣了?”
李承乾聞言很是驚訝,他本是打算故作神秘一次,他們怎麼知道相親的事情了?盧國公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們消息不應該這麼快呀。唔,也有可能是聽參與的百姓所說。
臥槽,本來只是隨便取笑一下,沒想到還真懵對了,瞧着李承乾的眼神大家瞬間來了精神。見師弟們都很感興趣,作爲好師兄的李承乾笑眯眯地說道:“我去跟老師說一下,不若帶你們去瞧瞧?”
大師兄相親想帶我們去?或者相完了帶我們去見未來媳婦?這樣不太好吧?
一心二用的盧薈這時擡起頭皺眉問道:“大師兄沒跟老師說?老師沒參與?!”
對呀,大師兄可是老師的第一個入門弟子,相親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跟老師說,真是看錯他了。
由於師弟們總是奇奇怪怪,李承乾並未在意他們轉換的表情。看他們是感興趣的意思,李承乾說道:“你們等等,我先去書房跟老師說,能不能同意還不一定呢。”
幾個小傻瓜呆愣地看着李承乾離開,目送他進入老師的院子,驚異對視後趕緊就目前情況激烈討論。最後大家都很同意劉大包的看法,待會兒大師兄必然面帶慚愧地走出來,咱們做師弟的不能一味指責他,得給他講講道理。
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長時間,王珏和李承乾很快就衝小傻瓜們走過來。王珏瞧着弟子們眼神不太對勁,她輕咳一聲說道:“爲師決定給你們串休,不是要看熱鬧嘛,咱們這就走吧。”
又一次與預想中的不同,大家欲言又止看看王珏後都選擇了閉嘴。既然老師自己不在意,那咱們若多言就是挑撥關係了。也許老師一早就知道,只是瞞着他們罷了。想到這種可能,小傻瓜們都委屈地看了看王珏和李承乾。
被看的二人不由加快腳步,這一路上他們都是快速前行,就爲跟不知發什麼病的幾人拉開一段距離。待進入長安,看着與早晨不同的熱鬧情景,再有滿大街的條幅,小傻瓜們集體傻眼。
條幅內容→非誠勿擾:大唐首屆萬人相親大會
諸葛恪翻了個白眼,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嘛,準是跟笨師兄們待久了弄得他腦筋也不靈活。小傻瓜們只是想偏,這會兒可都反應過來了,原來大師兄在準備百姓的集體相親會,問咱也是說要帶大家到現場看熱鬧。
有點兒尷尬,還好方纔沒問出口。幾日相互對視,都在警告對方千萬別把事情說出去連累大家跟着一起丟臉,而後趕緊再次調整面部表情。待王珏和李承乾與熱情的百姓們話別,回過頭髮現小傻瓜們又恢復到往日的呲牙傻笑模式,兩人不約而同地鬆口氣。
順着街邊條幅指引的方向走,大家很快來到曲江邊上。此處往常是大片空地,現在卻擠滿了人。一排排案整齊擺放,目測能有幾千個案,每個案四周都圍着人。案旁圍着的人看着都像似兩家人在交談,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大嬸在轉悠着拉人。
李承乾見包括老師在內的大家都被眼前情況震驚,他傲嬌道:“這是我這幾日協助準備的相親大會,那些在給人介紹情況的大嬸都是長安城內的媒婆。發傳單的人除了內侍,還有自發幫忙的百姓們。”
程處默砸吧砸吧嘴說道:“好傢伙,大師兄夠厲害的!我瞧着相親者都像兵蛋子,可是特意給士兵們相親?”
李承乾回給他一個讚揚的眼神,“沒錯,當初突厥戰後老師有提起士兵們的婚事問題,父皇一直將事情放在心上。奈何國庫空虛,爹爹的私庫也……事情才一直耽擱着。幾個月前得老師指點靠蹴鞠賺進一筆銀錢,再加上父皇聰慧想出這樣的主意,故此現在纔開始解決問題。”
王珏震驚是因爲非誠勿擾和萬人相親大會啥滴,她差點以爲李總也被人穿越了,這個想法簡直太跨時代了。現在回過神來聽李承乾解釋,再加上她懂得歷史上各朝代對當兵者姻緣的解決方法,王珏真心感嘆道:“古往今來,能爲士兵們花心思和銀錢做到這個地步的,只咱們聖上一人!所謂愛民如子,也不過如此了!”
“王縣公如此誇讚朕,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啊!”突現背後靈,李世民不知道啥時候帶着一幫人跑幾人身後來了。
瞧着他口上直說謙虛的話,嘴卻咧到耳根處,王珏特別想給自己一巴掌,她今天咋這麼嘴賤。瞧瞧李總不止自己出來還帶着大臣和兒子們,最重要的是起居郎也如影隨形,王珏只能感嘆非精力充沛者做不了李世民這個位子。
見李世民來了,百姓們都起身大拜。士兵們和其家屬都爭相說着感激的話,有人甚至當場大哭再次跪拜。一個老婦由兒子扶着上前,“老婦家裡那口子不爭氣,他欠下一屁股債倒先去了。可憐我兩個兒子,一個要幹體力活還債,一個當兵歸來得到大筆賞錢還是要還債。若非有聖上幫忙置備這樣的相親場所還給出聘禮,我這小兒子恐怕而立之年都說不上親。”
老婦話落,緊接着又有百姓激動着上前出言。瞧着百姓們對他如此愛戴,李世民覺得他做得一切都值了,只要百姓們認可他,只要他的作爲能讓百姓們過好日子,旁人的眼光完全不用在意。這個旁人,自然是指王珏這種經常被他坑的人,還有被他摳的官員們。
原本王珏還疑惑只是準備場地外加出些人,那錢都用在何處了,沒想到李摳門對百姓們倒是真慷慨。問題是,給聘禮的話最少也得按照民間風俗來,不然還不如不做。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成婚的士兵聚堆,靠蹴鞠賺來的錢應該不夠用。
見王珏狐疑地看向自己,李世民‘慷慨’地說道:“蹴鞠進錢很快,若咱是不夠,用玻璃作坊的錢填補一下,到時候都給還上。”
果然!王珏實在不好意思問他,若如此,墨家的船錢怎麼辦。之前他一直不動蹴鞠賺來的錢,不就是怕萬一年末的皁品進賬收入不夠付船錢可以拿蹴鞠收入先填補嘛,怎麼這會兒又不在意了?不是又要算計俺們吧?!
一個聲音,打斷了王珏的思緒。轉頭尋聲看過去,程咬金已經脫離隊伍搞推銷去了,“看看我們這個娃腦袋多圓,腦袋圓的都聰明,不信你們看看我!!”
程咬金對着說話的是一對母女,那小娘子拉着他孃的袖子說道:“當日大軍歸來,我就看着隊伍裡有個後腦勺長得奇怪的郎君。想看看樣貌,結果不知怎的,我咋換位置都看不着他長啥樣。”
婦人聞言笑道:“那還真是跟他有點緣。”說完就開始跟對方家細細打聽起情況來。
老程梗梗脖走回來的,看看咱一說和兩家就搭上了,厲害吧。再有了,爲啥只能看到後腦勺,還不是咱教導的好嘛。王珏見他如此,一下就想到走位的事情來。
所謂成就感與滿足感,大家都需要。見程咬金下場幫人的感覺似乎不錯,大唐君臣都蠢蠢欲動起來。李世民對着百姓們說道:“朕只是帶大臣們來幫忙,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趕緊去做正事兒要緊。”
好多人家確實挺急切,聽他這麼說,再次拜禮後紛紛離開。李世民則帶着大臣們這家瞧瞧,那堆聽聽,好多大臣瞧着交流費勁的都忍不住下場幫忙去了。見此,百家派弟子們都用期待地眼神看向王珏。
“去吧,多看少說話,不確定的事情切勿亂說。”姻緣可不是小事兒,王珏囑咐地很慎重。
待大家分散開,一直跟着王珏的中二太子扭捏說道:“老師,萬一年底不夠銀錢付船費……”
她就知道!王珏嘆息一聲說道:“蹴鞠賺來的錢不在少數,聖上爲什麼只可着長安一塊經驗?只是,地方上負責的人要找好,錢帛動人心。”
李承乾聞言一拍腦門,可不是嘛,就跟皁品生意一樣,擴大經營範圍又是一筆大收入。王珏也是剛剛纔想起來,主要剛纔瞧着情況不對勁的時候,她就開始想對策了。
在長安待了一下午,快到宵禁的時候王珏才帶着住在南山的弟子們歸家。方到山頂,就看到令人無語地一幕,娘跟二哥兩口子在跟狄仁傑做遊戲玩呢。玩拼圖不算事兒,問題是狄仁傑的穿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是繡娘們曾經給武照做的兔子裝,結果做小了孩子沒穿。
郎君穿裙子,王珏琢磨着一定要在狄仁傑長大前把照相機發明出來,然後好留些特別的紀念照沒事觀賞。盧薈見此,一擊掌激動得說道:“我要給弟弟換個新衣裳,讓裁縫按我畫的圖做出來。”說完,跟大家拜禮後快步離去。
其他人緊隨其後,看到兔子裝後他們都靈感爆發。可憐的狄仁傑,就算武照不在也沒能逃脫魔掌。娃娃還在那認真做拼圖,不知長到後動不動聽同僚提起小時候事情,內心得受多大創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