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子便絆到門檻,趙一陽腳下不穩險些臉部朝地,好在有一旁的下人給扶了住,否則他那張看得極重的均臉便就是一般毀掉了。
趙一陽這才往後仰去,挺正了身子,突然之間竟是抽搐起來,有一股吐意涌上他的喉間。
他緊皺着眉捂着嘴,剛巧就是要吐出來的瞬間,仿若看到前方有一根長粗的柱子隱約間便是看成了人,臉上劃過一絲笑意。
他惡作劇般的掙脫開扶着自己的下人撲上去抱住那根柱子就開始作嘔,吐出一堆污穢之物,下人忙是衝過去拽住了他,猛拍他的後背:“小哥、小哥?你可還好?”
趙一陽吐了一陣後,搖着頭站起來抹了下嘴巴,吧唧了兩下,覺得嘴中一股酸臭味兒很是難受。
他指着柱子傻笑了起來直罵:“叫你罵小爺、叫你欺負人,小爺我吐死你、吐死你!”
說罷便靠了柱子的另一邊兒,順着坐了下來,本是微眯着眼這時候緩緩閉了起來。下人看着不由緊張,上前勸着:“哎呀小哥!這不成睡的,小的扶您進去,您屋子在裡頭咧!不得睡在這,這地上可涼了。”
他好似因爲被吵了因此十分不耐,伸手拍打開下人上前扶住自己的手,皺着眉頭搖了搖頭:“別吵爺,你走——爺一會兒自個兒……嗝!自個兒進去……”
後邊兒的聲響越來越小,聽着已是喃喃自語。
那下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瞅了趙一陽的臥房一眼,這麼一看也不是很遠,自個兒要是走過去了應該是沒問題吧?
他總歸是怕他着涼了去,因此上前晃了晃趙一陽的肩膀,直至將他晃睜了眼才慢慢道:“趙小哥,那小的可就回去了?”
他從趙一陽的眼前伸手指指向他房間的方向道,“那是您的屋子,可要記住了,定要回去啊!小哥可帶鎖匙了吧?您的屋子定是得鎖起來的。”
他眯着眼看着小人,伸手往前擺了兩下:“知道了知道。”
聽這話應該是沒問題,下人這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院子,順手幫他關起了院門。
而趙一陽則在他離開後迷登的鮮活起來,眼睛睜大了些,將嘴巴閉了起來吞了口口水,自己一股腦地攀着那柱子從地上爬起來,腳步還有些虛脫。
隨後便是雙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上,手腳無力,嘴中喃喃自語道:“鑰匙……鑰匙……”
可是找了一圈卻是怎麼都找不到,他頭殼疼,又有些想吐的意思。意識到後立馬兩隻手捂住了嘴巴,隨後莫名的沒了那感覺,迷糊間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給嚥下去了還是咋的。
只是又摸索起鑰匙來,一時摸不到便是雙手抱腰在原地轉了起來,嘴中略微低聲暴躁道,“鑰匙呢?鑰匙!”
轉了一圈,腳步本就是亂着的,一時間又被自己給絆住了便是雙腳打結“嘭”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屋內正脫了衣服要踏進浴桶的大歡兒嚇了一跳,連忙用一邊兒的白布裹住自己。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旁邊兒的窗戶,一眼望去黑漆一片,又是看向院門口正是大門緊閉半個人都沒有,連同對面都還沒人回來。
她這才鬆了口氣,想着或許是自己幻聽了也會,於是便緩緩關上窗。熟不知卻是她關上窗時,院門邊兒的趙一陽撫着撞到了的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用力晃了晃頭,眼前場景卻還是雙重的影子,不由又是一陣糊塗。因着跌倒了又是轉了一圈,方纔還對着自己家門的方向一時間竟是變了,只可惜醉了的人卻是沒發現的。
反而是瞧見自己面前的房屋燈火通明,大門半是敞開,於是乎嘿嘿笑了起來,腦中一個意識道自己房門開了,也就想不起方纔還找不着鑰匙的事兒。
一時間,他便是跌跌撞撞、腳步踉蹌的朝那燈火通明的屋子而去。
一進屋他卻是發現眼前立馬明亮起來,便是那明亮瞅着眼花繚亂,眼前影子好似從雙重變成了三重。他不由暈乎,順手便是關上了門,心中只一個要找着牀睡覺的想法。
卻是輕手輕腳撩開了珠玉簾子,這才恍惚聽見了方纔忽略去的聲音,原是有一道洗浴的潑水聲,還有一道不怎麼好聽的聲音正在哼着小曲。
大歡兒便是洗的過於投入導致並未聽見趙一陽進門的聲音。
他便是站在簾子邊兒有些糊塗,不知道怎麼會傳來這個嗓音,腦子跟是要炸了一般。就是在這樣糊塗的時候進到裡間一瞧,原是屏風後傳來的聲響。
只因有燭火映照着,他能見屏風後頭一個倩影正在沐浴,一時間不由好奇,何時來人竟在自己房間裡頭洗澡了?
於是乎便上了前去,雙手扒拉在屏風邊兒探頭一瞧,竟是一姑娘的側面,他傻了眼心中直升起了疑惑。
那位墨發披肩,膚白如雪的姑娘確實是讓他一時間不知怎麼的居然看傻了去,或是因他腦袋並未清醒罷,也毫無意識到自己面前是一個正在沐浴的姑娘。
便是無意間撒開了手一下便失手打翻了一旁的銅盆,發出一聲巨大的“咣噹”的聲音,他自己都是嚇了一跳。
大歡兒一時警惕,立馬回過頭來便見紅着張臉的趙一陽,而後者發現轉頭來的丫頭竟是又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禁更是疑惑了去,不知怎麼的只覺得這濃眉大眼的姑娘好看極了。
雖失神卻是知道這個人正在沐浴,一時手足無措做錯事兒般的模樣站在原地。
二人皆是傻愣了一陣,大歡兒纔是雙手抱胸幾乎下意識的尖叫了起來,趙一陽雖說腦子裡還是一陣漿糊,但是見她那般叫總覺得不是好事。
因此也是下意識的上前,扯過一旁屏風之上的白布迅速包裹住她,一把將人從浴桶裡撈出來,擁進自己的懷中,隨後捂住了她的嘴,一雙眼睛裡霎時佈滿了委屈。
委屈?委屈?我才委屈好吧?!
大歡兒簡直就是要氣瘋了,某人偷看了她竟還敢故作委屈??她掙脫開他的擁抱很是想上前揍他一頓,奈何身子只披一身白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