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月帶着女兒蘇明明回孃家,她禮拜天並不歇班,請了一天的假。
她給父母買了些老年營養品。父母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叫父母跟着累心,她心裡過意不去。她想給小侄子沈東昇買點東西,一時想不出買什麼好。最後在店裡給沈東昇買了一套衣服。明明說挺時髦的,她們學校裡的男生都愛穿這款式。
沈秋月提前給母親打過電話,父母知道今天她們要來,也知道兒媳和大孫子沈東昇也要來。都很高興。父親沈誠上街買了好多菜,準備她們來了吃。沈秋月進家,看到父母正爲她們忙活,心裡覺得愧對父母。
“媽”,“姥姥。”
張金鳳看到女兒外甥女提着大包小包進來,滿臉歡喜,說:“你們娘倆來了。快進屋吧。”
“媽,又叫你和我爸受累了。我爸這一陣子還好嗎?吃着降血壓藥吧?”
“你爸是吃的太胖了,纔有了三高的毛病。建楠說爲了防止老年人腦血管病,給你爸拿來的藥。你爸按時吃着呢。放心吧,沒事。”
“姥姥,我爸來過?”蘇明明問,說:“我都快一個月沒見到我爸了。”
沈秋月陰沉下臉,說:“不要提他。”
母親把沈秋月母女讓進屋裡,給她們倒水拿糖,像待親戚一樣。沈秋月說:“媽,你別管了,我是你女兒,我回孃家是看你來了,不是叫你伺候我們來了。你快坐下歇歇,咱說說話。我給你和我爸買了些老年營養品,都是綠色食品。你和我爸都吃了。注意身體健康啊。”
“我和你爸都沒事。都硬朗着呢。”母親張金鳳說:“秋月啊,你來是說建楠的事吧。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建楠來過,也給我說起過這些事。那個徐爽是他媽的乾女兒,是他的乾妹妹。他們之間沒什麼的。你想多了。”
蘇建楠看來是做過老丈母孃的工作,滴水不漏啊。沈秋月心想:這個傻玩意,想不到還跑到母親這來訴苦了。沈秋月說:“別聽他瞎囉囉。他能說他自己不好嗎?媽,你不懂裡面的事,別上了他的當。”
“唉,秋月啊,建楠也給我當了十幾年的女婿了,你說的我還能看不透他?”張金鳳說:“你媽我雖說上了幾歲年紀,耳不聾眼不花,還是能分清楚是非的。你媽我不糊塗,我是一心想爲你們好,沒壞心眼。你說是吧,女兒。”
“我姥姥是好心人,是仁慈之人。我相信我姥姥。”蘇明明說。
沈秋月知道母親是爲她們好,但她恨蘇建楠,非拗着勁說。連蘇明明都看不慣她。認爲她帶着偏見看人,不能夠公正的看問題。
母女倆說着蘇建楠事的時候,趙佳琪帶着沈東昇來了。當然也買來了好多東西。趙佳琪這點禮貌還是有的。
蘇明明見了表哥,很是親熱,拉着手玩去了。趙佳琪隨着張金鳳母女進了屋。
兒媳和大姑娘,以前關係處得也不是太好,但是大姑姐在婆家受了氣,弟媳婦趙佳琪是不得不管的。張金鳳對趙佳琪的這一義舉,還是挺感動的。說下大天來,也是一家人嘛。
“媽,東昇早就吵着要來看爺爺奶奶,早想你們了。”趙佳琪跟婆婆套近乎。
“東昇這孩子懂事。我和他爺爺從小把他帶大的,對我們有感情。他不來,我們老兩口還想大孫子呢。”張金鳳和兒媳客氣。
“媽呀,東昇以後大了,學校放禮拜假,就叫他自己來看你們二老。陪你們二老,行不?”
“佳琪啊,那我們可不放心。大都市車多人雜的,小孩子毛腳,我們不放心。千萬別叫他自己瞎跑啊。”
“看看你,媽,還是把東昇當小孩子了吧。如今沈東昇都快考高中了,個頭都快比他爸高了。我看他爺倆站一塊,不認識的當作是兄弟倆呢。哈!”
“佳琪,淨瞎說。他爺倆再像,也不可能像兄弟倆啊。”
“媽,東昇隨他爸,不隨我。我怕他長大了不務正業,管得嚴。他怕我,也有點恨我。不願和我親,老躲我。躲我也得管,不管不成氣。”
張金鳳和沈秋月一臉尷尬。趙佳琪看見後打住話頭,知道她們不願聽沈豪強不好。就轉了話題,說:“我來是說姐夫的事,把正題給忘了,淨說閒話了。姐,你說說情況吧。”
沈秋月把趙佳琪當作了孃家貼心人,也沒隱瞞,實話實說了。
“弟媳啊,我也沒什麼要臉皮的了。我和蘇建楠鬧到這地步,我就和他離了算了。”
“姐呀,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你可要想好了,不要感情用事。”趙佳琪提出自己看法,說:“姐啊,我看你和姐夫不至於離吧。我覺得我姐夫挺好的啊。你可能是誤會我姐夫了。兩個人坐成堆說開了就好了。夫妻倆在一個鍋裡吃飯,哪有飯勺不碰鍋沿的啊。”
“弟媳,你不知哪裡的事。他在外搞小三。叫我逮了正着。我給他面子,沒抓他倆個現行。他那女人就是我婆婆的幹閨女徐爽。你說這叫什麼事啊?丟死人了。我要和他離。”
“姐啊,我看你八成是誤會他們倆了。我認識徐爽,挺開通的一個女孩。不至於跟姐夫有事吧。姐啊,再說我姐夫是正經人,絕不會搞這種事的。”
“蘇建楠他呀,僞君子。我沒跟他結婚時,就聽說他在醫院裡,有不少女大夫和小護士追他。我怕他被搶走,才匆忙與他結婚了。他外表看挺正經的,實際上一肚子花花腸子。弟媳,你是沒看清他的真面目。”
“哈哈,我姐夫還是雙面人。我真沒看懂。”趙佳琪樂得哈哈大笑,問婆婆說:“媽,你相信嗎?”
張金鳳不扶女兒說:“你姐神經過敏。建楠是個挺老實的人。你姐是被氣糊塗了,帶着有色眼鏡看人。”
“媽。”沈秋月表示不滿,說:“你怎麼偏向外人說話呀。他好我能跟他鬧離婚嗎?”
“他是誰呀?是明明他爸,我女婿啊。你爹和我吃的三高預防藥都是建楠按時送來的。你想着一回了嗎?秋月啊,不是媽說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應該有點承受力,別動不動就離呀離的。出一家進一家容易嗎?沒頭腦,做事不考慮。”
“媽,你老偏袒他幹嘛呢?幾包藥就把你和我爸收買了?置你女兒的感受於不顧。還給那個騙子湊合混呀。”
“秋月啊,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明明在呢。叫明明聽見,對她影響多不好啊。”母親提醒:“明明跟她爸關係挺好的。不要老說她爸壞。會給孩子心靈留下陰影的。”
“你們都不偏向我。逼迫我委屈求全嘛?我不幹。”沈秋月氣憤地說:“我和他一天日子也不想過了。”
趙佳琪勸解說:“姐,你別生氣啊。有事咱慢慢說。大家只是說說看法。供你參考一下。大主意還得你拿。是吧,媽?”
“懶得管她的事!”張金鳳不客氣。看來對女兒離婚的事不滿。
沈秋月也賭氣說:“離,我就是要離。”
趙佳琪說:“姐啊,媽心煩,從本心也是爲你好嘛。你不要生氣,你有什麼想法,給我們說說,我們好幫你啊。”
“她和建楠沒大矛盾,她就是嫌棄建楠窩囊,在他蘇家拿不起事來。主要是她和婆婆的矛盾。”母親張金鳳插嘴說:“這事都是她婆婆背後搞的鬼,包括徐爽的出現。”
“我也猜到了是這種情況。”趙佳琪說:“姐啊,你應該拉住我姐夫,你們兩個跟你婆家鬥。不應該把怨氣一股腦發泄到我姐夫身上。成天和我姐夫鬧離婚。這不正中了你婆家的計了嗎?姐啊,不是弟媳說你,你這樣做是糊塗,不算是個聰明的女人。”
“糊塗蛋。”母親張金鳳說:“長這麼大人了,耍小孩子脾氣,沒大人心眼子。愁死人了。”
沈秋月不說話了。
趙佳琪說:“姐啊,你這是內心脆弱的一種表現。我們孃家人做你的堅強後盾。你想什麼就做什麼,也不要太顧及臉面。你明明心裡放不下蘇建楠,怕失去他,還裝作不在乎他,往外推。你這不是傻呀?他真離你而去,和那個徐爽好了,後悔藥你都沒地買去。”
趙佳琪一頓話戳到沈秋月肺管子上了,沈秋月當時就蔫了,怯懦地說:“佳琪,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這事我沒經驗。”
趙佳琪很豪爽,說:“姐啊,你彆着急,我給你分析分析,原因就是你婆婆挑事,是吧?”
“還有我那小姑子蘇寧寧。跟她媽穿一條褲腿,淨給她媽出壞主意。徐爽摻和進來,就是我小姑子使得壞。”
“嗯,那咱就對症下藥。看人下菜碟。你首先要拉住我姐夫蘇建楠,我在幫你打敗你婆婆,確立你在蘇家的地位。你看這樣行嗎。你跟我姐夫都十多年了,老夫老妻的了,也沒什麼臉面不臉面的,對他熱乎點,一兩句好話就能拉他回頭。”
“我聽你的,佳琪。”沈秋月在這事上還是信任趙佳琪的。
母親張金鳳插嘴說:“叫蘇建楠上家來吃頓飯,把事情說開了,你們倆先解除誤會。再說跟你婆婆那邊說理去。”
趙佳琪說:“就這樣吧,我看咱媽的主意挺好。我這就跟我姐夫打電話,叫他晌午到家來吃飯。”
沈秋月沒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