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服裝城,他們就上了動物園。於文秀說,帶孩子去看個新鮮。婆母正高興着呢,也沒阻攔。
陳潔明就把車開到了動物園,買了門票,進去遊玩。
於文秀抱着孩子,看了羊駝、孔雀、老虎、獅子等稀奇動物。小立根樂得不行,很開心。病後又恢復了活潑和健康。
農村來的李大菊也長了不少見識。
於文秀抱孩子抱累了,交給陳潔明抱。正好這時,嫂子賀春花打過來電話,嫂子聽說小姑子婆母上城裡來了,邀請他們一家去吃飯。
於文秀就問婆婆,說:“娘,我嫂子賀春花請你和我們去她家吃飯。主要是請你去。”
婆婆李大菊說:“人家是賣菜做生意的,挺忙的,就不要去打擾了吧?”
於文秀說:“我嫂子賀春花是個性情中人,也是個場面人,她請客,肯定是準備好了。去吃她一頓吧,要不她覺得沒面子。”
李大菊也是個直爽人,就說:“那就去吧。我給你嫂子買點東西。”
“不用,我給我嫂子買吧。”於文秀說。
“你買是你的情意,我買是我的禮貌。我得給你嫂子買。要不叫你嫂子會說我沒禮貌,走親家也不拿禮。”
於文秀笑了,說:“那好吧。我就多花一份的錢,買雙份。”
婆母李大菊也笑了,說:“我兒媳婦就是孝順。”
於文秀就笑。陳潔明抱着孩子說:“晌午咱就到嫂子家去作客。”
“潔明很願去我嫂子家吃飯,和我嫂子一家很有緣份。”於文秀說。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上輩子就定下的。”婆母李大菊這樣說。不過晌午飯是找着飯門了,不用下飯館了。
一家人玩了一上午,到了吃飯的鐘點就開車去了賀春花家。
賀春花是個直爽的場面人,婆母不在城裡,就擔當起了婆母的一些角色。聽說於文秀的婆婆帶孩子城裡來看病,就想請親家一頓。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於大葵和於朵朵也都在家。於文秀帶着婆婆來了以後,賀春花一家很是熱情接待。
於朵朵很喜歡這個小表兄弟,就抱着玩。李大菊拿來了禮物,親家長親家短的和賀春花客氣了一番。全家就都上了桌子,邊吃邊嘮家常。
話題自然就轉到了孩子身上。
賀春花對於文秀領養了男孩,很滿意。認爲這樣很好。於文秀不願領養,自己又不生育,那怎麼辦呢?賀春花多次勸過於文秀,於文秀心裡老有節。現在她婆婆硬給領養來了,這不是於文秀也接受了。賀春花認爲於文秀的婆婆做的對。心裡也很感激她。這纔是對於文秀兩口子負責任。
所以賀春花把於文秀婆婆請家來,好好和她嘮嘮。老太太雖然有老思想,但很現實,很實際的。
餐桌上,賀春花奉承了小姑子婆婆一頓,還向李大菊敬了兩杯。李大菊也是個直爽人,也會喝兩口。今天高興,就多喝了兩口,酒後吐真言,話匣子就打開了。
李大菊說:“親家嫂,看你也是個實在人,我就給你說實話吧。我強拗着給潔明兩口子領養這個男孩,完全是爲了他們好。你說你不生養,再不領養一個,身邊連個孩子也沒有。年輕還好說,到老了可怎麼辦呢?愁死俺了。他們不願意要,俺給他們養。都是爲他們將來着想。”
“你做的對!”賀春花說:“他們有文化的人,頭腦開放,拿着要孩子不當回事。也是礙於情面,不願要。親家母,你做主給他們領養了,他們這不是也接受了嗎?年輕人不懂事,考慮問題不全面。親家母你做的對。我給你點個贊。敬你一杯。”
“親家嫂啊,不敢當。我確實也是爲了孩子們着想。沒什麼私心雜念。你能理解我,我很感動。親家嫂,咱倆喝一個。”李大菊說的都是實話。於文秀聽着,心裡暖乎乎的,覺得自己的這個婆母確實不錯。
兩個親家喝乾,於文秀又給她們滿上,說:“你們少喝點,臉都紅了。女人不勝酒力。”向哥哥於大葵使了個眼色。
於大葵自己端着酒杯,正找不着對手喝哩,見妹妹向他使眼色,就向妹夫下手了。
於大葵說:“潔明,你怎麼老看着,叫你娘喝酒呢?咱哥倆好好喝喝。我先敬你一個,賀喜妹夫喜得貴子,恭喜恭喜。”
陳潔明現在在公司經常應酬,也學會喝大酒了,見大舅哥敬酒,就和大舅哥喝起來。陳潔明也是高興,不一會兒就被大舅哥灌暈乎了。
母親見兒子舌頭喝短了,就出來阻擋兒子喝酒,就顧不上和親家嫂喝了。
說實的,今兒親家聚到一起,都很高興,酒逢喜事千杯少啊。都喝得痛快。
賀春花喝得也不少,藉着酒力就對親家母說:“親家母啊,你這一輩子不容易,爲了孩子費了心。給他們領養了孩子,還要給他們帶,真是辛苦你了。”
李大菊說:“親家嫂啊,不瞞你說,我啊,上了幾歲年紀,帶個小孩子,覺得越來越吃力了。這不我打算把孩子留給他們自己帶。讓他們也學學帶孩子。早晚也得他們帶不是?”
“你說的在理,不過我就怕他們年輕人心粗,帶不了。”賀春花偏向小姑子於文秀,就對李大菊說:“依我看呢,你不如再多給他們帶一段時間。再叫孩子長大點,懂事了,再交給他們帶。這麼小的孩子怕他們弄不了。也好讓他們多掙點錢。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嘛?你說呢?”
“這好說,我再把孩子帶鄉下去。叫他們在城裡多掙兩年錢。”李大菊說:“親家嫂說的也是,要叫他們帶孩子,就得有一個人辭職,要不就得請小保姆,還不如我帶呢。”
“那就辛苦你了。爲了孩子,做老人的真是不容易。”賀春花感嘆。
“自己的大孫子,帶着上勁。辛苦也高興。”李大菊憨厚地笑。
賀春花心裡給老太太點贊:真是一個好婆母,於文秀也算這輩子有福了。
在賀春花家連吃飯再玩,到了傍晚,陳潔明才拉着母親和於文秀,回到自個家。到家就上燈了。
李大菊說:“吃得肚裡還飽飽的呢,晚飯就不吃了。文秀的嫂子真是個實在人。”
於文秀說:“還是熬點小米粥喝吧。都喝酒渴着哩。叫孩子也喝點。”
就叫陳潔明去熬小米粥。
婆母說:“文秀,孩子的病也好了,你們工作忙,我看我帶着孩子回鄉下吧。趁我老太婆還能動彈,我多給你們帶一陣子,你們也好多掙點錢。你嫂說的有理。”
“娘,你和小立根再多住一陣子吧。我和潔明去上班,你在家看孩子,不礙事。我們回來還能吃到你做的飯,還能和小立根玩。不挺好的嗎?你就在這裡踏實住着。”
“文秀啊,我知道你們的心思。可是我老在城裡住,你爹一個人在家就沒人照顧。人家小萌和茂生也有各自的工作,哪有功夫常照顧你爹啊。我還是回去吧。”
陳潔明熬好了小米粥,端着進來,說:“娘,你不用急着回去,你說的我爹自己還不會做飯嗎?他餓了,什麼也會做。聽文秀的,你就和小立根在這裡住着吧。”
“我纔不聽你們的哩。城裡雖然好,可我住不習慣。就說上廁所吧,在屋裡,我就不習慣。我還是回去吧。鄉下空氣好,天大地大,活動着舒坦。你爹打電話來催了好幾次了,說吃不上飯了,我沒好意思給你們說。總之我和孩子要回去。”
於文秀說:“娘,再住兩天,我和潔明給你們準備些東西,給小立根買些奶粉什麼的。小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缺乏營養。”
“我都懂。鄉下什麼都有,條件不比你們城裡差。你看我把潔明和小萌養的多好,出了兩個大學生。村裡人都誇我養得娃兒好,都豎大姆指呢。你們就放心吧,什麼都能弄好的。”
“娘養孩子是有一套土辦法。”陳潔明說:“這一點我深有體會。非要回去就回去吧。文秀說要給買點東西帶上,就叫文秀買了,我們就送你走,好吧?”
“那就這樣吧。別忘了給你爹買兩瓶子好酒。那老頭子學的,喝酒了。自從有了小立根,心裡踏實了,每天晚上吃飯都要喝一盅。都這麼大歲數了,我也懶得理他。”
“我爹高興唄。”陳潔明說:“願喝就喝點吧。我爹辛苦了大半輩子了,享享天倫之樂,也是應該的。”
母親李大菊說:“我看也是,喝了酒吃了飯,就和小立根耍着玩。有時候天還早,我在家洗刷碗筷,你爹就帶着小立根出去玩,有時候還上村邊樹上逮鳥。有一次帶回來一窩鳥蛋,也不知道這死老頭子是怎麼掏下來的。變得跟個年輕人似的了。”
於文秀說:“我爹高興的,心又年輕了二十歲。是好事啊。”
“我看老頭子幹活也上勁了,混上勁了。”母親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喜滋滋的表情。
最後商定,李大菊和小立根再住一個星期,下個禮拜天送他們回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