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淒厲的慘叫在雲端驟然響起,蠱蛾兇魂侵入晏英靈魂深處的真魂,在爆碎了之後,它那由無數怨魂凝聚而成的身體,也隨之開始崩解。
很快,便化爲了無數細碎的靈魂碎片,從黑色的雲層中,飄灑下來。
目光從那漫天飛舞的靈魂碎片上徐徐掃過,蠱燈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可惡,竟然把我的蠱蛾兇魂給毀了,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噗…,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頓時戛然而止,一根通體赭紅的烈焰虯龍棒,從蠱燈的身後,瞬間穿心而過,緊接着,大蓬大蓬的鮮血宛噴泉般,從蠱燈的胸口噴射而出。
鮮血在噴射的過程中,蠱燈的視線,漸漸的出現了模糊,恍惚之間,他彷彿又回到了,那痛苦與屈辱並存的童年時光。
那時候的他,因爲契約的使靈,僅僅只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花燈的緣故,所以並不被人們所看好,非但如此,他還被嘲諷爲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正當年少的蠱燈,爲此自卑不已時,一位夜間路過的老婆婆,卻是柔聲安慰,“孩子,不用傷心。”
“我看你的花燈使靈,不但漂亮,而且還能爲行人照亮前進的道路,真的很不錯啊!”
老婆婆的話語,彷彿一陣柔和的春風,瞬間吹散了蠱燈內心的慚愧與自卑,自那以後,他便開始奮發圖強,不斷的提升着自己的實力,不斷的磨鍊着自己的靈技。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憑藉着自己的花燈使靈,接連擊敗了一個又一個強敵,他不僅成爲了他們村子的驕傲,而且還成爲了他們鎮子上,最爲有名的少年御靈師。
與之前的嘲諷與歧視相比,成名後的他,無論走的哪裡,受到的都是人們的鮮花與追捧。
可是好景不長,他的花燈使靈在一次進化的過程中,竟然意外的進化爲了蓂屬使靈幽靈鬼燈,而他也由之前的器御師,從而轉變爲了現在的蓂御師。
花燈在進化爲了幽靈鬼燈後,不但形貌發生了重大的改變,由之前的漂亮可愛,變爲了現在的凶神惡煞,而且還進化出了,能夠吸取人類與使靈生命能量的技能。
而那些被吸取過生命能量的,人類御靈師與使靈,則會根據被吸取的生命能量的量的不同,分別出現昏闕,輕度昏迷,重度昏迷,甚至死亡等症狀。
自從蠱燈變成了蓂御師以後,周圍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由之前的崇拜與仰慕,迅速轉變爲了恐懼與厭惡。
而他也由之前人人追捧少年御靈師,變爲了人見人厭的魔鬼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讓他的命運最終發生改變的,則是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黑袍女子告訴他,有一個名字叫做蠱宗的宗門,可以爲他提供容身之所。
於是他跟着黑袍女子去了蠱宗,而他的名字,也由之前的赤燼,最終改爲了蠱燈。
腦海中的畫面至此結束,就在蠱燈的身體倒下後不久,赤烙的身形也緩緩的向後倒去。
赤烙在傾倒的過程中,口中還在不停的喃喃低語,“赤峰,小英,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要是晚來那麼一會的話,可真的就見不到我們了。”
“赤烙…赤烙…”
“隊長…隊長…”
目光從赤烙那蒼白的臉色上徐徐掃過,赤峰的聲音中也不禁透露出一抹濃濃的擔憂,“小英,赤烙的情況怎麼樣?沒事吧。”
對他而言,赤烙不僅是焱焰戰隊的隊長,更是他的一位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赤烙出事。
蠱燈被打敗之後,經過衆人商議,決定由赤炫留下來照顧赤烙,以及赤烙小隊的其他成員。
在由赤峰,晏英等人進入郯城,繼續搜尋焰人的蹤跡,並做好相關的善後工作。
連日的奔波與激戰,使得晏英等人早已疲睏不堪,等到他們巡視完郯城,並做好相關的善後工作後,便趴在火尾翼龍的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轟轟轟…,翌日清晨,正在熟睡的晏英等人,突然被一陣震耳欲聾的爆裂聲給炸醒。
衆人循聲而望,發現這陣轟鳴聲的來源,正是郯城西南方的一座高聳入雲的活火山,這座活火山,與周圍其他的火山,共同構成了一片體積龐大的火山羣。
聽聞這陣驚天動地的爆裂聲後,相同的疑問,在晏英等人的內心,幾乎同時響起,“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引發這等規模的爆炸聲,是誰在哪裡激戰,還是…”
正在晏英等人內心疑惑之際,赤炫卻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我把這裡的一切,彙報給了赤熔叔叔後,從他那裡得知了最新的情況。”
“他們已經找到了,控制着焰人體內蠱蟲的母蠱了,就在西南方的火山羣中,他們現在正與保護着母蠱的墮御師們進行激戰,命令我們火速支援。”
“只要能夠解決掉母蠱,或許就不會在有新的焰人出現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赤峰的眉頭微微挑動,略微思忖了片刻,頗爲擔憂的看向赤炫,“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們現在要是都過去了,赤烙他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當然”,赤炫迅速環視了晏英等人一圈,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在過來之前,便已經和赤烙商量過來,他讓我們先去,他們隨後便到。”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赤峰說完之後,率先跳到了火尾翼龍的背上,赤炫,晏英等人緊隨其後,衆人一起朝着西南方向的火山羣中飛去。
赤紅色的大地,充滿着乾燥,炙熱,暴戾的火焰氣息,暗紅的岩漿裹挾着滾滾的黑煙,從那些低矮的火山羣中轟隆噴出。
轟隆隆的巨響,在火山羣中席捲蔓延的同時,燒的通紅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被迅速拋下,在煙幕瀰漫的天際間,留下了千萬條火紅的劃痕。
隨着晏英等人的不斷接近,迴盪在他們耳畔的炸裂聲,也越來越密集,甚至就連周圍的天際,隱隱間,也都被這些靈技的碰撞所產生的光暈,渲染成了暗紅色。
鋪天蓋地的火屬氣息,更是給晏英等人一種進入了大火爐般的感覺。
等到火尾翼龍,飛到了雙方激戰的核心區域時,晏英等人,也不禁被眼前慘烈的景象所震撼。
因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在是一個或兩個焰人,而是成千上萬,稱之爲焰人大軍,也毫不爲過,而與這羣焰人大軍進行激戰的,則是成千上萬火之國的御靈師。
在這些焰人大軍最前方的,是一位帶着惡鬼面具的黑袍男子,而與黑袍男子遙想對峙的,則是一位赤發飄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相貌,與他左手邊的赤熔和赤灼,有着幾分相似,但其年齡,似乎又要比他們大上許多,而站在他右手處的,正是赤觀明。
經過赤峰的介紹,晏英等人這才知道,站在赤熔,赤灼和赤觀明中間的那位中年男子,正是赤烙的父親,也是當代青玄七御中的火御。
赤熔的右手微擡,一株散發着妖異紅芒的樹苗,自其身前徐徐閃現。
隨着赤熔靈力的不斷注入,這株樹苗迅速成長爲一棵,枝繁葉茂的幼樹,這株幼樹通體鮮紅,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這正是他的使靈——火樹。
隨着火樹樹枝的不斷揮動,絢麗的火花,不斷的自火樹的樹枝上飄灑而出,宛如天女散花般朝着黑袍男子的周身散落開來,“火樹銀花。”
目光從這些絢爛的火花上徐徐掃過,赤熔的臉龐,不禁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些火花看似飄落可愛,人畜無害,但實則異常狠厲。
火花在與人的衣物或者皮膚接觸後,立即便會變爲一團沖天的大火,將對手的焚燒殆盡,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很容着了他的道兒。
“哼…,雕蟲小技而已”,就在這些火花距離黑袍男子尚有丈餘之際,黑袍男子不屑的冷哼一聲後,他的衣袍突然無風自動了起來。
一陣強烈的旋風,自其身前呼嘯而出,朝着這些漫天遍野的火花席捲而去。
強烈的風壓,不僅將這些迎面而來的火花迅速彈開,而且還強行改變了它們的運行軌跡,迫使它們朝着赤熔周圍的御靈師飛去,而他自己則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眼見黑袍男子,如此雲淡風輕的就破解了自己的攻擊,赤熔的手掌在身前輕輕一揮,飛舞的火花,隨即又重新回到了火樹上,“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不過,我的攻擊,可不是這麼輕易的就被破掉的。”
赤熔的話音剛落,火樹的樹身突然又亮了起來,而那些隨風搖曳的樹葉,那些火花竟然相繼變爲了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火球,彷彿就是火樹結出的果子。
這些火球剛一出現,宛如劃破天際的流星般再度朝着黑袍男子砸落而去。
不過,令赤熅等人沒有想到的是,面對着這些滾滾而至的火球,黑袍男子的眸光,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恐懼與膽怯。
有的,反而是一抹抑制不住的狂熱與欣喜,甚至就連他周身的氣息,都急劇波動起來,那種熱切的眼神,就像是聞到了肉香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