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四散,濃郁的血腥使得圍攻青奕等人的羣雕更加的瘋狂起來,在羣雕的眼中,青奕等人彷彿就是一盤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大餐。
一時之間,嗷嗷亂叫的羣雕盡皆赤紅着眼睛,完全不顧一切的爭相追逐着鮮血俯衝直下,攻勢也比之以前更加的猛烈。
原來,在虎頭金雕指揮羣雕圍攻青奕,黃璇等人之際,青奕等人便已經萌生了撤退的念頭。
因爲他們知道,僅憑他們四人,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雕羣那如同潮水般的狂猛攻勢,但此時想要安全撤離,已經完全不可能。
因爲此刻的他們,早已被雕羣包圍的水泄不通。
青奕等人爲了突出重圍,逃出生天,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開始不顧一切的釋放靈技,試圖在圍困住他們的羣雕中殺出一條血路。
在他們那如同瘋魔般的攻擊之下,羣雕也開始變得騷動起來,嗷嗷的怪叫聲中,原本那整齊的隊形逐漸開始散亂,頃刻間,一快鮮血淋漓的缺口也隨之出現。
然而,就在羣雕閃躲避讓之際,暗黑幽靈蠍的半截蠍尾恰巧被甩了過來,不偏不倚的刺入了青奕的右眼,這卻是青奕所始料未及的。
暗黑幽靈蠍本就劇毒無比,蠍尾入眼後的青奕,須臾間,他的右臉便已被腐蝕的乾乾淨淨,甚至連一星肉沫都沒有留下。
望着眼前這一幕,蠍捷等人的內心雖然大爲駭然,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半點馬虎,寒光閃爍之間,一條銀白色的蠍尾長鞭自其掌心倏然閃現。
舞動的蠍尾長鞭如波浪般起伏轉折,將其身體重重包裹,鞭首彎鉤處更是光芒大作,接連不斷的朝着半空中的羣雕劈去。
爲了能夠在總決賽中奪得最終的總冠軍,青峰學院根據蠍捷等人的特點,分別爲他們量身定做了幾件與他們的靈力屬性最爲相符,並且可以充分激發出自身潛力的秘密武器,蠍捷的蠍尾長鞭便是其中之一。
蠍尾長鞭不僅鋒銳異常,鞭身更是劇毒無比,舞動之時猶如一輪碩大的滿月,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凡是被鞭身掃中的金雕,無不鮮血四濺,淋漓的血液如同噴泉般傾瀉而下,眨眼之間,便有十餘隻金雕命喪蠍尾鞭下,淺綠色的灌木叢,盡皆染成一片赤紅。
不過,令蠍捷,黃璇,蜈俊三人感到不解的是,羣雕似乎並沒有被蠍尾長鞭所震懾,更沒有因此而退卻。
劈死一隻,隨即又撲來一隻,前赴後繼,源源不斷,連綿不斷,似是無窮無盡般,並且攻勢也比初始之時更加的凌厲與猛烈。
他們不知道的是,金雕的嗅覺非常的靈敏,尤其是對於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是敏感異常,它們甚至可以嗅到數公里以外的,受傷的人和靈獸的血液,所散發出的味道。
濃郁的血腥氣息,非但沒有讓羣雕退縮,反倒是更加的激起了烙印在它們骨子裡的那股兇性,一隻只盡皆悍不畏死的前衝上去。
羣雕轟鳴,俯衝而下的羣雕,如同一團漆黑的煙幕,被蠍尾長鞭瞬間割裂,但又迅速粘合,那種感覺,彷彿抽刀斷水般,斬不斷,剪不絕,前赴後繼的撲向蠍捷等人。
狂風捲舞,腥臭之氣轟然撲鼻,縱橫交錯的漫天翅翼如同鋼刀交錯,似是要將他們撕裂攪碎。
在晏英等人到來之前,青奕,蠍捷等人已經與琉璃青面獸大戰了一番,除過生死不明的銀環外,十人之中已有四人命喪此處,而剩餘的四人也早已是強弩之末。
如今青奕已死,黃璇、蠍捷,蜈俊又被羣雕啄得是血肉模糊,至此,在晉級賽中排名第五的青峰戰隊已經近乎被全體滅亡。
唳……
黃璇等人的身體在被羣雕啄得血肉模糊的同時,絲羽烏骨鳶與暗黑幽靈蠍之間的大戰卻是如火如荼,紛飛的翎羽裹挾着蠍甲碎片,在這低矮的灌木叢中隨風飄蕩。
“蘅姐,不能在這麼拖延下去了。”
晏英的目光從周圍那昏暗的天際徐徐掃過,內心也不禁浮現出一抹強烈的不安,“絲羽烏骨鳶與金雕的最佳捕獵時間都是白天。”
“到了晚上的話,潛伏在森林裡的各種毒蟲猛獸都會出來,屆時,形勢就會對我們越加的不利,不如直接令虎頭金雕御動雕羣參戰吧!”
古木參天的森林本就昏暗,此刻正值日落時分,這就使得原本就昏暗的林間愈加顯得幽暗了。
對於晏英的提議,南宮蘅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後,玉笛在脣前輕輕一橫,再次使用笛音來御使虎頭金雕進行參戰。
對於羣雕而言,如果說剛纔的幼蠍是盛宴中的開胃菜的話,那麼這隻暗黑幽靈蠍,那可絕對說的上是美味可口的正餐了。
羣雕在解決掉蠍捷,蜈俊和黃璇三人後,又在虎頭金雕的指揮下,紛紛朝着暗黑幽靈蠍的方向撲了過去。
絲羽烏骨鳶自小便以諸多毒蟲打交道,對於蛇蠍等毒物的習性比較瞭解,如今又有羣雕相助,那更是如虎添翼。
而暗黑幽靈蠍作爲七島天赫赫有名的惡靈之一,卻也極是妖異兇殘,一時之間,雙方竟也是斗的難分難解。
眼見着羣雕朝着自己飛撲而至,暗黑幽靈蠍在低聲嘶吼了一聲後,漸漸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只留下那墨玉似的硬殼裸露在外。
而它自己,則暗自將蠍毒注入雙螯,以及那被絲羽烏骨鳶撕裂的半截蠍尾後,便靜靜的等候着羣雕的到來。
等到羣雕近身之際,三團氤氳如濃煙般的黑霧,分別自暗黑幽靈蠍的雙螯與斷尾處噴射而出,這些黑霧俱是由蠍毒凝結而生,其毒性更是猛烈無比。
絲羽烏骨鳶知道這些毒霧的厲害,不敢直攖其鋒,就在黑霧即將近身之際,便已振翅閃開。
而那些沾染上毒霧的金雕,則早已翎羽凋落,皮肉骨骼盡皆化爲大片污血,噴灑而下,殷紅色的血液似是要將整個林間染紅。
俗話說的好,人有氣,物有靈,人老成精,物老成怪。
暗黑幽靈蠍不僅兇悍狠毒,而且狡詐異常,似是很清楚南宮蘅與虎頭金雕的關係,它在偷襲得手之後,並沒有因此而退卻,反倒是趁着羣雕驚慌失措之際,舞動着雙螯朝南宮蘅的方向電閃而去。
暗黑幽靈蠍的八足攢動之間,那隻被氤氳毒霧所包裹的暗黑幽靈蠍,彷彿是一隻收割生命的地獄幽靈,所過之處,幾乎是寸草不生。
而羣雕又剛剛在它手上吃過大虧,一時之間,竟無一隻敢於上前,只是撲棱撲棱抖動着翅羽,自上而下遠遠的進行觀望。
“糟糕,不能讓暗黑幽靈蠍近身了,否則的話,絕無一人能夠生還。”
晏英喃喃低語了幾聲後,腳尖在粗壯的樹幹上猛的一踏,藉着樹身所傳來的反震力,宛如靈巧的雨燕般直撲暗黑幽靈蠍的蠍身而去。
在奶奶杏林聖手晏嵐的指點下,晏英從小便熟知藥性,深明醫理,終日與諸多藥草打交道的他,對於普通的毒素早已產生了一定的抗體。
而如今,在獲得千尺青碧塔後,那更是百毒不侵,甚至就連千尺龍鱷的鱷毒,也急切奈何他不得。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擅自衝上前去,因爲還未等他到達暗黑幽靈蠍的身旁,便早已被蠍身周圍那團奇毒無比的毒霧給毒殺了,更別說是近身了。
暗黑幽靈蠍噴射毒霧的過程,並不是持續不斷的,而是間歇性的。每次在噴毒之前,它都要將自身毒素注入雙螯與蠍尾。
由於剛剛已經噴射過一次的緣故,所以現在並不能在繼續進行噴射,而僅僅只是用毒霧包裹住自己的身體,不給羣雕絲毫可乘之機。
晏英的身體在距離暗黑幽靈蠍尚有丈餘之際,一道赭紅色的光芒自其指間瞬間彈射而出。
赭芒在飛舞的過程中不斷擴大,頃刻間,便已化爲了一柄赭紅色的長槍,這正是他的赭鱗古槍。
槍尖抖動,九朵梅花狀光焰自槍尖綻放而出,宛如絢麗的煙花般從前後左右等不同的角度,分別射向暗黑幽靈蠍那八隻寒光閃爍的眼睛與心臟,“九英梅落。”
暗黑幽靈蠍屬性陰寒,喜暗怕光,對於光明和火焰更是十分敏感,出於對危險的感知,熾熱的赭芒在即將到達暗黑色的蠍身之前時,幾乎使它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暗黑幽靈蠍的眼睛在閉合的霎那,晏英的雙臂在空中猛的一振,赭鱗古槍彷彿是一道赭紅色的閃電,直奔暗黑幽靈蠍的心臟而去。
咔嚓……
細不可查的破裂聲在暗黑色的蠍身上空驟然響起,堅實厚重的蠍甲在鋒銳的槍首面前形如虛設。
赭鱗古槍在貫穿暗黑幽靈蠍的心臟的剎那,道道縱橫交錯的細密裂痕宛若蛛網般在閃爍着墨玉光澤的蠍甲上不斷蔓延。
透體破甲而出的槍身在將暗黑幽靈蠍牢牢的釘死在地面後,暗黑色的蠍身便不斷掙扎起來。
但無論它如何掙扎,卻始終都掙扎不脫古槍的束縛,龐大的蠍身每掙扎一次,蠍背上的裂痕與傷口便會加深擴大幾分。
嗡……
晏英的手掌在槍尾上猛的一拍,藉着槍身的反震力,縱身一躍,重新回到了水瑤等人身旁,只留下了尺餘長的赭紅色槍尾,在空氣中嗡鳴震盪。
吼……
尖銳刺耳的低吼聲在林間不斷迴盪,暗黑幽靈蠍的心臟在被赭鱗古槍洞穿後,暗黑色的蠍身便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鐵鉗似的蠍螯朝天剪舞之間,凡是被它所碰到的物體,都無一例外的被剪成了碎末。
隨着時間的流逝,暗黑幽靈蠍掙扎的幅度也逐漸開始減弱,在它那暗黑色的蠍身底部,一個爪痕密佈的深坑已然漸漸顯現在了晏英等人的面前。
目光從暗黑幽靈蠍那蜷縮不動的身軀上徐徐掃過,邢峰大爲興奮的搓了搓手後,眼底深處流露出一抹熾熱的光芒,“怎麼樣?死了嗎?”
“聽說暗黑幽靈蠍全身是寶,這麼大的一隻,肯定能夠賺取不少,怎麼樣,一起過去看看吧?”
晏英輕輕的搖了搖頭,揮手便將那準備上前一探究竟的邢峰給攔了下來,“不可,忘記了金環與金瞳蛇的教訓了嗎?”
“一般而言,靈獸死亡後,靈珠便會破體而出,而現在小半天已經過去,卻遲遲不見蠍珠現身,貿然前往,恐怕有詐。”
簡單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使得邢峰也不禁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那隻擡起的右腳也已然收了回來。
畢竟,暗黑幽靈蠍詐死引誘金雕上前,然後暴起發難,進行血腥襲殺的恐怖場景,現在回想起來,仍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晏英的話音剛落,一顆龍眼大小,周身閃爍着妖異邪芒的暗黑色靈珠,自暗蠍背的裂痕出飄飛而出,這正是暗黑幽靈蠍的蠍珠。
不過,令邢峰等人感到震驚的是,就在蠍珠顯現的霎那,一直都蜷縮未動的暗黑幽靈蠍突然舞動雙螯,瞬間便將那顆破體而出的蠍珠捏的粉碎。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雷鳴,鬱天羽等人都不禁有種脊椎骨發涼的感覺,都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聽從邢峰的言語,跟着他前去暗黑幽靈蠍的體內取寶。
否則的話,被那鐵鉗似的蠍螯夾碎的恐怕就不僅僅只是蠍珠,而是自己的生命了。
幸好,幸好,邢峰暗自低聲慶幸了幾聲後,看向晏英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幾分欽佩,若非是他及時提醒,恐怕自己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邢峰等人不知道的是,在衆多的毒物之中,蠍子的特性至急至躁,最是非比尋常。
比如自盡自殺之類的決絕之事,有些人可以做到,但並非人人可爲,毒蟲之中,也僅僅只有蠍子能夠做到。
如果捉到一隻蠍子裝入玻璃瓶中,以凸透靈石在陽光下進行照射,蠍子在急痛之下而又無法逃避,便會倒轉尾鋒自刺而亡,其性之狂躁,可見一斑。